陳二開從醫院出來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鍾了。他站在醫院外的路邊,再次試著撥打了哥哥的手機,還是一無所獲。心裏的擔心和害怕,攪得他無法鎮定。忽然,他想到了哥哥工地的同事老餘,對了,去問問老餘,也許他有同事和哥哥一道去江城工地了,隻要找到一個同事的電話,就能打聽到哥哥的消息的。想到這裏,陳二開攔下一輛出租車,立刻前往老餘所在的工地。


    正在酣睡的老餘,被陳二開的觸碰驚醒。他揉揉眼睛說,二開呀?什麽事情把你急成這樣了。陳二開一把拉住老餘,離開工棚,來到無人處,傷心地說,老餘哥,我哥哥肯定出事了,你幫我打江城其他工友的電話問問。


    老餘打著哈欠,哎呦,我說二開,這大半夜的,你怎麽盡說胡話呐,我中午還和你哥哥通過手機,他還叫我,給他找找先前在我們這裏燒飯的女人李寡婦,他想和她談談婚嫁的事情。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出事啊?哎——你別瞎想啦!


    陳二開把晚上和哥哥通話,哥哥突然“啊”得大叫一聲,然後手機就無法聯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給老餘聽。老餘立馬感到緊張起來,他撓著頭想著,最後,他想到了江城工地老板徐總,他迅速返回工棚,拿出自己的手機,當著陳二開的麵,撥通了徐總的手機。


    連續撥打了三次,終於聽到手機裏的聲音。誰啊?都這個時候了,還打什麽手機?快說什麽事。老餘客氣萬分地說,徐總,我是陵陽工地的老餘啊,有個急事,想跟你打聽一下。手機裏聲音的怒氣,有了點緩和了。哦,是老餘啊,你一貫來都很老實的,今個有什麽急事啊?快說!


    老餘連連賠不是,對不起,徐總,這麽晚還打攪您。我是想問問,我的工友陳寒寶,今天在工地有沒有出什麽事,他的一切都還好嗎?


    手機裏有了一些沉默,大概三十秒後,手機裏傳出聲音,嗯——你是問陳寒寶啊,他好像是出事了,不過是被卡車撞倒的,與我們公司無關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和你說,你可別對工友們嚷嚷,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擾亂我們工地的安全!你懂嗎?


    嗯嗯,好好!老餘的手,在顫抖。手機裏的聲音,陳二開聽得真真切切,他突然搶過手機,對裏麵大喊著,那,那我哥哥現在在哪裏?你們公司一點都不關心他嗎?他人現在怎麽樣?


    老餘看到發瘋樣的陳二開,隻好對著二開手上的手機說,徐總,剛剛說話的是陳寒寶的弟弟陳二開,他很焦急,你別生氣啊!你能說說,陳寒寶現在怎麽樣?在哪家醫院裏?


    手機裏的聲音有點結巴,哦,這個,我想想,聽工友說,好像在江城鼓樓醫院,陳寒寶的人嘛,好像很嚴重,這樣吧,我明天代表公司,去醫院看看他。


    陳二開還要對手機發火,但是被老餘製止了,老餘搶過手機說,好的好的,謝謝徐總,請徐總明天一定要去醫院看看他,一定要救救陳寒寶,他可是我們公司最好的員工呀!當徐總答應後,老餘就關掉了通話。


    老餘,你怎麽不催他今晚上就去醫院,一個員工出事了,他還能在家裏睡大覺?還能當著沒事發生嗎?老餘拍拍二開肩膀說,你個傻小子,事情出在交通上,公司沒有責任,你能強硬地要求他做什麽嗎?這樣,你今晚上就在你哥哥的床上睡下,明天,我和你一道去江城鼓樓醫院。


    陳二開哪裏能睡覺,他強烈要求馬上去江城,看望出大事的哥哥。無奈的老餘隻好穿起衣服,同陳二開一道連夜打的車,去了江城。一路上,陳二開眼含淚花,始終催促司機快點,急迫的情緒,把老餘的眼淚都擠出幾滴來……


    陵陽城市立醫院裏,被陳二開撞到的大媽陳蘭香,手術結束,被推到病房時,剛好是晚上十二點。由於是全身麻醉,她一直是閉著雙眼,處於淺睡狀態。周慧慧坐在她的旁邊,為她擦著臉上的愁容。半小時後,陳蘭香開始醒來,她慢慢地恢複視力後,開始要喝水。


    周慧慧拿來早已經降溫的開水,用勺子喂著。大媽疑惑地問,怎麽是你啊?我這是怎麽啦?周慧慧笑著說,媽,你吃苦了,你是被電動車撞了。醫生說,沒事的,慢慢養養就好了。


    陳蘭香還是疑惑的問,慧慧啊,你怎麽知道的,你的兩個小姑子知道嗎?她們怎麽沒有來呀?周慧慧用手指梳理著陳蘭香的鬢發,我還沒有告訴她們,明天再通知她們吧。你現在想不想吃點什麽呀?


    陳蘭香搖搖頭,說,慧慧啊!你是好孩子,怪我兒子沒有福氣啊,走在我的前頭,也害了你呀!她的眼裏立刻滲出淚花來。


    媽——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別難過了,我一個人也習慣了。陳蘭香伸出手,細細地摸著周慧慧的臉蛋,抿著嘴,點了點頭。


    陳二開和老餘來到鼓樓醫院,詢問了很長時間,才在急診室了解到,陳寒寶已經被轉移到六樓心腦血管科,在icu病房。他倆沒有停留,就找到了六樓護士站。經過陳二開的竭力要求,護士何小姐帶領陳二開和老餘,來到了陳寒寶的重症病房。


    隔著玻璃,陳二開看到了口中插著呼吸機管,雙手和胸部等處都夾著各種心腦電圖監測儀導線的陳寒寶。陳寒寶像個頭部包著白紗布的蜘蛛人,毫無平常的形體外貌可見。陳二開傷心的眼淚,再次湧滿眼眶,他木訥地喊著——哥——哥哥——


    在護士小何的勸說下,陳二開和老餘離開了icu病房。老餘扶著陳二開,陳二開氣憤地說,撞我哥哥的人呢?他怎麽不在這裏,我哥哥難道不要人看護嗎?


    在護士站,小何護士詳細地告訴陳二開和老餘,陳寒寶是騎車闖紅燈,大貨車避讓不及,撞飛了陳寒寶。目前的手術費和住院費,都是交警二大隊和保險公司擔保著。事故的處理還在進行中。她又解釋說,貨車司機來過了,目前在重症病房,不需要陪護,他也就回去了。現在,你們家屬來了,就更好了,我們醫院也好和你們聯係。請問,你們哪位可以留下來,協助我們治療,陪護陳寒寶?


    陳二開急忙說,我哥哥住院,當然我陪護了。於是小何護士幫助填寫了陪護家屬陳二開的信息,並和陳二開互相添加了微信好友和手機電話。


    處理完一切手續後,陳二開沒有在病房住下,而是陪老餘離開醫院,陳二開要為老餘找一家賓館住下。老餘說,算啦,都快天亮了,我們就在醫院外的長凳上眯一會兒吧。他倆來到一個圓形的亭子下,坐在長凳上,同時歎著氣。


    陳二開說,老餘哥,我哥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和我爸爸說啊?我哥哥還沒有結婚,他的命也太苦啦!


    老餘安慰地說,唉!這人啊,就是個命,那個燒飯的李寡婦,人多好啊!一心對著你哥哥,就差沒和你哥哥結婚。也許是你哥哥沒有接受她,她才離開了工地,去飯館打雜了。我聽你哥哥說,你爸爸經常打電話催他結婚。他今天和我通話時,才剛剛想到了李寡婦。本來是好事,誰知道會出現這種大事故呢?唉!不過啊,寒寶命大福大造化大,我想,他不會有危險的,一定會好起來的。二開,你要想開點。


    我,我一定要救活我的哥哥,他為我吃的苦太多了。老餘拍著二開的手,問道,這護理的事情,你一個人怎麽能扛的下來呀?這樣吧,我回去找找李寡婦,跟她說說,叫她也來護理你寒寶哥,大貨車賠償費裏麵,肯定有護理費,我們付給李寡婦工資,我求求她,她興許能答應的。


    陳二開點點頭,又握著老餘的手說,謝謝餘哥!你明天回去吧,有什麽事我再打電話給你,我馬上加你的微信。唉——我,我明天去事故隊了解一下。


    一個晚上的折騰,陳二開和老餘都很累,他倆倒在長凳上,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半睡眠狀態。


    “旺——旺旺”的狗叫聲傳來,陳二開才猛然驚醒,他看到老餘還在酣睡,便坐起來,等候老餘醒來。


    夏末的早晨,氣溫還是有點燥熱,二開脫下自己的襯衫,靠在亭子的支柱上,默默思考著,畢竟陵陽市立醫院裏,還住著被他撞倒的大媽陳蘭香。於是,他撥通了周慧慧的手機。


    喂,二開嗎?這麽早就打電話,是不是你哥哥有什麽情況呀?陳二開聳著鼻音說,周姐,我哥哥是出大事故了,被一輛大貨車撞倒,做了手術,現在在icu病房裏。你那裏怎麽樣?陳大媽還好嗎?


    周慧慧同情地說,我這裏啊,沒事的,你就別擔心了,一切由我來解決。你現在就待在江城,照顧你哥哥。哦,事故責任怎麽樣,是司機的責任嗎?


    陳二開說,護士告訴我,是哥哥闖紅燈,貨車避讓不及,才撞倒的。


    周慧慧遲疑一下說,這個就有點棘手了,這樣,你今天去事故隊問問,如果必要,我建議你找個律師,也好幫你說說話。知道嗎?陳二開答應著,嗯,我一定要找個律師,畢竟在賠償方麵,律師比我們懂的多。


    怎麽會這樣,你哥哥的事故,就是昨天你從太白樓回家路上,打電話發生的嗎?周慧慧問道。


    是的,哥哥肯定恨我不接他電話,又掛斷他的電話。可是,我真的沒有那樣做呀!那天在太白樓,他打來電話,我去試衣服去了,沒有接他的電話,哪裏又會掛斷他的電話呀?


    周慧慧的大腦“嗡”的一下,她分明的地感覺到,陳寒寶的事故,是因為自己接聽電話,一句話沒說,又掛斷電話,間接造成的。她想,這是多麽大的滑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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