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聽這話,眼睛便是一亮,對呀,如此大的破綻,他怎麽就給忽略了呢?


    隻是……皇上又皺起了眉頭,就算不是吉安大師,那也是其他男人,這私會的帽子依舊是摘不下來呀。


    可好歹這有了突破的口子,隻要嚴加審問總會問出些什麽,因此皇上便叫了進忠。


    可容雅卻抬眸看了李玉一眼,隻見他暗暗咬著牙緊鎖眉頭,便眼睛一轉,輕聲說道。“皇上,請恕奴婢多言,皇上可是要派進忠去審問那些侍衛?”


    容雅見皇上點了點頭,便小心翼翼的輕聲說道。“皇上,若是審問個宮女太監,叫進忠去倒也合適,隻是這禦前侍衛……若是叫進忠去審,怕是壓不住呀。”


    皇上聞言,抬眸又瞧了容雅一眼,進忠也在這時候快步走了進來。他見容雅正和皇上說話,便垂首靜候在一邊。


    容雅瞧著皇上臉上未露慍色,便笑著說道。“皇上,這巡視皇城的侍衛雖隻是藍翎,可這帶班的卻是正五品的三等侍衛,與進忠是平級,若是進忠去審,怕是……


    皇上,不若叫李玉公公去吧,李玉公公是禦前大總管。


    這審問禦前侍衛的差事,怕是也隻有李玉公公能撐得起來呀。”


    方才皇上不叫他去,李玉心裏便知道,皇上依舊忌憚他與皇貴妃走的近,這幾年他雖有意疏遠皇貴妃,可到底在皇上的眼睛裏,他依舊有所偏頗。


    方才皇上叫了進忠,他心裏邊咯噔一聲。隻覺得這些年他疏遠皇貴妃的動作還是太慢了。


    皇上叫進忠去審那些禦前侍衛,他心裏雖然沒有不高興,可到底生了兩分芥蒂。


    不過他卻沒成想,容雅竟會替進忠辭了這差事,又將他推了上去。


    若是皇上果真能叫他去,那便說明皇上對他的信任勝過皇貴妃,若他真能查出什麽,皇上便仍會對他信任有加。


    因此他心裏便生出幾分對容雅的感激,可若皇上允了他,到底是搶了進忠立功的機會,因此他看向進忠的眼神,便暗含了愧疚。


    進忠瞧見了便是一愣,隨即眼神緩了緩便垂了眼睛。


    李玉見進忠毫不在意,心裏便越發的感激。


    可進忠心裏卻想著,開什麽玩笑,侍衛是前朝的侍衛,太監是內宮的太監,別說他和那三等侍衛是平級,就算他是全皇城獨一份兒的大太監。他若去審前朝的侍衛,就算是奉了皇命,那也是得罪人的差事。


    無論這些侍衛是有罪還是沒罪,隻要他去審了,都會得罪富察傅恒,那是人家手底下的人,他的手是有多長,能伸到那裏邊去?


    這種事兒,便是你給進忠多少好處,他也不會去幹,就算容雅今兒不替進忠辭,他自己也要想方設法辭了才好。


    容雅說的話,可不就提醒了皇上。


    若說品級,進忠去審確實不合適,如今也隻能叫李玉去了。


    皇上暗暗瞧了李玉一眼,隻想著以往李玉和皇貴妃走得近,他便有些遲疑,可再想想近幾年,他倒瞧著李玉並不常往翊坤宮去。


    便是平日裏給皇貴妃送賞,李玉也大多吩咐進忠或進寶去。皇上眯了眯眼睛,可到底沒有更合適的人,最終便點了頭。


    李玉和進忠同時鬆了一口氣。


    李玉心裏想的是,這差事可算落在自己身上了,他說什麽也得審出點兒東西來,叫皇上瞧見他的能耐。


    而進忠心裏想的是,可算是躲開這差事了。這得罪人的活兒,誰愛去誰去,反正別叫他去。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不能叫以往那些銀子打了水漂。


    把差事安排下去,皇上也鬆了口氣,一時間隻覺有些疲憊,便閉了眼睛,進忠一瞧連忙走到跟前兒,拿起扇子慢慢兒的替皇上扇著風。


    容雅給李玉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的退了下去,到了殿門外,容雅才低聲和李玉說道。“師父,方才有話我實在沒法和皇上細講。


    皇上將這差事交給了師父,我少不得要和師父細細說說才是,還望師父莫要嫌我越俎代庖了。”


    李玉一聽便麵露感激,他連忙說道。“格格說笑了,今兒可要多謝格格了,若是這會兒皇上越過我交給進忠,那我這麵子上可就難看了。”


    容雅卻笑道。“師父多慮了不是,皇上哪是越過您把活給了進忠呀!您在皇上身邊伺候慣了,他是離不得您呢。”


    李玉打了個哈哈隻朝容雅拱了拱手,話是這麽說,可實際皇上怎麽想的,誰不清楚?


    可此時多說無益,容雅隻得盡快把要說的話告訴給他。


    “師父,方才我與皇上說追擊刺客的20人裏,這其中有一班侍衛定是改變了巡視的路線,刻意跑到翊坤宮那兒去的。


    這藍翎侍衛未必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可是帶班的三等侍衛必是知道的。


    是他受了賄賂私自改變了路線,還是上麵兒的人安排他的,這其中定然有事兒。


    可這並不代表原本巡視翊坤宮的那一隊侍衛就沒有問題。


    底下藍翎侍衛人數多,這麽要緊的事兒並必會叫他們知道緣故。因此。這一樁必落在那兩個帶班的三等侍衛的頭上。


    再者就是那刺客,若是要審問那刺客是誰,隻問那些藍翎侍衛,這些禦前侍衛對身邊兒的人身手如何,武功套路都十分熟悉。


    那刺客既然會武,我斷定必定也是禦前侍衛中的一人。我不信他們認不出來,隻是不敢說罷了。


    還有,從昨夜起,宮裏邊兒便戒嚴了,那身白袍想必沒時間處置。


    可禦前侍衛的住處,師父,咱們這些在內宮伺候的人,若是果真大張旗鼓的去搜查侍衛的廡房怕是不好向傅恒大人交代。因此少不得要請傅恒大人出手幫忙。”


    李玉深吸一口氣,連忙拱手說道。“多謝格格指點,你若不說,一時之間,我還真想不到這些。”


    容雅笑道,“師父哪裏會想不到,隻是這事兒出的急,又雜又亂的您顧不上罷了。可若您靜下心來,又怎麽會沒了主意?”


    容雅朝後麵看了看,又低聲說道。“師父快去吧,皇上跟前兒有我和進忠呢,您隻管放心就是。”


    皇上歪在榻上閉著眼睛休息,進忠站在一邊緩緩的打著扇子。


    他瞧著皇上的睡顏,隻想著方才容雅說的話。


    容雅的那一番說辭,看似隻是說起了這事兒中的疑點。可卻在不經意之間坑了嘉貴妃一把。


    畢竟昨日皇上在啟祥宮時,那貞淑可是言之鑿鑿的說吉安大師親自贈了皇貴妃一串七寶手鏈,還是親手給她戴上的。


    若是刺客的事兒出了岔子,那這七寶手串的事兒還可信嗎?


    舉一反三,這七寶手串兒一事兒,若是叫皇上生了疑慮,那嘉貴妃拿出來的那些所謂確定無疑的證據,便都成了笑話了。


    反而化作一柄柄尖刀,皆刺向嘉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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