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玉溫香在懷,進忠心裏升起一股旖旎。可還沒等他翹起嘴角,容雅的話叫他一瞬間就隻剩下心疼。


    “進忠哥哥,我,我做噩夢了,我好怕……嗚嗚嗚……”


    一時間,進忠隻覺得好氣又好笑。到底是年紀小,一個噩夢就能嚇成這副樣子。


    感覺到頸窩裏的濕潤,進忠一下子就紅了臉,那眼淚珠子落在他頸窩裏叫他的心一下就滾燙起來。


    “祖宗,您鬆鬆手,您這樣抱著我不合適。”


    可回答他的卻是容雅越發收緊的手臂和越發貼緊的身子。


    進忠一下子就僵住了,他又不敢去硬扯,唯恐傷了她,感覺到懷裏的人還在瑟瑟發抖,他隻能無奈哄著問道。“哎呦,我的祖宗哎,那您跟我說說,這是夢到什麽了?”


    話音一落,進忠就感覺到容雅在他懷中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進忠連忙心疼的說道。“不想說咱就不說啊,不怕,不怕,夢裏的都是假的。有我在呢,我護著你呢!”


    好似進忠的話給了容雅安慰和鼓勵,她終於開口,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夢到……我成親了……”


    聽到這話,進忠呼吸一滯,容雅竟想著要成親嗎?


    還不等他反應,容雅後麵的話卻叫他一瞬間如墮冰窟,心中生出的憤恨叫他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宮去,提刀殺了瑚爾起。


    “我夢到……我被一頂小轎送到一間宅子裏……可剛下轎……她們就把我關進了漆黑的房間……那個男人……和我隔壁的祖爺爺……一般年紀,我被他生生折磨了三年……好不容易他死了,我以為我……終於得救了……可他的兒子卻把我……把我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後來我懷了孕……卻一屍兩命。我看到我死的時候……滿眼都是血……


    他把我……扔進井裏……進忠哥哥,我好怕……井裏好黑,好冷,我逃不出來……”


    窒息般的疼痛湧上心頭,進忠想起瑚爾起給容雅定的那門親。當初要是沒有自己,容雅可不就是要被送到山西去,嫁給那個70多歲,大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匹夫。


    很有可能,容雅夢到的,就是沒遇到自己的她,將會遭受的結局。


    突然進忠很慶幸,慶幸去歲自己出宮辦差,無意中走入了壽比胡同,看到了那個在點心鋪子裏忙碌卻滿臉笑意的容雅,一見傾心。


    也慶幸自己生起的私心,叫人去哄著容雅的額娘來求自己,把容雅帶進宮。


    其實她是問過容雅額娘的,容雅並不知道瑚爾起和那拉氏給她定的親事。


    所以她今天夢到的這些也許就是她上輩子曾經遭受過的磨難。


    也許是老天爺也心疼了這個可憐的姑娘,所以這輩子叫自己把她救下來。


    容雅抱著進忠嗚嗚咽咽,哭的不能自已,進忠心疼的也紅了眼眶。


    他的手慢慢的落在了容雅的背上,輕輕的拍著。此時進忠能做的,也隻有輕聲的哄著她,“別怕,別怕,有我呢,我會護著你的。你現在都進宮了,誰也不能傷害你,別怕。”


    可縮在進忠懷裏的容雅,隻覺得身體一陣一陣的泛冷。她不斷的抱緊進忠,想要從他的身體汲取溫暖,可是不夠。


    無論她如何想要把自己塞進進忠懷裏,可依舊覺得不夠。


    她依舊會感覺到夢中那冰冷刺骨的井水在朝她不斷的湧來,將她包裹,讓她窒息。


    “進忠哥哥,我好冷,你抱抱我,求求你了,你抱抱我。”


    進忠歎了口氣,看著懷裏被嚇得半死的人,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男女大方,他隻將人緊緊摟住,起身坐在床上,像抱著小嬰兒一樣,把容雅抱在懷裏。


    他輕輕的搖晃著她,低聲的哄著她。不知過了多久,進忠才感覺到摟著自己脖子的手臂慢慢卸了力道。


    他輕聲叫了幾聲。“容雅!容雅!”


    容雅隻是嚶嚀一聲,隨即又往他懷裏鑽了鑽,進忠終於鬆了一口氣,想來她是睡著了。


    他輕輕將容雅放在旁邊,這才挪動僵硬的身子下了床。


    腳一沾地,雙腿刺痛襲來,難受的進忠齜牙咧嘴。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浴房,拿了幹淨的帕子在水盆裏浸濕,又走回到床邊。


    他仔細的將容雅腳底沾上的沙土和已經幹涸了的血跡擦拭幹淨。


    瞧著那星星點點的傷口,進忠心疼的皺眉。便趕緊去箱籠裏翻出了金瘡藥,小心翼翼的塗在了傷口上。


    這金瘡藥不止疼,盡管如此,在上藥時容雅也沒有醒過來。


    隻是有時疼的狠了,她才會在夢裏皺著眉,嚶嚀著把腳往被子裏縮。


    容雅的腳還沒有進忠的巴掌大,皮膚雪白,腳趾還帶著淡淡的粉,指甲圓潤,晶瑩剔透。


    看上去就像皇上禦書房博古架上擺著的水晶小貝殼。


    竟叫進忠看的呆住了,片刻之後他才給了自己一巴掌,又暗罵了一句,變態!


    金瘡藥的刺激,叫容雅的腳忍不住輕輕顫抖。而進忠將那兩隻小腳握在手裏,低頭在她腳底的傷處吹了吹。


    好似微微的涼風緩解了那傷處的灼痛,隻叫容雅擰著的眉都緩緩鬆開。


    半晌,進忠見金瘡藥都已經幹了,這才將她的腳又放回到床上。


    瞧著容雅睡得香甜,進忠失笑,這小妮子,折騰了他大半宿又占了他的床,自己睡得倒香。


    進忠壞心眼兒的在她腳心輕輕刮了一下。見她的腳一下子就縮回到被子裏,這才舒了心,順了意。他歎了口氣,起身收拾了傷藥,在旁邊榻上將就了一夜。


    容雅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她坐起身茫然的看向屋內,緩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進忠的屋子。


    她眨了眨眼睛,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兒。


    容雅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她懊惱的躺回床上,一拉被子把自己蒙在裏麵,隻覺得被一個噩夢嚇到,就跑到進忠哥哥這兒求安慰,還在他的屋子睡了一夜,就覺得自己沒法見人。


    可從被子上散發出來的甘鬆薄荷香,卻叫容雅想起了昨夜進忠的懷抱。


    她羞澀的捂住了臉,腦子裏想的都是,原來他的身子也沒那麽單薄。


    突然,耳邊傳來進忠帶著笑意的聲音,“呦!容雅姑娘這是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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