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課沒多久,星零的雪片落下。讓本就有些昏暗的上午如同傍晚。


    隨著導員說了些注意事項,風雪日的大課無疾而終。三人站在樓門前看看昏暗的天,密集起來的雪片,嘻嘻笑著手拉手離開。


    溫暖的雪花飄飄蕩蕩落在帽子上,圍巾上,青春的熱情融化了晶瑩的雪花,炙熱的情感讓寒冷遠離,多大的風雪也阻止不了年輕的心。


    文藝一下,純是胡說八道,老色批就是老色批玩什麽文縐縐青春文學,實事求是才是真的,真相就是相愛的心如熔爐,炙熱的火焰讓寒冷遠離。


    路麵很快就有了厚厚的積雪柔軟純潔。


    三人一路嘻嘻哈哈,時而小跑兩步,時而慢步在路麵上留下三串長長的麥穗。


    沒有什麽高興的原由,高興就是高興,哪裏還要準備一個由頭。


    小酒館裏冷冷清清,阻止了兩人要買點酒作為獎勵自己的念頭,買了一些小肚,花生,自家做的點心。放在挎包裏,推著兩個饞酒的離開。


    天氣越發的昏暗,大片的落雪有聚成團的趨勢。路上行人匆匆低頭疾走,縱是雪花也會迷眼。


    打開小院的門進入,關上落鎖,這一刻就是安靜的私人天地,風雪可進陌生人不可進。


    推開正屋的門,熱氣撲麵而來,讓進屋的人身上雪花快速熔化。


    “真暖和,蘇列你提前過來升的火?”


    “怕是下大雪回不去,早上出來早些,過來點上火炕和爐子,要不回來冰冷現引火暖合起來正經得一陣。”蘇列脫下厚大衣,掛在爐筒邊上的晾衣杆上。帽子有個衣架在邊上。


    “你倆把棉衣棉褲拿過來,我給掛上,差不多一會就幹了。”蘇列掛上自己的棉衣棉褲,有些濕的棉鞋放在爐子邊,屋裏有秋天的布鞋可以使用,兩人在臥室裏換下棉衣棉褲,送出來蘇列給掛好。帽子圍巾因為雪化的太快了,也掛在衣架上。廚房溫度不高,也隻有一口蒸鍋,正好熱一下已經涼透的菜,冷菜就不用了,一會就會緩開。


    蒸鍋接上水坐在爐子上,炭爐點上銅壺燒水,灌上暖瓶泡壺茶。


    靠邊的炕桌已經放好,笑嘻嘻的清歌在竹葉青邊上又放了一瓶同樣的。


    蘇列看到了也就笑笑,家裏買了不少,很多都是老王同誌到處淘換的,多數都是年歲比較長的。說是地下密室入口做成酒窖,方便還驅蟲。


    “蘇列,你衛生間燒水了了嗎?”


    “燒了怎麽了?”


    “一身汗,得洗洗,尤其是裏麵衣服都濕了,溻著會感冒。你不是說掛上一會就幹嗎?”


    “去吧,洗完了給我我掛上。很快就幹了,裏麵有香皂。”


    午餐就是燒餅燒餅小菜,加上餃子。打開一瓶酒,用小碗倒上。


    蘇列掛完自己的也被洗了,三個人舒舒服服圍坐在炕桌邊。


    “預祝你們在那邊學業順利,更上一層樓。”蘇列端起小碗先敬酒。


    蘇列還行,兩個是不能喝的,氣氛到了也沒有什麽醉意,邊吃邊暢想未來。


    “蘇列,你說出去真的好嗎?為什麽周邊很多人都想出去。”歪在腿邊的馮雪喝的小臉通紅。


    “大多數是覺得那邊的月亮比較圓,我們前些日子比較困難,那些一心想過人上人日子的,有機會當然要跑,也有為了學會知識回來建設的,人分多種想法不同,不能一刀切。”蘇列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說多了一旦傳出去會不安生。


    “你不出去嗎?”清歌端著碗輕碰一下。喝了一大口。


    “不想,旅遊或者交換生還行,不考慮出去。外麵再如何也沒有家裏好,再說家裏隻會越來越好,說不定外麵人會在未來羨慕咱們。”蘇列扶正馮雪,抱在懷裏省的把桌子上的碗碟打碎了,頭一回看到她喝酒,如今有點多動症。


    “我們可能不回來了,你會去看我們嗎?”還是清歌酒量好,至今穩穩坐著。


    “有機會出去肯定會去看你們,就怕到時候你們會很忙。”


    喝醉了的馮雪扭來扭去的,轉過身吻住蘇列。


    酒後思維遲鈍,一場胡言亂語的討論展開,最後沒有贏家,反正辯論到最後兩個耍賴一個說不過。好在蘇列知道要保護好兩人。


    醉的最早,醒的也最早,馮雪第一個醒過來,保持主動的姿態。


    “我要去噓噓。。”


    “就這樣去?”


    “嗯。”


    “蘇列,我不想去,我媽一定要我去。不去就嫁人,我隻能妥協。你會來看我嗎?”水聲中馮雪抬頭問蘇列。


    “如果有機會出去我會去看你。”蘇列打開水灑。


    “嗯。我知道,清歌告訴我了。我不在意。大不了不回來了。”馮雪幫蘇列洗頭。


    “外麵並沒有大多數人想的那麽美好,有經濟來源還行,沒有打工不是一條出路,還不如回來工作自在。出去了一定要遠離已經在那邊很長時間的家裏人。那些人比倭寇還要陰險,對於家裏人非常惡毒。好人有不多,基本上隻要你有他們想要的,他們就是你身邊的好人,一旦你沒有了價值,你會發現你活在地獄裏。所以說,記住兩樣,財不露白,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得家庭背景。絕對不要被腐化成賣家者,實在不行就跑回來,不磕磣。”相互幫助後,原樣返回坐在火炕邊緣,一起看外麵大雪紛飛。


    “這可能是是我做的最瘋狂也是最正確的事,蘇列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那麽多第一我都拿了,什麽看起看不起的,作為普通人。你們是很多人仰望羨慕的存在,保持一個底線不報效家裏,也不背叛家裏,就可以了。能夠好好的安穩的生活,就是最好的選擇,其他的都是夢幻泡影。”蘇列頭抵在肩膀上,臉貼著臉一起看向窗外。


    “嗯,我明白,可是他鄉異客我怕。”馮雪身體縮了縮。


    “沒辦法,好在你是兩個人,抱團求存,不要被人離間瓦解,就能安穩很多,有多少單獨出去的,被騙錢騙色,淪落風塵客死他鄉。這樣的例子太多,卻沒有人去說去講。我沒出去過,卻有出去的給朋友親戚打電話,說起種種。大多數人都不信,覺得是阻止他們奔向自由。隻要你二人合在一起就是強大的,尤其是女孩子出去。”蘇列沒有分身術,隻是一個普通人,做不到兼顧。是蟲是龍靠自己了。


    清歌也醒了,晚飯時間到了。饑腸轆轆的非要學著馮雪,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


    房間裏溫度已經很高了,蘇列打開臥室門與廳裏通通溫度。熱上飯菜,一起吃一口,剩下半瓶也就著漫天風雪喝下。


    躺在暖暖的被窩裏繼續無休無止的話題。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談不完的話題,從如今的形式到未來去外麵如何生活,談論現在,暢想未來。


    溫暖的房間,愛的告別,辛苦的探討,說不盡的情話。


    清晨?不上午,雪還在下,已經是冷風吹著雪粒。吻別之後,蘇列送到各自的大院門外,房間已經收拾幹淨,熄滅的爐火冰冷的房間在告訴蘇列一段記憶的結束。


    兩個人很快就會在晴天後飛離,相隔萬裏各自珍重。


    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家裏趕去,冷風帶走了溫度,也帶走了記憶。踏入院門那一刻,蘇列恢複舊我,院子裏老王同誌正在努力清雪,蘇列趕緊上前,搬出老王同誌做的伸縮梯,搭在屋簷上清理房頂的積雪。


    兩個人忙活了三個小時,終於清除了院子裏房頂的積雪,實在是對不起清理道路的環衛工人,兩人在外麵也幫忙一起裝車。


    “唉…城市密集也不好,雪大了沒地方放,咱老家多大雪都是往路邊綠化帶一堆,春天就化沒了,這家夥,院裏雪堆出去能把巷子堵了。”老王同誌頭頂熱氣蒸騰,叨叨咕咕關上院門。


    “爸,四九城人口密集自古以來就如此,這種暴雪少見,以後也不一定再碰到了。您趕緊上樓去泡泡,小鶴應該準備好了。”蘇列怕兩人一身透汗感冒,趕緊催促去泡澡。


    回到樓上,丈母娘煮的薑湯小鶴已經端上來,一口喝掉,脫下棉衣和濕透的內衣,拉著媳婦一起去泡澡了。


    蘇列嘿嘿笑著,抱著自己的小媳婦泡在浴缸裏。溫暖的熱水驅除了侵入的寒氣,吐出體內最後一口冷氣,兩人開始商量假期做什麽。天天在家裏待著學習不是事,除了固定的學習時間,兩人準備把二樓三間房的物品整理一下,放到地下室去。


    裏麵所有的貨架已經安裝完畢。最外麵的酒窖都快被老王同誌堆滿了,每每丈母娘看到滿滿的地下室酒瓶酒罐,都會皺著眉死死盯著老王同誌。


    如今老丈人開車後,午餐喝酒?那是不可能的,敢喝一個試試?晚餐的啤酒如今變成了半杯葡萄酒。反正老王同誌如今竟然能說出葡萄酒裏麵的多重味道,蘇列嚐嚐除了甜味紅酒可以接受,其他的就是一個味道,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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