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的話讓白少傑眼睛微不可察的閃爍了一下。


    白氏這些所謂忠心他的員工,其實都是忠心他的謊言。


    現在他隻有繼續將這個謊言編織下去。


    王玉佳懷孕,白家寶上學,尋常工作掙得錢不足夠維持一大家子人的花銷,唯有白氏。


    而白氏從四年前就是他的了。


    白小庸拿不過去的。


    畢竟一個平庸泛泛之輩怎麽可能同他這種傑出的少年相比。


    他們的名字注定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白氏總裁辦白小庸安靜的瀏覽著帝都的商業局勢,認真的挑選著符合白氏的合作商。


    一旁的手機不安分的震動著。


    白小庸不為所動,這手機已經不知道震動幾次了。


    直到下班她才接起。


    “姐,你剛做什麽去了?可算是接電話了,剛剛有個老客戶聯係我,我說我沒在白氏工作了,好說歹說他才願意同你交流。我現在就同他說一下,到時候你們聊?”


    白少傑這麽好心?她這弟弟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明知這是白少傑的坑,白小庸還是接了。


    “行,你把電話給我,我有空就看看。”


    她現在急著下班看孩子呢。


    “姐,那個老客戶挺著急的,過兩天就要出國了,要不你還是今天就過去,說不定還是老熟人。”


    老熟人?


    一個模糊的身影浮現在白小庸的腦子裏。


    如果是他,她倒是真願意一見。


    出門前白小庸也沒忘給自家老公報備。


    “老公,我今天要去見一個老熟人,可能晚點回家,今晚女兒的輔導工作隻能交給你了。”


    幾分鍾後傅司琛回答:“好巧,老婆我也有事。”


    白小庸此時正沉浸的看著薑明的消息。


    這是季澤剛剛發過來的。


    薑明真不愧是白少傑的忠實鐵狗,就連妻子都可以借給白少傑用。


    也不知道她那懷孕的弟媳婦知道了此事會如何?


    說幹就幹,白小庸當即吩咐季澤去辦理此事。


    季澤看到消息的時候,忍不住吐槽了句,“真不愧是夫妻,一樣的心狠手辣。”手上點了確認發送……


    ——


    老熟人訂的是本地一個較出名的酒店,位置距離帝都大學挺近的。


    這會是下班高峰期,帝都大學附近這段路尤其擁堵,白小庸正想著要不要去學校裏麵逛逛,餘光看到小麵攤上熟悉的身影。


    是羅教授。


    正巧老人家也向這邊看過來。


    這個時候再不下去打個招呼那就不禮貌了。


    幸好旁邊還有一個停車位,沒耽擱幾分鍾,白小庸就坐到了羅教授對麵。


    一碗清湯麵送到了白小庸麵前。


    白小庸驚詫抬眸,“羅教授……”


    “你這丫頭才下班又趕著去加班吧?大家都說經濟學掙錢,確實是,但經濟學卻也是最傷身體的。好好吃碗麵,飽飽肚子,才能更好的去應酬。”


    羅教授說話間一個煎蛋上了桌。


    老板娘還是幾年前她讀書時的那個。


    以前白小庸也是經常來這家店吃這個的。


    老板娘一眼認出,顧不得店人多,很是激動的對著羅教授,“羅老師我這孩子我記得,以前經常來我店的,最喜歡的就是我這清湯麵加煎蛋。”


    羅教授應了聲,同老板娘有來有回了說了兩句,白小庸吃著麵,一股陌生的情緒在心底翻湧。


    她突然在想,上一世她的死會不會也有很多人難過,惋惜……


    而這些人甚至可能隻是曾經的過客……


    同人約定的時間要到了,這會帝都大學的人流比剛剛那會少了很多,白小庸同羅教授簡單聊了兩句,答應會參加十月末的優秀校友講座,才上車重新出發……


    找到酒店前台還不等白小庸說明來意,前台小姐就讓人給她帶路,似乎是等待已久。


    白小庸心底越發不安。


    如果真的是他,她該怎麽說。


    前世他死在她最愛的時候,而她死在她的車輪底下,親耳聽到他說出的那些計劃。


    杜雨澤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杜雨澤了。


    ……


    門被緩緩推開,一張沉著冷靜卻又過分美麗的臉出現在杜雨澤麵前。


    酒杯一時被晃動的有些厲害,裏麵的酒散到了地上,渲染了一片的酒漬……


    “好久不見。”良久杜雨澤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他以為他會心如止水,可看著這張臉心裏還是有波動。


    這個女人到底是她的初戀,哪怕如今女人無數也總有些不同。


    相比杜雨澤的失態,白小庸隻覺得自己表現的異常冷靜。


    “是挺久沒見的,我那死去了的前男友,沒想到我們如今還有再見麵的時候啊。”


    白小庸嘴角掛著諷刺,杜雨澤想不注意都難。


    可他並不想搭理。


    杜雨澤指著對麵的位置,“還沒吃飯吧?一起吃點?”


    “抱歉,吃過了。你要是沒什麽事情要說,我就先回去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杜雨澤有些煩躁。


    他起身,將包間門合上,“小庸,你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麽會詐死離開嗎?”


    前世死的時候挺好奇的,可是誰讓她前世死後還多活了三個月了。


    那就不好奇了。


    白小庸淡定的搖頭卻將杜雨澤刺激到了,他盯著白小庸,眼底一陣瘋狂,“你騙我,你怎麽可能不好奇?你怎麽可能不好奇?”


    他奮力的嘶吼著,像極了一隻抓狂的野獸。


    而白小庸從始至終表情都很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她就像一朵高潔的山茶花,美麗而獨自散發幽香。


    有那麽一瞬間杜雨澤心裏起了一起歹念。


    他要得到她,將她壓在身下,死死折磨她,讓她全部的高潔跌入塵埃。


    可……想到自己的計劃,杜雨澤臉上的猙獰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複雜。


    “抱歉,小庸,我剛剛……有些失望,你是不是在怪我?”


    這模樣……嗬嗬,要是不知道他的本性,她也許就信了。


    也更是因為太了解杜雨澤了,白小庸知道此時不能去得罪這個男人。


    白小庸再次搖頭,疏遠清淡的聲音中多了一絲疲憊,“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但是我覺得我們沒有聊天的必要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到底是不好的。


    而且她想要的已經得到了。


    白小庸眼裏閃爍過一絲情緒。


    也許真如季澤嘴上罵的,他們夫妻真是越來越腹黑了。


    杜雨澤臉上劃過一絲受傷,“小庸,你說過道歉要準備道歉禮物的,你不想要嗎?”


    有嗎?事情過的太遙遠,白小庸早就不記得這句話了。


    她探究的眼睛將杜雨澤的心刺痛。


    “小庸,傅司琛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麽好的?你為什麽一點也不記得我的好,這些年他到底給你說了什麽?”


    “我老公……”白小庸頓了頓,激昂的語氣突然變得低迷,“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給我太多錢了,可是他最近似乎有些不對,他,金……算了,同你說這些做什麽。杜雨澤無論如何我們之間已經沒有可以說的了。”


    白小庸話裏的低迷給了杜雨澤驚喜,他的麵色肉眼可見的變成紅潤起來。


    那是激動的。


    “小庸。”他一把抓住白小庸的胳膊,白小庸試著掙紮,無果。


    “小庸。”杜雨澤的語態急迫了些,“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其實我當年真的是別無辦法,我要是不那樣的話傅司琛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小庸你別怪我了好不好。


    你看現在傅司琛已經出軌,你是不是可以以這個名義起訴他,然後我們分走他一半的財產。”


    白小庸有些猶豫,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眼睛陡然瞪大。


    “誰和你說他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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