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屹知道,沈紅菱這麽做,就是想要引導自己多說一些話,從而露出破綻。


    但他不敢說絕對沒把柄落在別人手裏,至少明麵上是沒有的。


    沈紅菱目前說的那些,都不是直接證據。


    執法殿做事需要講究證據的,如果一點直接性證據都沒,李屹現在已經是內門弟子,不是可以隨便就能潑髒水的。


    如果髒水可以隨便潑,太清宗早就沒有新弟子生存的土壤了,內部早就被前麵的修士瓜分完畢,不會把一分一毫的利益讓給外人。


    就像江辰家裏,有築基修士作為靠山,不管什麽資質,都可以送入宗門,並且想方設法把外門弟子的洞府租出去。


    有洞府的外門弟子足足有四千多,一個洞府一年租六十到一百靈石之間,這就是幾十萬靈石的利益。


    更別說內門洞府以及築基長老洞府,更是珍貴無比。


    還有經營了兩千多年的靈藥園,每年不知道要產出多少靈藥,甚至還有一些無比珍稀的品種。


    執法殿就是太清宗最後的底線,李屹敢在執法殿麵前硬氣。


    “在弟子看來,漏洞有四,其一,弟子並未見過江辰,也不知道跟他能有什麽恩怨。其二,江辰不是傻子,他在太清宗有大好的前程,再怎麽樣也不會為了弟子這條賤命做違背宗門鐵律的事情。其三,周元生跟弟子雖說有關係,不過一直以來關係都很尋常,甚至還有一些摩擦,弟子對他幾乎沒有信任,跟他自導自演這種事,壓根不存在可能性。其四,周元生不過練氣七層,哪怕他真的做了,怎麽可能是練氣十層江辰的對手?”


    沈紅菱說道:“你說的這些漏洞都是建立在關係上,並沒有牽涉到利益!別的不說,整個太清宗,有幾個人麵對築基丹還能堅守底線的?”


    李屹又問道:“那弟子圖什麽呢?”


    一句話,仿佛沈紅菱給問住了。


    是的,按照她的推演,周元生是完全有理由做出這種事的。


    可李屹圖什麽呢?


    李屹似乎並沒有直接獲利。


    不過沈紅菱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於是說道:“你短時間內修為暴漲,不是利益?”


    李屹笑了起來:“弟子的修為暴漲是弟子的機緣。”


    “那你的機緣是什麽?太清宗這麽多典籍,也隻有寥寥幾種東西能讓一個三靈根資質的在短短三年半提升五個小境界,而那些東西無一不是傳說中的存在,絕大部分早已滅絕。”


    李屹反問道:“長老,您修煉到現在,遇到了多少次機緣呢?方便說出來嗎?”


    沈紅菱笑著說道:“是因為素女紅丸?”


    李屹沒有回應,沈紅菱知道素女紅丸並不出奇,目前為止,李屹已經知道有兩撥人圖謀過素女紅丸。


    沈紅菱繼續說道:“素女紅丸這種機緣,別說幫助你從練氣四層修煉到練氣九層,就算是築基,問題都不大。有了這個機緣,你修為暴漲完全能解釋的通。”


    “那長老之前找的理由就站不住腳了。”


    沈紅菱拍了拍手說道:“所以,你承認了!”


    李屹頓時皺起了眉頭。


    沈紅菱說道:“剛剛的理由確實站不住腳,不過你既然承認你得到了素女紅丸就好!根據本殿主的調查,江辰就是想要素女紅丸,從而能夠築基成功。隻不過素女紅丸被人提前拿走了,導致他築基的想法沒能實施。以江辰的資質,即便有築基丹,也很難築基成功,你剝奪了江辰築基的機會,還敢說跟江辰無冤無仇?”


    這句話說的沒問題,誰要是影響了對方築基,等同於殺了對方父母,這絕對是不共戴天之仇。


    李屹沒想到沈紅菱真實的目的竟然在這。


    “弟子雖然不清楚,但別人怨恨弟子,那也不是弟子能夠改變的。”


    “好,既然這樣,那你剛剛所說的漏洞,是不是就可以推翻了?江辰有沒有對你出手的理由?”


    “有!不過……”


    “有就行!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江辰是心胸狹隘之人,這種人做事不擇手段,他讓周元生殺了你,隨後再殺了周元生,合理嗎?”


    李屹不得不打斷對方:“長老,這一切都是您的推測,並沒有任何證據。而且即便是真的,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係?我也隻是一個受害者!”


    “不!你是受益者!你在其中,還有利益!”


    沈紅菱說的斬釘截鐵。


    李屹臉色一沉。


    他當然有利益,那就是周元生走了,就沒人關注他的修煉問題了。


    素女紅丸確實可以拿來當借口,但這個借口用不了一輩子。


    他將來還要築基,甚至隻要周元生願意繼續盯著這件事,很容易就能發現,他其實早就開始修為暴漲了。


    比如練氣四層到練氣五層,練氣五層到接近練氣六層。


    倘若以後再築基成功,以周元生的性格,必定會回憶起來一些疑點。


    現在好了,沒人關注了,周元生一輩子也不可能回到太清宗,在太清宗發生什麽事,他都不知道。


    此時,沈紅菱從自己的位置上走下來,來到李屹身邊。


    揮手打出一道禁製,隨後在李屹耳邊小聲說道:“周元生知道你的秘密,你要他死!”


    說完這話後,沈紅菱撤去了禁製,周圍的人根本不知道沈紅菱跟李屹說了什麽。


    “現在,你承不承認江辰之死這件事,你是參與者?即便你沒想過江辰會死!”


    李屹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長老,弟子還是那句話,希望您拿出證據來,僅僅憑借這些推斷是不行的,沒辦法讓弟子心服口服。”


    沈紅菱笑了,“李屹,你知道為了這件事,執法殿調查了多久嗎?所有跟江辰有關的弟子,全部都被調查過,並且一一排除了嫌疑!而在宗門執法殿,還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當一件事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後,最後唯一有嫌疑的人,就有可能!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有沒有證據,執法殿都能動用問心術,給這件事一個交待!”


    說完這話後,沈紅菱拿出一堆玉簡,遞給了李屹:“這些就是整件事的卷宗,你拿去看看吧,沒寫在宗門規矩裏麵的事,不代表沒人能做,倘若事後發現你是冤枉的,本殿主自然會承擔責任,現在你別用證據不證據的來壓我,這些卷宗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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