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江南這頭一歪,人一昏可急壞了玄虛子。


    玄虛子急忙檢查江南的瞳孔,把了把江南的脈搏,大叫一聲不好。


    此次江南靈識受創遠超上次。老道士也顧不上其他,趕忙從隨身攜帶的葫蘆裏倒出幾枚綠色的藥丸。


    這幾枚藥丸定非凡品,一暴露在空氣中,藥香四溢,讓人聞之精神為之一振。


    玄虛子一將藥丸放入事先準備好的茶湯中,單手一指,藥丸化開,茶湯也被染成了綠色,而後一股腦兒將這“藥湯”倒入江南口中。


    做完這些,玄虛子還是不放心,來到江南背後盤膝坐下,單手貼住江南後背,往江南的體內注入靈力。


    木靈力,可助萬物滋生,乃生命本源。玄虛子修為高深,靈根也屬木,木靈力注入江南體內自可保江南性命無虞。不過江南神魂受損能否恢複,就要看“藥湯”的療效了。


    一個時辰之後,江南臉色逐漸好轉,恢複了幾分生氣。玄虛子這才放下心來,讓江南平躺休息。


    過了一晚,江南悠悠醒來。但這次顯然傷了元氣,頭依然痛的要命,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幹了一樣,怎麽也打不起精神。


    “你小子,終於醒了,可嚇死老夫了。”玄虛子見江南終於醒來,還是露出了喜色。


    看著江南想支撐著坐起身來。玄虛子上前,用單臂將他支了起來,口中說道:“你小子這次是神魂受損,還好老夫事先備下了安魂丹。這安魂丹可不是凡物,一顆就價值不菲,老夫這次可是大出血啊,一次就給你喂了四顆……小子你別躺下去啊,老夫這般扶人,這三清道宗的掌教都沒有享受過這般待遇啊。”


    江南剛剛也是勉力支撐。玄虛子開了說了幾句,他又感到頭痛欲裂,差點再次癱倒。


    這可苦了玄虛子,一身道法全無用武之地,隻得再次用力將江南扶住。這老胳膊老腿的,今天真是出了力了。


    等江南穩定下來。玄虛子終於可以開口向江南詢問:“小娃兒,你運起天眼通神通,你看見了你體內的丹田氣海是何景象?”不知為何,當玄虛子問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裏似乎有些忐忑,又似乎有些緊張,還似乎有些期待……總之那一刻,玄虛子的心裏很亂。


    “回稟太師叔,弟子……弟子,看到丹田內有,有一黑一白兩道氣旋,其中黑色氣旋較小在內圈,白色氣旋較大存於外圈。其他,……弟子沒有看清。”江南說話還是有些吃力,斷斷續續。


    “怎麽可能?”江南的話音剛落,玄虛子就大聲說此事絕無可能。在九洲修真界近年來,也有一些前輩高人突發奇想,運用神通自窺丹田氣海。結果發現,一個人的丹田之中靈根為何,氣海形成的氣旋就為何顏色。火靈根為火焰般的紅色,水靈根為大海般的藍色,木靈根為綠葉般的深綠色,土靈根為岩石般的土黃色,金靈根為金子般的金光色,風靈根為嫩芽般的淡青色,雷靈根為紫電般的深紫色,陽靈根為蜜橘般的橙紅色,陰靈根為陰天般的灰色。一個人的丹田氣海怎會有兩道氣旋,而且是黑白兩色。玄虛子博覽群書,便覽古籍,見識非凡,可這黑白兩色代表是何靈根,他也是聞所未聞。


    “你可有看錯?”玄虛子一就不信。


    “弟子絕無看錯。”江南篤定的回答。


    玄虛子緊盯著江南的表情變化,怎麽看這孩子也不像撒謊的樣子。


    “可這解釋不通啊。”無奈,玄虛子隻得又仔細詢問了江南內視的全部經過,根據細節來看,江南所述,的確就是江南所看到的情形。除此之外,玄虛子還發現了一個蹊蹺之處。江南提到他的靈識進入丹田,好像馬上便被吞噬了。如此說來,江南的靈識受損,並不是他靈識耗盡所致,而是被……


    所有一切已經顛覆了玄虛子的認知。他站起身來,在蓬萊閣內來回踱步,冥思苦想,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玄虛子一拍自己的腦門,好像想到了什麽,對江南說道:“小娃兒,你先在這個閣中好生修息。我出閣片刻,去去就回。”說完,便奪門而出,也不管還很虛弱的江南……


    一道綠色的光芒劃破蒼穹,直奔太清峰三清殿而去。


    太清峰上眾弟子看到有人竟然無故壞了門規,心中無不詫異是何人如此大膽。


    待得綠芒落下,露出了玄虛子的真容。


    眾人一見更加納悶,心想:這位怎麽從閣裏出來了,說起來這位老祖宗估計有幾十年沒出過閣了。


    當然也有一些不開眼的晚輩弟子,想上前嗬斥玄虛子不守門規。幸好有一些年長有見識的弟子急忙在旁阻攔。開什麽玩笑,這位老祖宗可是三清道宗玄字獨一輩,而且出了名的脾氣古怪、性格孤僻,被你們這幫徒子徒孫惹到,誰還想有好果子吃。


    玄虛子倒是旁若無人,直接向三清殿後殿走去。


    玄虛子的這番動靜早已驚動了妙明。妙明疾步上前迎接玄虛子,向玄虛子行禮道:“弟子妙明,見過太師叔。”


    玄虛子對妙明倒是態度頗為和善,“哦,小妙明啊,你師傅可在後殿?”


    “啟稟師叔祖,我師傅此刻正在後殿修行。”妙明恭敬的回答。


    “無妨,我自行前去。”玄虛子說完,也不管妙明是否通稟,直接推開了三清殿後殿的大門。


    “妙明,你退下吧,我和你師叔祖有要事相商,無故不得打擾。”吾塵真人的聲音適時傳來,仿佛殿外的一切他盡皆知曉。


    “吱吱悠悠”,大門關閉,朱紅色的門後不知隱藏了什麽秘密。


    後殿內,吾塵真人端坐於蒲團之上,凝神靜思,氣定神閑。看到玄虛子進門,他才睜開雙目,臉上微微帶著笑意,“師叔,你來了,你可是好久沒下過蓬萊閣了。”


    玄虛子沒有回答,而是直接來到吾塵真人麵前坐下,端詳了他一會,淡淡地說道:“恭喜掌門師侄,修為更加精進了。鼎聚三花,心若止水,《太清元始心經》想必已經達成,就是我那位師兄當年也不如你吧。”


    吾塵真人臉上不見悲喜,“師叔,過獎了。師傅當年學究天人,修為也是當世翹楚,我如何敢與師傅相提並論了,更別說淩駕於他。”


    “你做的很好。當年與魔教一戰,我們這一輩死傷殆盡。三清道宗也是元氣大傷。你臨危接任掌教,幾百年來,勵精圖治,讓三清道宗重回昔日的榮光,已經勝過我輩多矣。”說到此處,玄虛子有些激動。“這些年,我一直沒來過後殿。想當年我們幾個師兄弟也在這裏議事。那一戰後,他們都不在了,我又何必再來,


    索性永居蓬萊閣,畫地為牢,心裏反而安定些。”說完這句,玄虛子仿佛失了幾分生氣,多了幾分暮氣,眼神空洞,沉默不語。


    吾塵真人沒有打斷玄虛子的這種狀態,隻是安靜地坐著。待得玄虛子有點回神,才說道:“師叔,你此番下閣所為何事?”


    一提到此事,倒是讓玄虛子臉上多了幾分“朝氣”,也許也可以說是怒意,嗓門頓時提高了幾分“好師侄啊,這不全拜你所賜,你讓吾玄小子門下那個古怪弟子到蓬萊閣修行,還傳了他《太清元始心經》中的天眼通神通,不是算計老道我嗎?我告訴你,幸虧有老道我在旁指點,不然就憑那小子怎麽可能修成天眼神通?”


    “哦?江南這麽快就修成天眼通了。”吾塵真人波瀾不驚的臉上的難得露出了一絲驚訝。“師叔,你可曾教他內視之法。”


    “你看你,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玄虛子趁機給吾塵真人上了套。


    吾塵真人倒也沒有否認,大方承認說:“我思來想去,放眼全宗,此子在師叔你那修行最為合適。師叔你浸**海那麽多年,博覽道宗典籍,也許可以給此子的修行指條明路。”


    想不到,吾塵真人對江南如此上心。不但傳他鎮派絕學,還給他鋪好了這樣一條道路。看著吾塵真人認真的神情,玄虛子也無意隱瞞。“老道我已經教他如何內視,而且這小子也看到了自己的本名丹田。”


    “哦?那是何靈根?”吾塵真人麵色平靜,語氣依舊不急不緩,但是不知內心是否平靜。


    “不知道。”當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玄虛子也是十分無奈,隨即把將江南看到的情景告訴了吾塵真人。


    吾塵真人聽後,眉頭皺成了“川”字,也是大惑不解。過了好一會兒,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眉頭舒緩開來。吾塵真人從懷中掏出兩張白紙遞給玄虛子,“師叔,這兩張紙過目一下。”


    玄虛子接過,剛一入手,就脫口而出,“測靈貼?”不過,馬上又改口道:“不對,這紙張是製作‘測靈貼?’的符紙不錯,為何張上沒有絲毫靈力?


    就憑這番言語,玄虛子和吾玄道人的靈根都屬五行靈根,但是論眼力境界他還是遠在吾玄道人之上。


    “不錯。這正是兩張測靈貼。這兩張測靈貼給江南測過之後,便成這樣了。”吾塵真人隨即把江南測靈的經過告訴了玄虛子,還順便帶上了他往江南體內注入靈力的情景。


    玄虛子越聽越是心驚,聯想起自己往江南丹田內注入過木靈力的情形,也是一般無二。“怎會這樣?”玄虛子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習慣地在後殿內踱來踱去。


    “嗒,嗒,嗒。”後殿內落針可聞,隻有玄虛子的踱步聲時不時的傳來。


    過了許久,“啪。”玄虛子猛地拍了拍自己額頭。“哈,我想到了,難道是?”又是一句高聲的話語傳來。


    玄虛子有些興奮看著吾塵真人,吾塵真人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吾塵師侄,看來你也有所猜測,我們各自在掌心寫明緣由,然後同時攤開,相互印證如何?”玄虛子提議道。


    “便依師叔所言。”吾塵真人欣然答應。


    仙家之人,在掌心寫字,自然不需筆墨,隻需凝聚靈力,灌注掌上,字跡自顯。


    一瞬間,兩人便凝字完畢,捏緊單拳。隨後兩人都心照不宣的同時攤開掌心。


    一個“元”字赫然同時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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