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未破曉,明月依然高懸在天空,江南已經起床,獨自來到藥仙峰廣場修煉起了吾玄道人傳授他的幾門劍術。距離江南正式拜入吾玄道人門下已經足足有一年了。這一年裏,他每日卯時便起,開始修行三清道宗的劍法武學。入了夜,他則是開始修習江葉傳他的《不動明王功》。這一年的努力,讓他的身體骨骼強健了不少,已不再像一年前那麽矮小瘦弱,幾門三清道宗的入門劍法也被他耍得有模有樣。不過可惜,江南依然無法通過武學施展出靈力。


    小半個時辰之後,吾玄道人也來了廣場。不過,他並未打擾這個最小的弟子,而是在旁默默看著,直到將江南練習幾門劍術完畢。


    江南練習完幾門劍術,小臉通紅,額頭也微微冒汗,便也停了下來,喘了口氣。


    “不錯。”吾玄道人稱讚了一句,來到了江南身邊。


    江南看見師父,連忙恭敬的行了個禮。


    吾玄道人拍了拍江南的肩膀,和善的說道:“小南,你入我門下,已經足足有一年。這一年裏,你日夜修行,勤奮刻苦我都看在眼裏。記得當年在雞鳴驛,你給我演示了幾套武學,那時候真是四肢不調,動作僵硬,不堪入目啊。因受暗疾所困,想和常人一般身手矯健,動作敏捷其實是件極其困難之事。今日,你能將這幾門劍術練得如今這般已屬不易。但是……”


    江南抿了抿嘴唇,表情有些嚴峻。


    “小南,你身體的缺陷注定你走不了以武入道的路子。就像你的喉疾雖去,但是卻多年未曾開口,所以你現在還不習慣多言語。修習武學也是一樣,你體格孱弱,力量、柔韌皆是不足,雖然現在身體好轉,但對習武來說,底子太差,而且已經過去了最佳的年齡。而且最致命的是,你修習了本門的《兩儀劍法》、《清風劍法》、《乙木劍術》等,沒有一門契合你體內的靈根,引動不了你感受天地之力。再修習劍法武學,人境巔峰已極限,你是入不了化氣地境的。”


    江南的越聽,臉色越白,待吾玄道人說完,有些失落的說道:“弟子愚鈍。”


    江南說話有些慢,但是吐字還算清晰。吾塵真人不愧為醫術聖手,幾幅藥劑下去,江南連連咳出喉中淤積的黑痰。一月之後,喉嚨已能發聲。半年之內,喉疾盡去。


    又花半年時間,江南開始練習發音吐字。說到這裏,不得不謝高展飛、薑芷晴二人。兩人經常陪著江南說話練習,糾正江南的發音口型,才有今日的成效。江南現在除了說話較常人語速較慢,說話間偶有卡殼之外,已和常人無異。”


    吾玄道人接下來安慰江南道:“無妨,既然習武不能入道,我們就以其法道。為師其實存了些許私心,我這一脈有你師祖傳下的《玉清道德劍經》。我也入窺得劍仙門徑,加上以武入道一般最為容易。想來如果你能以武入道,便將《玉清道德劍經》傳授於你,繼承為師的衣缽。現在看來是為師偏執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從今日起,你可不修武學,改修道法、心法。對了,你拜師時,掌門師伯曾送你一個禮盒。我曾令你暫時不要修煉,從即日起,你可自行參詳。”講到此處,吾玄道人沉默了片刻,繼續說道:“江南,所謂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萬不可因習武難成就自暴自棄。為師已經悟得劍仙之道許久,明日起要閉關去破那神通天境桎梏,再也拖延不得。為師此次閉關,少則一年半載,多則十年百年都未可知。往後,藥仙峰就由你大師兄主持,我自會將你的修煉事宜交付於他。你當謹記戒驕戒躁,遇到挫折莫要灰心喪氣。要……”


    吾玄道人又叮囑了一些言語,江南聽的出吾玄道人是真心關心自己,不禁眼眶一紅。對於吾玄道人的閉關之事,他也有所耳聞,因為吾玄道人一直親自教導自己武學,所以才遲遲沒有閉關,想來這一天已經拖不得了。


    “師父,弟子記下了。”江南有些哽咽。


    吾玄道人摸了摸拍了拍江南的頭,“這一年,個子長高不少。好孩子,莫要不舍,等為師出關的那一天,你肯定入道了。到時候為師還要對你考校一二。繼續去練劍吧,讓為師再看看。”


    江南穩了穩情緒,又練起劍來,這次他格外盡力……


    朝陽從東方升起,向三清山灑下了第一縷陽光,接著第二縷、第二縷……


    梅耀、池大兵、柯帆、高展飛、薑芷晴幾人也陸續來到碧霄殿。


    吾玄道人見眾人來齊,就把自己閉關的事情向眾人交代了一番。


    這一年來,吾玄道人親自教導江南習武,可苦了梅耀、池大兵二人。兩人本來就對修行興趣不大,偏偏還要每日辰時點卯。吾玄道人來了興致,還要考校他二人的修行進度,難免遭懲戒受罰。讓這兩人那是叫苦不迭,尤其是池大兵,感覺自己這一年來都瘦了不少。現在聽到吾玄道人要閉關衝境,兩人心裏頓時活絡起來,又可以享受從前的逍遙日子咯。不過兩人掩飾得不錯,鄭重地說,“師父您盡管放心,您閉關期間,我們一定會照看好藥仙峰。”


    吾玄道人微微頷首,突然臨時起意,說道:“柯帆、高展飛、薑芷晴,你三人來我藥仙峰也不下三年了,平時也跟著梅耀學了一些武藝。今天就和江南切磋一番,讓我也看下你們三人資質如何。”


    柯帆、高展飛、薑芷晴三人一聽,眼中頓時流露出異樣的神采。師祖親自查驗他們的本領,可是機會難得,如果入得了師祖的法眼,自己也許能輕鬆通過入門考試,成為正式弟子。


    吾玄道人又說,“小南,我讓你修習劍術武藝,除了想讓你入道,更有助你有一技防身。有些修行者空有一身玄妙道法,麵對貼身肉搏卻難以招架,甚至還成了一些凡人高手的刀下亡魂。因此武學修行必不可少,對你將來對敵那是大有裨益。武技之道必須要對敵交手才可應證,今日便一試你這一年來的成果。”


    吾玄道人思慮竟是如此深遠。江南由衷說了一句:“是,師父。”


    眾人來到廣場。吾玄道人問道:“柯帆、高展飛、薑芷晴,你們三人,誰先來一試啊?”


    柯帆早就躍躍欲試。吾玄道人話音剛落,他馬上出列,“師祖,徒孫請求先行一試。”


    “好。便由你先來。”吾玄道人摸了摸額下青須。


    柯帆從梅耀手中接過一柄尋常鐵劍,走入場內,朝江南行了個禮說:“請小師叔賜教。”


    柯帆、高展飛、薑芷晴三人中,柯帆對江南最為疏遠。平日裏,柯帆對江南雖然表麵還算客氣,但是江南感受得到,他心中好似對自己存著幾分敵意。江南有不明白這是為何。現在江南也想不了那麽多,回答道:“師侄請。”


    柯帆抽劍出鞘,劍法一挽,便朝江南一劍刺來。


    江南看的清楚,等著柯帆近身,左腳一腳踏出,右邊身子往前一探,手中長劍架開了柯帆的一刺。


    兩人錯身而過,柯帆收住身形,兩腳一個錯步,回身又是一刺。


    這一劍不但精妙,更顯出柯帆控製身體已臻於自如。


    江南麵對著一劍心中也是吃了一驚。他本能的往後一仰,劍鋒堪堪從他身體上方刺過。


    短短兩招過後,江南先手已失。


    柯帆得勢不饒人,劈砍刺挑撩,不斷向江南攻去。


    江南無奈,隻得疲於防禦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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