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牙……”


    四周沒有聲音,也沒有人攻擊她,她不喜歡這種感覺,風雨欲來前的平靜。


    “嗖……”


    一隻箭從霧中朝她而來,她雙手外翻,右手冰刃輕鬆接下,與此同時,身後有人影一晃而過,速度極快,她警惕的朝身後看去,空無一人,還沒等從這個勁兒緩過來,又是同樣的人影再次閃過,消失無蹤。


    搞什麽?她不解,如同籠中鳥,被人時不時的逗一下,逗怕了又走了,好了又回來再被逗一下。


    在另一邊,火牙也差不多遇到了相同的情況,不過不同的是火牙沒有過多觀察,直接選擇了動手。


    一個火球碾過,空氣中的水珠被蒸發,但是因為低溫,卻又讓水珠快速變成水,她的冰沒有撤去,讓這個過程火球每出現一次,就循環一次。


    對於刺殺的人來說,大霧給了他們天然的保護和隱蔽,這是他們原本不在計劃之內的。


    隨後的一係列計劃都是隨著大霧然後臨時更改之後形成的。


    “嗖……”


    利箭有點沒完沒了的時不時從霧中出來一個攻擊她,讓她開始煩躁起來,越發不想再戰,這樣的消耗戰讓她覺得很枯燥,和狩獵者比耐心,唯一的方法就是早點結束戰鬥。


    她右手內翻,收回冰刃,再翻時一把弓弩出現在手中,再有利箭過來之時,她毫不留情的朝著那個方向幾發弓箭回敬過去,心裏頓時舒暢不少。


    這幾發冰箭射出,霧中有了片刻的停歇,她寧神聚氣,手中冰弩化為烏有,雙掌之間寒氣環繞,霧氣被一股力量牽引,開始由外向內收縮,她頭中記憶翻動,有人對她舉到殺來,還有人浴血倒地,她甩甩頭將那些畫麵棄之一旁,雙手聚然合攏,成拳握於胸前,霧氣在一瞬間收入她的雙手,她眼中精光一現,使出全身力氣往地上就是一擊,一股涼風貼地而行,四散而去,所有霧氣瞬間消失,四周終於都亮堂堂的展現在他們麵前。


    一把弓已經對準了她,她抬頭,弓箭已經直取咽喉,腰間被一股力量拉扯,她的身體立馬向後飛去,在空中一甩,穩穩落在火牙的背上,她緊緊按住太陽穴,一股頭痛撕心裂肺而來。


    腦中響起一個冷漠威嚴的聲音,問:“莫語,你什麽要給她取名莫語?”


    回答那個聲音的是她熟悉的母親的聲音:“莫語,就是不要說話的意思,不好嗎?”


    沉默,片刻的沉默,那人的聲音響起:“不要說話嗎?好......”


    “你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們,我們已經一退再退,退無可退,如今,我隻能反抗,可是我反抗...反抗卻隻能與你為敵!”有人在哭喊,絕望掙紮......


    “小莫,哥哥會保護你的,你別怕,跟我回家吧!”一雙手伸了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顫抖著,搖搖頭,不說話。


    “你和你母親,不但長得這麽的像,性子也都這麽的像。”


    “小莫,快過來.....”


    腦袋裏記憶開始糾纏,隻要受傷她的腦中就會出現這些片段的畫麵,以前隻是出現在夢中,現在,卻還要在現實之中糾纏,她頭痛不已,這是使用過多力量的後遺症嗎?


    “你沒事吧?”火牙擊退一名上前攻擊的對手,感覺不到她的不對,關切問到,“你的身體,怎麽越來越冰?”


    她的頭越來越疼,那些記憶的片段,反反複複,交錯縱橫,在她的腦中越來越尖銳,她聽不見火牙說了什麽,眼中也越來越模糊,身上的寒氣讓火牙驚異的睜大了眼睛,沿著火牙的身體,慢慢向下,他們腳下的地麵開始結冰,慢慢的向四周擴散而去,那些人詫異的看著眼前慢慢延伸過來的寒冰,急忙後退。


    凡是寒冰走過,全都被凍結成冰,他們趕忙使出狐火,欲用火係術法抵抗這寒冰,然後,僅是他們的火狐,絲毫沒能改變什麽,寒冰依舊向四周蔓延,他們這才想起方才那霧氣還有她打入地麵的寒氣,但是為時已晚,後方已經被冰封住,他們後無退路,前無生機,手中力量薄弱,連拚一把的能力都沒有,隻有眼看寒冰攀附而上,先是封住了他們的腳,再是身子,最後是意識。


    火牙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她居然沒有出手就讓他們命喪於此,他驚訝,他卻毫發無損,他更驚訝,這寒冰的力量,居然看似這般柔弱,卻毫不留情的凶猛。


    她的雙手,越握越緊,身體也開始慢慢結冰,火牙趕忙將她放下,在四周架起結界,她的樣子,怕是要走火入魔了。火牙趕緊在一旁護法。


    她得記憶還在往外泄,那扇記憶得大門一旦打開一丁點,就開始吞噬她得理智,不知為何,她得心裏湧上一股深深得恨,恨多有得一切,恨美好得東西,她想停下來,可是那股恨讓她一直向前。


    “你可知道,為什麽你能回來?”


    記憶中得她淚水泛濫成河,能看到得隻有一片紅色。那個問她得人繼續說,“因為你還有價值....”


    “啊......”


    記憶中得她還有現實中得她絕望得同時大喊,穿越時間得共鳴,讓她在一瞬間痛苦萬分,心頭,猶如被人狠狠擊中,心中一滯,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寒冰破壁,周圍得冰轟然崩塌,她直直倒地,麵色慘白。


    火牙心道不好,趕忙上前將她至於背上,急急忙忙得往村中奔去,這一次,又得麻煩木風了。


    當木風掩不住一身的疲憊從她的房中出來的時候天已大亮,額角細密的汗珠更顯出他的勞累。


    火牙見他出來,急忙上前,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麽,木風就開口打斷了他:“她沒事,隻要好好休養一陣兒,自然就恢複了,短時間內別再使用靈力,否則性命堪憂。”


    “火牙,我答應了木姬今天要陪她去摘果子……”說罷眼帶笑意有意朝那個躲在角落的身影看去,那人伸出一個腦袋,一雙眼睛咕嚕嚕的偷看你,撞上木風,慌張的又縮了回去,木風眼裏盡是寵溺,並無責怪,隻是搖著頭歎了口氣。


    火牙還想說點什麽,聽到這話了然的點頭,一而再找木風還耽誤了人家父女相聚,也實在很不好意思。


    “父親,我們就這樣走了?姐姐沒事了嗎?”木姬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父親拉著她的手徑直就離開了那邊的火牙。


    麵對木姬的疑問,木風隻是點頭說了一個嗯,然後在無其它言語,木姬被拉著,擔憂的往後看了一眼,火牙也在那個時候看向她,四目相接,兩人同時哼的一聲又把頭側了過去,互不理睬。


    那邊木風木姬月間三人高高興興的出去玩兒了,這邊,火牙守著床上那個還沒有半點醒來跡象的人一直發呆。


    直到下午,床上的人手指抽動,睫毛顫動,終於有了醒來的意思,她睜開眼,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被火牙的聲音引了過去。


    “你醒了?感覺好點沒?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難受不?能動嗎?要不要我幫你?”


    一大串的問題讓她哭笑不得,她想笑,還沒笑出聲,胸口的疼痛就讓她難受得咳嗽起來,每咳一下,感覺心都好像要被咳出來一樣,越咳越厲害,接著就是一口血湧上來,染紅了嘴角。


    火牙的爪子拍著她的背,她越發覺得,像火牙這樣的靈獸,又能施展結界,還能說話,除此之外,靈術也不算差,怎麽就還沒化形成功呢?


    “火牙。”她看外麵陽光西斜,眉頭深皺,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酉時了吧,再過不久,太陽也該下山了,今天的天氣不錯,木風和他那個女兒還說出去采果子來著……”


    “木風的女兒叫木姬……”她按住欲裂的頭,神色凝重,“快帶我去找他們!”


    “你才剛醒,木風說你得好好休息……”


    看太陽的樣子,酉時三刻有餘,木姬這丫頭到了這個時候還不來找她,原因無非兩個,要麽忘了,要麽不想走。


    “你們知道他們在哪兒對吧?”她擦掉嘴角的血,一股腥味在她口中蔓延,即使是自己的血,依舊讓她作嘔,“帶我去……”


    她自顧自的起身下床,火牙趕忙攔住她:“木風特別說了,你雖然隻需要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但是近期你不能在使用靈力,否則性命堪憂,你有什麽急事非得現在去找他們,等他們回來不就好了?”


    “等他們回來就晚了!”她第一次這麽大聲的說話,還是對著火牙,話一出口,不僅是火牙,她也是一愣,心中羞愧,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又準備走。


    火牙回過神來,攔住她:“我不攔你,我帶你去,你別折騰了。”說著輕輕俯下身,示意她上去,她目光閃爍,騎在火牙身上,拉著火牙的耳朵輕聲道:“謝謝你,火牙……”


    耳邊是呼呼風聲,火牙腳不停歇的往村外的而去,然後當火牙帶她去到木風摘果子最可能去的地方的時候,哪裏卻空無一人。


    她眉頭深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木姬曾對她說過,他們在這裏的時間隻有兩天,現如今,距離她們來得第一天已經快到最後的時間了。


    “火牙,木風有沒有跟你說他們還會去哪兒?”


    火牙帶著她四處轉悠,回想之後任想不出個所以然:“沒有啊,木風平時去的地方也就那麽幾個,今天就說了摘果子。”


    “木姬要讓父親抱,騎大馬,還要他帶我去河邊釣魚,聽爺爺說,父親最喜歡在沒事的時候釣魚,木姬還要給母親撒嬌,然後讓她給我梳好看的發髻,給我做好看的衣服穿,聽爺爺說,母親做的紅豆丸子好吃極了,就算是父親,也很難嚐到她的手藝呢。”


    ……


    腦袋裏響起木姬才來的時候說起的話,一時間她靈光一閃:“火牙,木風最可能去哪兒釣魚?帶我去哪兒!”


    火牙點頭應道:“知道了,現在就去!”說罷,火牙加快速度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這個精神世界雖然虛幻,但是對於木姬來說卻可以享受到從未有過的關愛還有溫暖,那些,是現實世界裏若沒有的,也是求不到的,她的父母早已離去,唯有這裏,能讓她找回缺失的來自父母的愛,可是,這隻能是暫時的,如果在這裏深陷下去,最後恐怕都害的不止是她自己,還有她父母化身的兩隻木靈。


    太陽已經開始西沉,慢慢被天際那邊的山頭吞沒,她的心如同那沉下的太陽,漸漸沒了光芒,希望,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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