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吹在臉上很是清涼,一夜未眠,她靠在火牙身上,淺淺睡去,手上的傷早已用冰封住,不再流血,也感覺不疼痛。火牙的尾巴纏在她的腰間片刻未鬆,在這個世界,沒想到她還能遇到火牙,而且還是一百年前的他。


    一夜未眠,她在火牙的背上淺淺睡去,在這裏,受傷就是真的受傷,而她和木姬,一旦在這裏遭遇意外,那麽就是真的死去。


    木風的臥室一定另有玄機,她明明看到那個孩子被那名男子帶了進去,可就在她的眼皮底下,那個孩子卻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絲氣息都不曾留下,而那個男子,不知為何,總是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餓了一天,她還是一口飯也沒吃著,她環顧四周,古色古香,觸手可及,隨處可見的都是木製品,木床,木凳兒,木桌,木杯,木製的水壺應有盡有。


    她起身發現手臂上的傷已經做了處理,但是白色的紗布還是透出了星星點點。。


    她才起身沒多久,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一個火紅的身影就奔了進來,開口就道:“你下次別把傷口用冰藏起來行不行,你不知道我和那個婆婆媽媽的藥師為了給你弄個手費了好大的勁兒,敲又敲不得,燒也燒不得,我這被憋得真想一把火把冰都給烤沒了才好,哪知道那藥師又說我控製不好力道,你手就會被烤成烤肉……還好後來……”


    她安靜的聽著火牙形容那會兒的情形,才發現不僅傷口被處理了,連她的衣服也被換過了,連忙出聲打斷了他:“我的衣服呢?”


    “你別著急好嗎,我還沒說完呢。”火牙隻是看了她一眼,又接著說,“還好後來那藥師出了一個主意說把你放在溫泉裏,讓溫泉水慢慢抵消你手上的寒氣,由內而外的化開手上的冰封,還好,我知道木之村的村後有一處密泉,地勢隱秘,但是水質卻是很好,用來給你治傷再好不過,就帶你去了哪裏,將你放入水中等冰封解除,才按照那醫師交代的上了藥給你換了衣服把你帶來了這裏,怎麽樣,我還是很厲害吧,全程可都是我獨自跑下來的喲~”


    火牙沒有注意到她已經咬牙切齒的忍耐模樣,說到最後還不忘自誇兩句,直接讓她的怒火降到了冰點。


    “火牙……”


    “嗯?咋啦?”火牙還不知道她已經在心裏把他怎樣抽筋拔骨,一臉天真的看著她。


    她對著他那張無辜的眼睛,頭疼起來,忍住怒氣,笑著問道:“你可都看見了些什麽!”


    “看見了些什麽?我看到什麽了?”火牙不明所以的想著,好像也沒什麽啊,想著想著突然想到了什麽,幹咳兩聲,偏過臉去遮住眼中尷尬,結結巴巴欲蓋彌彰,“那個……我……啥都沒幹……”


    看他那表情,她已經大概猜到了,雖然火牙隻是一隻靈獸,但是畢竟已經能夠做到開口說話,那麽智力方麵肯定相對於獸類更為完全,她對自己始終有一種很強的自我保護欲,她每次睡著到再次醒來的這個中間,不管別人做什麽,她居然都毫無感覺,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了。


    她按住又開始頭疼起來的腦袋,後退兩步倒回床上:“火牙,我想再休息一會兒,你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別來煩我。”


    “你沒事吧?”火牙看她的模樣似乎痛苦難言,對於自己傷她的事又讓他心生愧疚,關切之情毫不掩飾,不容她再多說什麽,直接就將她用尾巴圈入懷中。


    她落入他的懷中,這畫麵與腦中的記憶重疊,她正想掙紮著讓他離開,身上的力道卻明顯加重了幾分,而火牙也不容分說的攔住她不安的手:“狐狸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你已經試過一次了,要不要再試試?”


    她停下手中動作,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她卻沒有辦法,自從第一次傷了火牙之後,她就一直心有愧疚,雖然也會製止他的某些行動,但從心裏深處來說,她對於火牙還是隨他去更多一些。


    呼吸中全都是青草的氣息,這股熟悉的氣息讓她原本疼痛的腦袋慢慢平息下來,不知不覺,竟然又睡了過去。


    這次睡著,她又開始做夢,夢裏是一片幹淨透明的湖泊,從上方看去,水中很深以下的景色依舊清晰可見,遊魚細蝦棱角分明,遊動之間肌肉的擺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湖邊,她的手被人拉著,那人的臉被樹的影陰投射的斑駁陸離,看不分明。


    她拉著她的手,指著湖邊相鄰的哪一座座精美華倫設計精巧的道:“小莫,你的父親就在那兒……”


    她睜大眼睛好奇的看,想要看個清楚,可是太遠,踮著腳看了好一會兒,她隻能無奈的放棄,小小的她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母親。


    “母親,為什麽我們沒有和父親住在一起?”小小的她還有太多的不解,而這些不解她唯一能問的就是母親。


    那個拉著她的手的女子沉默了,回答她的是一滴淚,刺骨冰涼,滴落在她的臉上,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不仔細看,好像哭的人是她。


    一陣風吹過,湖邊那兩人越來越遠,一片葉子飄落水中,所有的人還有景都在那一圈圈漣漪中蕩漾起來,漸漸消失……


    她從夢中醒來,一片火紅將她包圍藏在背上,遮得嚴嚴實實,瘦小的她在火牙的背上被尾巴擋住,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注意到背上還有個人,她正準備起身,一道破空聲由遠及近而來,一隻利箭從她眼皮底下擦過,驚得她瞪大了眼睛。


    “藏好,別動!”火牙幾個閃身跳躍,又避開了後方過來的幾隻箭,抽出片刻趕忙說明了情況,“他們找上門來了,實力不弱,如果正麵交鋒以寡敵眾隻有吃虧。”


    “嗖嗖嗖……”又是幾道利箭由外射進屋內,火牙尾巴一掃,屋內的燈全部熄滅。


    “別說話,一會兒他們衝進來我們就馬上衝出去。”話音剛落,那可憐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飛,她還來不及感慨它的命運之不幸,一群人就衝入屋內,招招皆是下了重手,不留餘地。


    她隻覺得眼前刀光劍影,眼裏全是旋轉的景還有快速轉換的物,衝出屋外,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外退的飛快,剩下的就是那些人帶頭的人如寒風一般鑽入她耳朵的話語。


    “火牙,你可知道是誰讓我們過來的!”


    “管你是誰怕派來的,要打就打,廢話那麽多,你以為我在這兒被你追是特地聽你吹牛談天說地的是吧?”火牙前麵跑的飛快,後麵追得不放,她莫名覺得好笑,相比一百年後的火牙,現在的火牙更多一些孩子氣,說起話來,也是玩心十足,即使在這麽被人追著的情況下。


    那人一陣窘迫,直接切入了主題:“狐主說,歸還狐之淚,你還是他的好兒子,你還是狐族的好少主,你依舊可以過著春風得意的逍遙日子,就連可可那丫頭他也可以放她一條生路。”


    這話一出,她感到空氣明顯一滯,火牙落在地上,不躲不閃,怒極反笑:“我的好父親,為了一個狐之淚,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好!”


    她被火牙放下,安置在一旁,整個過程,火牙沒有說一句話,她也沒有,有一種無形的默契繞在他倆中間,不用多說什麽,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心意相通。


    那些人見還有外人在,帶頭的人朝著手下點頭示意,在最末的兩人領意點頭一個側身就消失原地,這件事,外人知道決不能留活口!


    “少主,還請您不要為難我等,我們也隻是照命辦事,還請您可以配合,不然....”


    火牙冷眼斜視,眼中隻留一抹嘲諷:“如何?”


    那人雙手抱拳,謙卑的低著頭,手中的利器已經感受到召喚,下一秒,那人眼中精光一閃,殺氣絲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殺無赦!”


    一聲殺無赦,她在一旁聽的膽顫,是怎麽樣的父親,能對自己的孩子下得了如此殺手,還不留一絲餘地,她看火牙的眼裏滿是悲憫,轉眼卻收起那不合時宜的憐惜,再睜眼,眼中隻剩下冷漠。


    “啊!”一聲慘叫拉開了這場廝殺,而更多的生命隕落更多的是無聲,前來偷襲她的兩人驚訝地看著自己穿透自己脖子的冰刃,不敢相信,明明已經藏身很好,她也沒有絲毫發覺,為什麽,他們還沒有動手,卻被她先一步奪了性命?不甘心!


    她冷漠的收回手,兩手內翻,冰刃瞬間如霧一般化去,那兩人睜大了眼睛直直倒地,嘭嘭兩聲。


    火牙有些驚異的看著她,她隻是笑笑道:“我會的,還有很多。”說完,還不等火牙再說什麽,一個輕躍,進入了這場原本隻屬於他的戰場。


    手中冰刃透出層層寒氣,空氣的溫度明顯得降低,很快,四周就慢慢起了一層薄霧,她有些吃力,這還是她第一次使用這麽大範圍的冰術,而且還是在精神世界:“火牙,我的後背交給你了,你可,信得過我?”


    火牙尾巴一甩,囂張一笑:“我沒什麽好擔心的,倒是你,別害怕啊,有我在定護你周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屬性,狐族大都屬火,冰屬水,兩者相克,隻看誰的力量更強,對於曾經的狐族少主還有這個會使用冰術的女子,他們的心中已經放下了所有的僥幸,隻有全力迎戰才有生路,對於他們如此,對於火牙亦是如此。


    戰鬥拉開,她見他們手中火焰跳動,每個人的各有不同,猶如一場絢麗的煙火,相互交錯,步步絕美,步步殺機,催動寒冰附體,抵擋住哪一陣陣炙熱,手中冰刃,寒氣更甚,每每冰刃於狐火相撞,相互磨損,霧氣陣陣,越漸深厚,慢慢的,居然讓周圍的景色都罩在了霧中。


    白色的狐火與紅色的狐火相撞,周圍的霧氣散去,一個身影從霧中衝出,手持短刀,直奔她而來。


    “小心!”火牙用尾巴將她推開,她腳尖輕點借著那股力道人就飛了,那人的一招沒有成功,隻是一個虛晃就轉頭攻向了火牙。


    她剛剛落地,準備往火牙的方向過去,卻被另一人截下,短刀與冰刃相擊,狐火一個接著一個,她後退著距離那方向越來越遠,也在連續不斷的攻擊中失去了方向。


    不好!他們是故意得,分開我們兩個,就是為了逐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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