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新年的第一天到來的時候,馬車還在路上緩慢地行駛著。


    坐在馬車盯上的西利薩和科洛一起用腳有節奏地在馬車上來回踢著,快樂的旅程已經差不多一半的時間,他們從港口一路向北來到了無法城。


    這個位於大河邊上的城市是北方非常有名的美食之都,當今年的最後一天到來的時候,城鎮之中依舊充滿了叫賣的聲音,當馬車穿過了城門進入其中的時候,坐在上麵的科洛立刻就跳了下來,她的頭發因為太長了而被西利薩盤了起來,並且帶上了遮擋住臉的輕紗防止城裏人看到她的眼睛。


    “你看你看!這是什麽麵包,看起來就像是龍卷風一樣!”科洛剛要伸出自己的鐵爪子去抓的時候立刻就被西利薩打了一下手,即使隔著鎧甲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也讓她有些不爽。


    “不要亂動別人的商品。”


    “真是的西利薩以為你是我的爸爸麽,管這麽多幹什麽。”


    魯德拿著證書準備前往驛站去修正,尤利亞茲和奧黛麗也從馬車上下來跟著一起走進市場之中閑逛,菲尼的人都是使用紫色金色的布條交錯掛在房子上來慶祝新年的,而思努曼多則是使用不同顏色的碎布纏繞在門口的旗杆上讓碎布隨風飄揚,隨著時間不斷增多不同的顏色,通過旗杆就能看得出不同的店鋪和居住所的歲月。


    “真是的,我不理你了,還是和同齡人在一起有趣。”


    在文學之外的部分,西利薩的大部分行為都被科洛嫌棄了,不過西利薩能隨便打扮她她倒是很開心的樣子。黑發的少女繞開了西利薩之後跟著奧黛麗一起走了過去。奧黛麗沒走幾步就伸出在頭頂揮動了一下,她和尤利亞茲的大衣的顏色就被換成了灰黑色,她很喜歡按照心情更改自己衣服的設計,現在的氣氛,還是這這種暗淡的顏色比較好,不是很顯目。


    “喲,我們買一點那個奇怪的麵包吧。”


    “麵包,那邊的那個阿。”尤利亞茲順著科洛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邊的麵包店的老板似乎也閑了下來,新年的前一天的生意基本上隻要早上做好了就足夠一天的銷售了,小孩子也在不停地騷擾著老板,老板一邊和孩子們玩著一邊拿出了一些積木給他們,隻要他們能夠在將這幾塊積木拚起到一個框裏麵就能夠得到獎勵。


    “一分八個麵包,看起來很小是不是有點貴了。”尤利亞茲看著算了一下,現在他們整個隊伍還剩下120安德拉,因為馬匹的草料現在有些貴,光靠驛站的免費補給肯定是不夠吃的,但是他們還是答應了默默奧要趕路,所以一路上也買了不少高價的草料,等雪化了之後價格會降一半以上。


    “那可是好東西啊,我在思努曼多的時候就聽說了,南邊的無法城的麵包師可是能做出形狀各異的麵包,餡料也非常好。”當科洛來到了北方之後,她就進入了自己熟悉的領域,這幾個從遙遠的南方菲尼郡來的人可謂是完全沒有一點正確的價格認知,在這種邊塞之地本身的價格也比較高,之前在的港口也是因為靠近絕衣的關係才比較接近東郡的普遍價格。


    “原來是這樣啊。”尤利亞茲點了點頭之後拿出本子將麵包店的草圖畫了下來,這一路上因為走的是原理鄉村的官道所以都沒記錄下太多的內容。


    “但是還是很貴,不過這邊的商隊都是往返於東部草原的麽,從南邊把貨物運輸到那麽遙遠的地方……”


    奧黛麗差不多也熟悉了這附近的價格了,思努曼多雖然和內地的商貿往來不多但是和北方以及東北遙遠的上路聯係可是非常緊密的,由此向東穿過準失汗國,位於大地的東北有衛利爾、烏利爾、芬克多維幾三個國家,因為巫師們在那邊設置了不少據點所以奧黛麗還聽過,在那邊附近的一些奇怪的國家部落她就完全不懂了。


    “菲尼也是穿過遙遠的東方大海和海那邊的人做生意的,那距離可是也不差。”尤利亞茲至少對這些還是很了解的,魯德以前也是海上的護衛軍,因此也講了不少相關的故事。


    “嗯嗯嗯~我這種小孩子就不用擔心這麽多。”科洛看尤利亞茲和奧黛麗正在莫名其妙爭論著商隊的能力,隻能拿出自己的私房錢走到麵包店買了五十多個麵包之後裝入了自己的小袋子,各種麵包的樣子都非常奇妙,上麵還撒著一些顏色不一樣的配料,這對於科洛來說可謂是非常強的誘惑。


    “怎麽你是一個人麽,看起來你也不是住在附近的孩子啊。”麵包店的老板稍微關心了一句之後,周圍的幾個小孩子也走了過來好奇她的麵紗,為了防止被看到眼睛引起奇怪的誤會,科洛立刻就甩了了那些孩子,但是她的手甲一下子將小孩子抓出了好幾道印痕,還好沒有太用力,隻是稍微有點發白而已。


    “啊啊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科洛突然感覺心一慌,在這種時候鬧出問題的話,西利薩肯定也會不高興的。她看著小孩子好像也沒有哭才稍微送了一口氣,但是他們的好奇心也更加重了。


    “哎呀,小小年紀,怎麽還穿著鎧甲,你是什麽貴族麽,我都沒見過這種風格的,竟然手都完全包進去。”


    尤利亞茲姍姍來遲走了過來拍了一下科洛的腦袋,至少在這半個月的相處之中已經明白了她不是什麽危險的怪物,隻是一個特別的人形生物,或者是擁有特殊力量的人,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幾乎可以當作人平等對待的對象。


    “對不起,她惹麻煩了麽?”


    “小孩子打鬧而已。”


    “真是的,我能搞定的,尤利亞茲你還是和你的紅發女孩一起繼續爭論吧。”科洛看著那邊的紅發女巫,奧黛麗也發現科洛盯著自己望了過來。


    “哦,真敏銳。好吧好吧,我可按照約定沒弄出事情。”


    科洛抱著自己買好的麵包走了出去。


    “科洛,你自己買了不少東西呢。”


    “我也是有一點私房錢的。”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情況下,科洛突然一個轉身將袋子丟進了自己的魔法袖子之中,出來的時候她也是用同樣的魔法將所有地下室的書全都收納了進去,“我對尤利亞茲你也很感興趣,你每天沒事的時候就和魯德一起練劍,但是卻不學習魔法?”


    “我對魔法基本上沒什麽天賦。”


    “啊,大部分人都沒什麽天賦,但是你想不想要真的學習魔法,而不是用紅發給你的魔法呢?”一邊走著科洛就走到了尤利亞茲的身後在他耳邊說著。


    “我也不知道,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東西對吧,就算你想要強行改變我,也不太好。”


    “我是真的可以讓你改變的,我隻要一瞪眼就能粉碎眼前的事物,隻要用一隻手就能捏碎堅硬的石頭。雖然不完全是魔法,但是我也是很厲害的對吧。”


    “你讓我想起我的姐姐,使用超強的力量都不需要魔法。”


    “啊,你的姐姐?”


    “我的姐姐叫安海貞,她的力氣就像是沒有上限一樣,魔法也學習地很快,她幾乎什麽都做得到,但是就是脾氣非常不好,完全不懂得同情別人。”


    “這可真是遺憾,性格不好的人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都沒什麽用。一個人再強也無法殺死上百萬人,就算是使用魔法也很難做到這些事情。你們接下來要穿過北方的大山,那也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尤利亞茲停了下來。


    雖然她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但是這樣羞辱奧黛麗的言語也讓他有些生氣。


    “啊!怎麽了。”


    “你真的隻是喜歡看書麽?”


    “哦,當然不是,我可不是隻會看書。所有的生物都有自己的行為準則,山中的怪物們也不是隨便傷害周圍的人。就算是巨龍也是擁有自己的感情的,你把我當作鄰家的小妹妹就好了,我也是有我自己的很多想法的。說起來,這裏向北不是按照官道的話,有一條小路通往一片山穀,在那山穀之上有一群非常奇怪的生物。”


    “山穀……”


    尤利亞茲知道地圖上標記的位置,但是好幾條道路都是從那邊繞過去的,附近也沒有村莊。


    “嗯,怎麽樣,我們去看一下吧,稍微繞一點路。”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啊。”


    “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力量?我可不隻是會使用暴力的。”科洛的手拍在尤利亞茲的肩膀上。


    “你和西利薩魯德他們說去,我又不是駕車的。”


    話題很快就被岔開了,尤利亞茲覺得科洛有點不著邊際,有的時候還有點嚴肅,但是大部分情況下還是表現出自己外貌的年齡的那種孩子氣,即使被認為是活了很久的怪物也完全無法相信。


    “尤利亞茲~我想要去看!我很好奇,那到底是怎麽樣的怪物,因為我從思努曼多到南邊的時候完全沒經過。”


    “你是怎麽一個人去南方的?”


    “嗯……我有翅膀啊~我可是能飛的,你看我衣服的背後不是向下露出來很多……你難道沒注意我的背後麽,早上西利薩給我梳頭發的時候沒有偷看?之前睡覺的時候也沒偷看麽!”她一邊著急地轉過身撩起頭發展示自己的背後一邊抓住了尤利亞茲的手,她帶著尤利亞茲來到了正在看古董的西利薩的麵前。


    “西利薩,我們稍微繞一下路吧!”


    本來正在專注研究古董的西利薩被弄得也不知道到底說什麽好。


    “就是那邊的小山穀!”


    “山穀……”


    在尤利亞茲給西利薩灌輸了地理知識之後,西利薩才終於明白過來,但是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把頭發撩到前麵,雖然已經盤起來一部分了,但是剩下的頭發還是能夠遮擋住背後,但是卻讓她失去了操控頭發的力量,因為頭發的構造太複雜導致她完全無法整理線路。


    “你看!”


    “看背後?”


    “不是的!是看地圖!”


    “剛才我已經聽懂了,但是這裏沒有官道。”


    “所以稍微繞一下路啊,這裏的地形實際上很好走的,隻是有幾座小山而已,路大體上還是很平坦,山穀的路也不是很複雜,我就是想要去看看傳說是不是真的。”


    看著她這樣鬧著,尤利亞茲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值得她這樣吵著要去看。


    “啊啊啊啊啊啊!我可是委屈自己去見尼亞尤利烏斯的,你們就不能給我一點好處麽。”


    “不要鬧了,走一段彎路而已,不算什麽大事。”


    西利薩麵前答應下來之後立刻拿著地圖去驛站和魯德說這件事情,終於搞定了西利薩之後,科洛得意地看著尤利亞茲,尤利亞茲的反應卻和她預想中不太一樣,她還以為尤利亞茲會覺得很厭煩自己浪費時間的行為。


    “尤利亞茲老爺?”


    “啊,幹什麽這麽叫我。”


    科洛笑了起來之後牽著尤利亞茲的手向著集市的另一邊走了過去,在那奇怪的商品之中,少女正在選擇著自己喜歡的東西,他們走著走著就來到了珠寶飾品區域,在思努曼多這些東西的價格遠比南方昂貴很多,兩個孩子也不懂玉石生意,根本看不出這些東西的好壞。


    好在就算是富家子弟的少爺千金也不符合斯努曼多人做生意的準則,這些高價值的商品指揮賣給有自我決定能力的成年人,而不是這樣十一二歲的小孩子。


    “你想要買飾品麽?”


    “嗯?你覺得我想要麽?”


    科洛皺著眉頭,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清的隔閡這種感覺讓科洛感覺有些胸悶,明明展示了自己的感興趣的東西,尤利亞茲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行為完全和科洛想的不一樣。


    當金屬的腳步聲逐漸從人群之中走出去的時候,兩人來到了城牆邊上,因為這裏並沒有太多防守的需求,所以城牆修建並不是很高,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夠登上城牆。


    從城牆上望過去,東北角是一片荒涼,那邊就是所謂的山穀,幾乎看不到什麽植被,似乎是一大塊巨型的石頭被腐蝕出一條道路一樣,北風將科洛的頭發吹了起來,少女就的雙眼釋放出了如同正在落下的太陽一樣血色的光芒,那交錯的瞳孔就如同要疊加在人身上的枷鎖一樣透過了輕紗。


    金屬的利爪在城牆上劃動著,那是隨意就能夠捏碎一個成年人腦袋的小手。


    “西利薩是我的文學的愛,你能當我的冒險家的愛麽?”


    科洛的爪子抓起了一塊磚頭就捏成了粉末,她脫掉了麵紗之後直接看著眼前的尤利亞茲。


    在寒風之下,那雙眼睛盯著尤利亞茲,這種感覺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科洛的雙眼也是擁有魔力的,那不知能粉碎人的身體,也能改變人的想法。


    巨龍的呼嘯就像是為了停止她的行為一樣,但是這裏距離偉大者山脈還是太遙遠了。


    地麵之下,一個個發著兩點的東西如同螢火蟲和一樣升了起來,那些漂浮在空中的亮點完全不受到狂風的影響那些綠色的光芒逐漸匯聚到科洛的手上,大地之中的力量被抽取了出來。


    “我能夠讓你變得和我一樣強大,怎麽樣,你渴望這樣的力量麽?”


    “你不是自己都不了解自己麽。”


    “能做到的事情,大概還是明白的。”


    一瞬間,少女的背後釋放出了金色的物質,那從背後所展開的就是被她稱之為翅膀的金色的光帶,光帶逐漸從細絲匯聚形成了一對刀刃一樣的翅膀,那就是科洛用來飛行的力量。


    “我是不太想要去見尼亞尤利烏斯的,我帶著你和紅頭發的一起飛過北方的史拿失汗國的領地進入安土師吧,另外兩個不友善的女巫假如遇到的話,我幫你殺了她們?”


    “不行,答應人的事情,就必須要做到。”尤利亞茲並不想科洛違背這個約定,即使是見一麵也好,隻要能夠完成尼亞尤利烏斯侯爵最後的願望。


    “其實,你也不用管這麽多事情的不是麽。”


    “這……總不能這樣說話吧。”


    “哼,不要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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