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這兩個字,薑楠曾經也對陸淮書說過。


    並且說了無數次。


    每一次和陸淮書提離婚時,她隻想快點斬斷那段關係。


    快點和陸淮書結束。


    並沒有什麽心痛的感覺。


    甚至是覺得解脫了。


    但這一次和厲寒提離婚。


    不是解脫。


    是跌入地獄。


    說完離婚二字,她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潮濕的淚水打濕了她長長的睫毛,淚水無聲地落下來,淌成了河流。


    臉頰邊上,突然有一雙溫暖的手,拭過她的淚水。


    睜開眼時,厲寒正看著她。


    他的聲音很堅定,“離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他抽了一張紙,再次替她擦著淚。


    他的手卻被薑楠推開了,“厲寒,你就告訴我,現在你還要我腦子裏的芯片嗎?”


    如果他還要取走她腦子裏的芯片。


    她連命都保不住。


    還離什麽婚?


    這婚也不用離了。


    她想著從一開始,厲寒就是衝著要取走她芯片的事情,才接近她,心裏一陣又一陣的發寒。


    更是一陣又一陣的恐慌。


    她還有堯堯要照顧。


    堯堯還那麽小。


    要是因為芯片的事情,她沒了命,堯堯怎麽辦?


    所以望向厲寒時,她眼裏有太巨大的恐慌。


    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曾經給過她最踏實的安全感的男人,卻是讓她麵臨著最大危險的人。


    看著厲寒,她太害怕了。


    她拿起一塊抱枕,緊緊地護在身前。


    饒是如此,仍舊因為過於害怕,而全身緊繃。


    “楠楠……”


    抬起手來的厲寒,想要撫一撫她的臉,揉一揉她的腦袋。


    給予她安慰。


    可是她在發抖。


    雖然抖得不是很明顯,可是厲寒從她的眼神裏看得出來,她現在很害怕他。


    他還未靠近她腦袋的手,隻好無力地落下來。


    薑楠本不想哭的。


    以前她每一次被人傷害,被人拋棄,她都告誡自己,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哭隻能讓自己顯得更加懦弱。


    但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唇,無聲地落著淚。


    想要抱緊她,安慰她的厲寒,最終隻能給她遞過去一張紙巾。


    但薑楠並沒有接。


    她連開口說話時,聲音也在顫抖:


    “厲寒,我知道,我根本鬥不過你。”


    “如果你非要我腦子裏的芯片,你可不可以答應我,讓我先安頓好堯堯?”


    如今,這個世界上,唯一讓她牽掛著的兩個人。


    一個是兒子堯堯。


    一個是薑唯一。


    被取芯片之前,她要把自己的財產,全部給薑唯一。


    還要把堯堯托付給薑唯一。


    這樣才能安心。


    她知道,她腦子裏的芯片有著很重要的數據。


    如果厲寒誌在必得,她根本沒有辦法逃過這一劫。


    剛剛她提離婚,是那麽的可笑。


    離婚能有什麽用?


    離婚根本不能解決她與厲寒之間的矛盾。


    也不能結束他們之間的關係。


    隻有她死了,才是最終的結束。


    此時再看厲寒這張神情複雜的臉,她覺得太陌生了。


    陌生到可怕。


    她不知道,他還有什麽陰謀在後麵等著她。


    戒備恐慌又痛苦地看著他。


    心跳如鼓。


    這樣的她,讓厲寒心疼極了。


    他把手中的紙巾,塞到薑楠的手裏,道:


    “楠楠,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是需要你腦子裏的芯片。”


    但他後來愛上了她。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故事,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


    如果解釋下去,她會覺得更加荒唐而又不真實。


    那張被他塞進薑楠手中的紙巾,又被她緊緊攥著。


    她終究是沒有用他遞給她的紙巾去擦眼淚。


    她就那麽無聲又哽咽,又痛苦絕望恐慌地與他對視著。


    眼裏,又有著哀求。


    “厲寒,讓我安頓好……”


    厲寒打斷她,“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取你腦子裏的芯片。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幹淨。”


    “芯片對你來說,不是很重要嗎?”薑楠不解。


    否則,他為什麽會如此處心積慮地接近她?


    厲寒想抱緊她,抬起來的手最終又落回身體兩側,“那是之前。現在來說,芯片已經不重要了。”


    “為什麽?”薑楠的眸光裏,有著太多的疑惑。


    以至於讓厲寒那句想要解釋的話,始終都無法說出口。


    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麽,她也不會再相信了。


    他隻無比堅定道,“總之,離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說完這句話,厲寒從沙發上起了身,“我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厲寒走後。


    別墅前後忽然多了十來個人。


    那些人個個穿著黑衣,戴著墨鏡,守著整棟別墅。


    不,不是守著。


    更準確地來說,是監視著她。


    這天晚上,厲寒一整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薑楠沒有再讓月嫂帶堯堯睡覺。


    她把堯堯抱到了自己身邊。


    一整個晚上,她幾乎沒怎麽合過眼。


    第二天,她推著嬰兒車,帶著堯堯出門。


    門口的人,卻將他們母子倆攔了下來。


    為首的那個人,是戴鴨舌帽的男人。


    “薑楠,厲先生說了,你還在月子裏,需要好好休息。”


    “厲寒這是什麽意思?”薑楠很不爽地瞪著對方,“他要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鴨舌帽男解釋,“不是的,厲先生隻是覺得你還沒坐完月子,等你坐完月子,你想去哪裏,他不會阻止的。”


    好幾個人攔在身前。


    今天想要出去,隻能硬闖了。


    但其實,她並沒有要離開厲寒的意思。


    至少今天還沒有。


    她隻好又把嬰兒車推回去。


    然後,回頭,看著鴨舌帽男。


    這個男人的身份和麵容,一直很神秘。


    他戴著的帽子和口罩,好像隱藏著他不可告人的身份一樣。


    她不知道厲寒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她說:


    “你告訴厲寒,我不會跑。在他眼皮子底下,我也跑不掉,我隻是想要把房子賣掉。”


    “一會兒房產中介上門拍照,麻煩你們給他們放個行,讓他們進來。”


    說著,她又推著嬰兒車裏的堯堯,進了屋子。


    裏麵的矮胖的吳叔和卷發的玲姨,還有瘦瘦的李嫂,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總之,他們都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兒。


    矮胖的吳叔,站在她身前,關切地問了一句,“薑楠,你和厲先生是不是吵架了?”


    吳叔和玲姨,包括請來的月嫂,都是厲寒的人。


    所以,薑楠連對他們也是戒備和警惕的。


    這棟別墅雖然是她和陸淮書離婚時,陸淮書留給她的。


    但別墅裏的人,每天圍繞著她的人,全是厲寒安排的。


    以前隻覺得,厲寒處處體貼周到。


    現在看來,處處透著陰謀。


    她坐在沙發上,將矮胖的吳叔和卷發的玲姨,還有瘦瘦的李嫂子,冷冷地掃視了一眼。


    “你們不知道,我和厲寒之間,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幾人皆是一陣茫然的搖了搖頭。


    吳叔開口疑惑道,“薑楠,我昨天聽到,你們好像在鬧離婚的事情。厲先生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要跟他離婚啊?”


    是啊,連吳叔都知道,厲寒對她特別體貼溫柔。


    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她如此平凡平庸,除了長相好看點,其餘之處,出身、學識、社會地位,身份背景,都配不上他。


    他怎麽會喜歡上她?


    最開始的時候,他說他要取悅她,她明明懷疑過他接近她的目的。


    為什麽這股清醒感,沒有保持到最後。


    偏偏要愛上他呢?


    怪不得她不清醒。


    是厲寒太過優秀,太過有魅力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幸孕成婚,前夫小舅總想父憑子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桃桃寶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桃桃寶寶並收藏幸孕成婚,前夫小舅總想父憑子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