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什麽?”夜風中的厲寒反問了一句。


    薑楠有些看不懂他。


    夜色的路燈下,他那雙平靜淡漠的目光裏,好像有著很深的東西。


    明明他近在她的眼前。


    她那樣清晰地看著他,她卻感覺在他身上好像有一層迷霧。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說:


    “厲寒,你明明知道外麵有人,甚至知道是陸淮書和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在外麵。”


    “你卻跟我說是那野貓野狗弄出的動靜。”


    “我隻是不想讓你心煩。”厲寒牽著她的手,意欲帶她往回走,“你不是不想見到陸淮書?”


    “那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呢,他又是怎麽一回事?”她甩開了厲寒的手。


    這些天來,厲寒摸她的頭,牽她的手,她都沒有抵觸的情緒了。


    更沒有推開他。


    好像她已經適應了這種親密接觸。


    而厲寒,也因為兩人的關係進步,而經常露出微笑。


    剛剛手被甩開的一瞬間,厲寒的下額線緊緊一繃。


    一同緊繃的,還有他的額角。


    手被甩開時,在涼風習習的秋夜中,顯得空空如也。


    掌心裏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讓厲寒不知所措。


    他又去拉薑楠的手,“生氣了?”


    卻再次被薑楠生氣地甩開,“你眼瞎嗎,我的怒意值已經達到頂峰了,你還看不出來?難道要我把生氣二字寫在臉上?”


    她不喜歡厲寒是帶著目的靠近她。


    她也不喜歡跟厲寒這樣有著超高智慧的智者過招。


    她總覺得,厲寒娶她的目的絕對不是應付老太太那樣簡單。


    鴨舌帽的頻繁靠近與鬼鬼祟祟,就很值得懷疑。


    她問,“你來告訴我,他為什麽要一直戴著個鴨舌帽,不讓人看清他的臉?”


    “他……”厲寒剛開口,她便斬釘截鐵,“你別跟上次一樣,騙我說他的臉受了很嚴重的傷,他怕見人之類的話。”


    她又說:


    “還有,他是你的人,他為什麽要三番五次鬼鬼祟祟靠近我?”


    “厲寒,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到底是誰,他有什麽目的?”


    站在路燈下的厲寒,長臂伸過來。


    這一次,他抓住薑楠的手,雖然她又想甩開他,但他很強勢地擠進了她的手指指縫。


    霸氣的他,不同意她再甩開他。


    他緊緊貼合著她的掌心,牽著她往別墅裏麵走去,“外麵風大,你還懷著身孕,小心別吹感冒了。”


    “厲寒。”薑楠心慌慌的,“我要聽你解釋。”


    直到走進客廳裏,知道她不喜歡被他這樣手牽著手,他才鬆開他。


    抬手間,他意欲輕輕揉一揉她的腦袋。


    那一瞬間,她的腦袋卻往後躲了躲。


    “厲寒,我原本覺得跟你合作起來很順心如意。但是這種感覺突然不存在了。”


    她緊緊地皺著眉頭,又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最討厭被算計,被背叛,被丟棄。”


    “我這一生,從小到大都是在被背叛和被丟棄被算計中長大的。”


    “我的兩任養父養母,我的前夫,我的親生父母。”


    “他們一次次地把我推開,把我推向深淵。”


    “你看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可是你不知道我是怎麽一次次從深淵中爬起來。”


    “又是怎麽一次次治愈自己。”


    “我害怕被背叛,被算計,被丟棄的感覺。”


    她太害怕了。


    所以她才一直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這輩子她已經沒有親情,也就算了,她隻想生個自己的親骨肉。


    她絕不會再碰婚姻、愛情和男人這三樣東西。


    連被薑國棟扇耳光,連被親生父母斷絕關係,被逼著簽‘放棄財產繼承權’的承諾書,她都沒有難過。


    這會兒卻因為鴨舌帽男的三番五次接近,而害怕難過。


    她怕自己被厲寒算計。


    客廳燈光下的她,她盡量挺直了纖細的身板。


    她吸了吸鼻子,也盡量克製著自己的情緒。


    可是,那染在眼裏的淚光,卻像是江南煙雨一樣,蒙霧霧的,帶著柔弱的淒楚感。


    厲寒抬手,她知道他又想輕撫她的腦袋。


    他最擅長用這些溫柔溫馨的動作,來安撫她的情緒。


    可她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


    “厲寒,你直接告訴我,我對你來說,是不是有什麽價值?”


    “如果有,你直接告訴我,我直接給你。”


    “因為我知道,我鬥不過你這樣的智者。”


    尤其還是個有權有勢的智者。


    “你真的想多了。”厲寒解釋道,“原本不想告訴你的,但你既然這麽不安心,我就告訴你。”


    他看著她,“你先坐下來,別情緒激動,別動了胎氣。”


    “厲寒,你不要對我這麽好。這個孩子又不是你的,你不必搞得好像你真的很關心這個孩子一樣。”


    這樣會讓她有種錯覺。


    厲寒還是那般情緒穩定,“我說過,我會視這個孩子為己出。我們坐下來,我慢慢跟你解釋。”


    “就這樣說,幹脆利落點。”站著的薑楠,根本不想耽誤任何一分一秒的時間。


    厲寒隻好站著繼續說:


    “是我生意上遇上了競爭對手,也算是仇家。對外我沒有公布與你結婚的消息,他們可能查得到。”


    薑楠雲裏霧裏地聽著。


    厲寒又說,“戴鴨舌帽的那個男人,是我信得過的人。他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這一點你放心。我之前隻是想讓他暗中保護你。”


    “可我剛剛聽你說,要他不許再接近我。”薑楠反應很快,立即抓住了厲寒所說的漏洞。


    厲寒沒有立即回答她:“……”


    過了幾秒鍾,厲寒才又說,“他不能很好地完成任務,所以我讓他別再靠近你。”


    “但你又說他是讓你信得過的人。”


    “信得過和完全勝任任務,那是兩回事。”


    “……”薑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分辨他所說的話。


    看她眼中的戒備和懷疑有所減輕,他趁機抓住了她的手。


    又趁她沉思之際,他拉著她坐到了沙發上。


    抬手間,他拂過她額間的碎發,看著她,“我承認,作為生意人,我有時候可能確實是會不擇手段。”


    “但是。”話鋒一轉,他又道,“如果除了之前的協議婚姻,我要利用你,你也得有其它的利用價值才行。”


    他說,“你出身普通,沒有任何背景。是,你的茶葉生意足可以讓你過上安逸穩定的生活,但對我來說你一個月賺的那幾十萬,沒什麽價值。你覺得,我會利用你什麽?”


    想了想,薑楠覺得,好像是那麽回事。


    “可能是你懷孕了,神經高度緊張,思慮過多了。”他又輕撫了撫她的腦袋。


    這一次,她竟然沒有再躲。


    他緊繃的額角終於鬆緩了許多,嘴角也微微勾了勾,“別胡思亂想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門鈴聲,一聲又一聲地催促著他們去開門。


    “誰啊,按個不停了?”薑楠有些好奇,今天來找她的人怎麽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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