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車窗戶,華希予看到“洛離洞”三個字,她沒想到這裏還有個山洞。


    十幾個28寸的大箱子,整齊地堆放在山洞裏,濤哥打開一個箱子,裏麵全是錢,龍老大沒辦法一一檢驗真假,但他能篤定濤仔沒膽量耍他。


    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誰是什麽德性,都是許多人拿命試驗出來的,沒人敢輕易觸碰。


    交易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耽誤得越久越危險。


    “龍老大,那貨呢?”濤哥也不是傻子,沒見到貨豈能讓他們將錢搬走。


    “這個是華字洞”龍老大指著洞壁上的一個華字,很明顯是很久以前的旅遊者刻下的,然後往另一個洞室走去,“這個是希字洞”,龍老大回頭看向濤仔,“貨在希字洞裏”。


    很明顯,雙方都踩過點,對此處很熟悉,應該不是第一次在此交易了。


    果然,裏麵放著兩個木頭箱子,蓋子打開,裏麵全是美製槍支,濤哥伸手要去拿,被老大攔住了。


    “回去慢慢看,今天交易完成,以後不要再聯絡”冷聲說道,混黑道的,信譽很重要,沒有信譽就得拿命來抵,誰也不敢觸碰這道線。


    華希予在車裏迅速解開了綁在身上的繩子,這種普通繩結對於她來說,就跟沒綁是一樣的。


    她從座位底下摸出幾張撲克,這是她為算上特製的金屬撲克,薄薄的一片,象鋁鉑一樣,但在普通人看來,就是特別一點的撲克,對於她,卻是最好的武器。


    她將撲克握在手裏,作好準備後,開始低低小聲地哭泣,聲音不大,守在門外的兩人正好能聽見。


    一個人上車來查看,“閉嘴,再哭老子立即就殺了你”。


    哭泣也被他們視為不吉利,他們的講究很多,“大哥,我想上廁所,幫我解開一下行嗎?”。


    那人上前查看,並不是要給她解開,而是看看是否綁好,絕不會給她逃脫的可能,想上廁所?誰在乎呢,一會兒連命都沒了,上不上廁所,真不算個事兒。


    但這哭聲讓人心煩,要是被老大聽見,會被責罰的。他順手從洗手台上取了條毛巾,要塞住她的嘴。


    剛靠近,華希予背在身後的手迅速出擊,左手拽過他手裏的毛巾,右手握著撲克直衝他的脖頸而去,那人的頸部動脈瞬間就被割裂,華希予一把將毛巾捂在他的脖子上,血液順著毛巾往他身上流,她可不想讓他的血髒了自己的車。


    另一人發覺不對勁,也上車來察看,剛一冒頭,後腦勺被重重一擊,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暈倒了。


    華希予將他拖出車外再補刀,她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幹這行靠的是股子狠勁,不然小命早就交待了。


    第一次殺人時,她才十一歲,目標人物是一個強奸犯,曹正鉞知道她下不去手,所以教官帶著她,一直跟蹤那家夥,當她看到那人對他的養女實施強奸並虐待時,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用槍殺人和用刀殺人,區別還是挺大的。


    當時那人中槍倒地,她絲毫沒有殺了人的感覺,事後知道他死了,她在心裏慶幸,那女孩得救了。


    後來,直到十四歲,才第一次用刀殺人,鮮血當場噴灑出來時的可怖樣子,還是讓她心裏不舒服了好一陣子。


    但知道殺的都是惡人,是為一方居民除害,那種不舒服感很快就適應了,那些都是該下地獄的人,她不過提前送他們一程。


    再後來,殺那些該殺之人後就再沒心理負擔了。


    眼前這些販賣軍火和毒品的人,他們禍害的家庭成千上萬,為民除害,她殺得毫無心理負擔。


    她順著他們上山的痕跡,一路摸到了山洞,果然是交易軍火,曹正鉞的情報還是有50%準確率的。


    她佩服那些臥底的人,拿命在工作,能送出這些情報的,已經在賭命了,至少把交易時間和地點給了一個範圍。


    對方有六人,她已經放倒了兩人,現在還有四個人在洞裏,她不會傻到和別人硬對硬。


    她在他們出來的必經之路上灑了些高濃度的骨酥粉,但其實就是一種麻痹神經的藥物,加水稀釋後,隨意灑在路麵,吸入少許,人便會失去力氣,為了讓它發揮更高的效用,她直接將他們灑在了與身高相當的樹枝上,然後躲在草叢裏等動靜。


    停在山坡上的是兩輛林業局護林人用的農用車,實質是一輛福特皮卡,偽裝得相當到位。


    龍老大顯然是有備而來,馬仔拿了布袋子,抖開來,長長的一條布帶子,一端在山洞裏,另一端直接連到了車廂裏,正好利用高程差,將那些皮箱丟到布帶上,皮箱就象溜滑梯一樣很快就都裝到了汽車上。


    “阿金,快來幫忙”龍老大對看守在房車旁的人喊,沒收到回聲,他也沒在意,兩個人隻管忙著。


    濤哥和他的小弟扛著兩箱槍從洞子裏出來,走到華希予灑了藥粉的位置,兩人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箱子也隨即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龍老大立即警覺起來,趕緊伸手往腰間去摸槍,他的小弟也跟著將槍拿在了手上。


    “好像被石頭絆了一下”濤哥也很警惕,立即警覺地察看四周,可是什麽動靜也沒有。


    似乎是箱子太重了,他還從沒扛過這麽重的東西,於是訕訕地笑著給龍哥表示沒事,就是絆了一下。


    龍哥不放心,還是四處查看了一番,然後囑咐小弟動作快點,小弟迅速將布帶收起來,他們趕緊越過濤哥兩人,交易完成後就各管各了。


    然而走出去不足五米,他們也暈暈乎乎地跌倒了,渾身乏力,冒虛汗。


    龍哥重新將槍握在手裏,跌跌撞撞地跑下山,打開車門,也不管他的小弟了,自顧自想開著車快點逃離。


    幹他們這行,比警察敏銳多了,此時生命受到威脅,逃命是第一位的。


    華希予一槍打在他的腳踝上,再一槍打在他的手腕處,他手裏舉著的槍應聲落地。


    因為他們來得遲,吸入的骨酥粉量少,濃度已經很淡了,故而讓他支撐著跑到了車子跟前。


    這樣都讓他們逃走了,那她也太無能了,對不起曹正鉞這幾年的栽培。


    濤哥和他的小弟已經完全沒了力氣,龍哥的小弟還拿著槍準備開槍,華希予直接一槍爆了他的頭,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人必須解決掉,這是準則。


    原以為會很危險,也不過如此,她甚至連汗都沒出,更別說出血了。


    她將濤哥龍哥三人呈三角狀捆了個結實,為防止他們逃跑,用膠帶將三人的脖子捆在一起,任何人想低頭都會勒得其他兩人沒辦法呼吸,再將三人的腿交錯捆在一起,任何人想逃跑都得先解開繩索,要麽就帶上另外兩人一起逃,除非他們能象僵屍一樣跳著走。


    三個人呈品字形綁在一起是沒辦法跳的,生理彎曲不允許。最後堵上嘴,迷暈。


    她將那些槍扛到了自己的房車上,然後才進山洞查看,三個人眼睛跟著她轉,眼裏滿是恨意,龍哥濤哥在道上也小有名氣,竟然就這樣栽了。


    他們都沒想到一個學生模樣的小姑,竟然是個頂級特工,被她的外表欺騙了。


    看著巨大的洛離洞三個字,華希予不由得想到了盤絲洞,水簾洞之類的。


    洛離洞,似乎在徐霞客的遊記裏有提到過,洞中又有洞,大洞套著小洞,裏麵還有石桌石凳,華希予一個一個洞室搜尋,她也看到了“華”字洞,然後是“希”字洞,洞裏還有兩個箱子,打開一看,竟然是兩箱子彈,是給剛才那兩箱槍配的子彈。


    然後再往裏是個“予”字洞,這個洞比較小,裏麵似乎有人住過,她拿著手電筒往裏照了照,裏麵有個背包,將背包取出來,和兩箱子彈一起搬上了房車。


    出了山洞,天色是下午六點多了,她先給曹正鉞打了個電話,通知他來山上接人接貨。


    她不想在此地等他們,她將槍彈帶走,必須等曹正鉞的錢到賬後,才會把槍給他,他賴她的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至今還有一筆錢拖著沒給。


    說什麽等上級審批,走流程之類的鬼話,誰不知道他手裏掌握著好幾家跨國公司,那些都是他的金庫。


    老家夥越老越不要臉。


    “好,在木多鎮待命的直升機十分鍾就能到,槍械歸我,那些錢歸你,2.6億也照給”,曹正鉞笑得很開懷,不虧是他手下的金牌特工,這麽快事情就解決了。


    這批槍如果落到毒販手裏,那對很多緝毒人員都是生命的威脅,必須要拿掉。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直接將那輛車開到我的試驗室交給安娜吧”。她可不想做苦力一個個去搬那些箱子。


    隨後她又給安娜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會有人送一筆現金過來,讓她注意接收。


    “老大,你又去小靜山了?”安娜不滿地問。


    “你怎麽知道?”華希予奇怪了,到小靜山這麽秘密的事,安娜是怎麽知道的。


    “嗬嗬,我猜你是去小靜山私會的吧,那裏的山神是你的情郎吧”安娜笑著打趣道。


    “不跟你說了,等我回來再聊”。


    然後又給“新希予”試驗室負責人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最近有一筆2.6億元的投資入賬,注意查收。


    她回頭看那三個人,再看那兩輛車門上印著“林業”兩個大字的車,不再理睬他們,開著自己的房車往木多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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