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午睡的時辰暴露了。


    蘭惜不自在地咳嗽兩聲緩解尷尬,眼神飄飄忽忽的,像是做了壞事的小孩子,“你說你來報信?報什麽信?”


    她純純就是轉移話題,淑妃白了她一眼,坐起來不滿道:“你讓我餓著肚子跟你說?”


    石榴:“奴婢去傳膳。”


    “等等——”蘭惜叫住她,對著淑妃道:“我有一個新吃法,你——”


    “我要試!”不等蘭惜說完淑妃已經搶先開口了,臉上的不滿都變成了期待。


    她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容易生氣,但是也容易哄。


    蘭惜對著石榴和香梨吩咐,兩人點頭去了小廚房。


    一刻鍾後。


    庭院中,炭爐放在正中,猩紅的炭火燃燒發出小聲的滋啦聲,爐子上放著一個淑妃沒見過的鐵鍋,中間凹下去的一圈小小的,此刻裝滿油,遊已經燒得滾燙,外麵一圈稍微大一點,什麽也沒放。


    “你離遠一點,我放東西了。”


    淑妃趕緊跑遠,蘭惜拿起一碟肉放下去,滋啦一聲,淑妃驚了一下。


    不過很快香味就傳開了,淑妃就見蘭惜將熟了的肉扒拉到外麵一圈鍋上。


    “行了,坐回來吧!”


    淑妃坐回去,看著鐵鍋,“跟火鍋有點像,但是火鍋是湯燙菜,這個是油炸菜。”


    蘭惜捧著自己的蘸水,蘸了一塊肉放進嘴裏,滿足地閉上眼睛。


    油炸食品吃多了膩,但是不吃又想。


    好久之前她就想吃烙鍋了,所以特意讓人去打了鍋,今日還是第一次用。


    唉,其實要是有土豆更好吃,烙鍋沒有土豆感覺沒有靈魂,但是大越如今還沒有土豆,希望出海後能帶回來土豆吧!


    聽趙政和說船快造好了,預計八月份能出海,不知道趕在年前能不能回來一趟。


    淑妃如今越發能吃辣了,一邊吃一邊哼哧哼哧的,感覺味蕾得到釋放,嘴裏又不住地抱怨:“這麽辣還這麽油膩,明日起來我會不會臉上長·酒刺?”


    大越酒刺就是痘痘的意思。


    蘭惜哦了一聲,“那你別吃了。”


    “那不行,大不了最近幾日就不見人了。”淑妃一邊哀歎一邊放其他的菜。


    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淑妃才慢下了節奏,說起了自己說的報信的事兒。


    “我覺著無趣,正四處瞎逛呢,聽到車禦女打探你宮裏的事和你的行蹤愛好,你可防備著點吧你!”


    這事兒說起來也不算大事,若是貿然去責怪車禦女,她大可推脫自己是想討好貴妃娘娘,沒別的壞心思,可是有沒有壞心思是隻有她自己知道的,四處打探別人的行蹤愛好,說沒點小九九誰信?


    這事吧,就知道了也隻能防備著。


    石榴猜測道:“車禦女是不是還不死心,想得娘娘您庇護?”


    “石榴說的什麽意思?還?意思是這車禦女之前也幹過這事?”淑妃一邊夾了一塊豆腐一邊問。


    華國曆史上豆腐叫做黎祁,大越倒是一開始就是叫豆腐的。


    石榴看了一眼蘭惜,見她點頭,於是將前幾日請安後遇到車禦女和王婕妤的事說了一遍。


    淑妃:“……”


    她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想了一下才道:“所以這車禦女打探你的事情是為了投靠你?”


    “或許吧!”蘭惜道。


    這種事在後宮也不少見,低位的妃嬪總是會找高位的妃嬪做依靠,高位的妃嬪也樂得有個能聽話幫忙的人,雖說大事上幫不到,但是在某些時候或許就差這一個人的一句話呢?


    而且都是朋友總比都是敵人好。


    蘭惜既是高位,又是寵妃,會有人投靠她尋求庇護也正常。


    淑妃不理解的是,“她何必搞這些,有做這些事情的時間多往你宮裏來坐幾趟,和你都混眼熟了。”


    一般投靠妃嬪都是往人家宮裏刷眼熟的,再委婉地說幾句,若是高位的同意就暗示幾句,這事也就成了,至於說真心不真心,還得看後麵一起經曆的事情,哪裏有這麽麻煩?


    “大概是沒人教車禦女這些?”蘭惜是猜測的。


    不過也是真相了。


    宮裏選秀雖然也沒說不能選農家女,但是基本上最少也是小官之女,車禦女能選上也是少見,當時趙政和是隨便指了一個湊個八的好意頭,但是對車禦女來說就不一樣了。


    她可謂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但是這鳳凰也不好當,別人都是有長輩指導的,特別的高門大戶的,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都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就車禦女,像是食草的兔子闖進肉食動物的世界,什麽也不懂。


    而且她還不富裕,不像錢禦女一樣,雖然不懂,但是有銀子開道,宮裏有那些經曆多的老人,看在銀子的份上自然願意傾囊相授。


    車禦女一沒錢二沒勢,人也不太聰明,誰會無緣無故對她掏心掏肺?


    淑妃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種時候她就很想表哥前麵告訴他,她真的不蠢。說她蠢是因為表哥還沒見到那些真正蠢的人。


    淑妃正想著呢就聽到陛下駕到的唱聲。


    “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淑妃嘀嘀咕咕和蘭惜一起行禮。


    “淑妃也在?”趙政和扶著蘭惜起來,淑妃盯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心裏酸水不斷地冒出來。


    “表哥來景泰宮倒是勤快,怎麽不見去我泰寧宮坐坐?”


    蘭惜抽出自己的手,“去去去,讓陛下今日去你宮裏。”


    蘭惜大方地開口,淑妃反問:“真的假的?”


    蘭惜:“我何時騙你?”


    淑妃:“今日你婢女還說你在睡午覺。”


    “……”


    “那是婢女說的,我……”算了,越說越心虛,確實是她吩咐的有人來就說在睡午覺。


    “哎呀你真是,說了你帶去你就帶去,我這次絕對不騙你。”


    淑妃有點心動,不過一下子又按下了心動,“算了,表哥都來了,改日我再請表哥去我宮裏坐,我飽了,先回去休息了。”


    淑妃行了個禮不等趙政和說話人就走了。


    唉,她現在把表哥拉走跟路婕妤有什麽區別呢?還是改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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