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心在楊替的伺候下,一通吃喝,暈針不適慢慢緩解了,這才對他另眼相看,許是深藏不露。


    針灸之事,徹底作罷,以後誰也沒再提過。


    楊替夜探少夫人閨房,無人知曉。書心安安生生的,又在床上躺了五天。


    五天之後,北州,開戰了。幾乎是一夕之間,消息傳到了曄城。


    *


    日短之至,日影長至,這便是冬至,一年中重要的節日,聖上祭天,百姓祭祀先祖。


    冬至前一日,飯桌上的葷腥全部撤下,不吃酒肉,要齋戒以示虔誠。


    接著沐浴更衣。


    至於祭祀所用的豬牛羊、酒、禮器等,府裏的人早已經準備好了。


    冬至當天,便到墓所哀省。


    將軍和少將軍都不在,作為當家人的少夫人便隻在祠堂拜了三拜,然後讓人駕著馬車,去了慈恩寺附近。


    方文厚的排位已和杜以珺遺體下葬,墳前的雜草又長了很多,書心派人清理修整,巡視一圈,發現沒有異常,這才擺了些父母生前愛吃的菜肴點心。


    祭拜完成,再回去。


    *


    回城路上,行人三三兩兩議論,北地開戰了。


    “怪不得押送稅糧也要薛將軍親自去,看來是早就計劃好了。”


    “誰說不是呢,那時候他兒子還在街上胡鬧,誰能想到呢!”


    “怎麽會是胡鬧,肯定是上頭知道咱們不想打,故意做出來糊弄我們的。”


    “對對,現在他們已經打了,咱們再反對也沒辦法了。”


    打仗勞民傷財,很多人來將軍府打探消息,他們想知道上頭要打多久。


    北州甚遠,流寇侵擾,防不勝防,但曄城的他們並不關注戰事,隻想知道未來糧價會不會漲,稅收會不會多。


    北州艱苦,難有良田,駐紮之軍閑時勞作,也不能自食其力,隻能靠官府均輸協調,以稅收供養。


    憑什麽為護那一處平安,要全國上下勒緊褲腰帶?


    家國一體,榮辱與共,即便曆經多次戰亂,還是有人不理解。


    頓城的人,劫掠殺人不足一年,他們已經忘了。


    他們在門外叫囂著,人逐漸增多,書心的馬車都被堵在外麵進不去。


    “到去後麵去。”


    她從馬車上下來,從小門進府。


    *


    戰事傳來,書心擔心意外,故令全府戒備,無令不得外出,休假暫停。


    按蕭國律法,冬至後,奴婢本可休假三日。如今被取消了,府裏不乏吐槽之聲。


    “皇帝都下了大赦令了。今天連囚犯都放出來了,咱們怎麽連囚犯都不如。”


    連續三天怨聲載道,書心都無心處理,隻因清煙懷孕快三個月,一直相安無事,卻突然下體出血了。


    “少夫人,這是少將軍的第一個孩子,快讓我出去請大夫吧。”


    書心本隻希望憑借將軍府裏的慣性,自行運轉,不日恢複。可出府一事,事關重大,她不想輕易鬆口。


    “北州打仗,戰事傳來,曄城一片嘩然,將軍府正值風頭浪尖,你獨自出去不安全。”


    書心顧著鳳娘麵子,說話委婉:“清煙還需人照顧,你安心照料便是,我另尋了別人出府。”


    她治病療養一向由林大夫看診,不久前騎馬摔傷痊愈,也多虧了他,長久的相處自會積累一些信任,書心便叫了楊替去請。


    興許各項安排過於井井有條,絲毫不見慌亂,鳳娘便懷疑她對清煙出手,要一屍兩命。故而指著鼻子破口大罵:


    “這可是少將軍的頭一個孩子,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就算孩子不是你生的,將來從姨娘的肚子裏出來,也仍要喊你一聲娘,你怎麽就這樣,眼看著他親娘危險,也不去救。”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他沒了?少將軍就不該娶你進門,一個班國人!這是要將軍絕後啊!”


    鳳娘的哭喊聲震天,一會兒說她心機深沉,一會又罵不知廉恥,勾引少將軍無媒苟合,逼星銘娶她進門。


    “你以為少將軍真看得上你?成親連將軍府的大門都不讓你進,還真把自己當將軍府的主人了?若人人都有你這樣的心氣,將軍府的主子都裝不下了!”


    諸此雲雲,不一而足。


    書心不欲爭吵,就算了不為了星銘,也該為了孩子上心。畢竟,名義上,清煙肚子裏的娃娃,也是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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