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潯:“……”


    宋柏遠:“……”


    “算了,你來說。”晏潯看向穆遠明。


    穆遠明的手臂還打著石膏,一副行動不便的模樣,他就坐在助理的身邊,聽到晏潯的話,還指了指自己,“我?”


    “你不是都想起來了嗎?”晏潯問。


    穆遠明也沒否認,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按照時間線來說。


    “我沒有欺騙你們的意思。”


    他說這話時,看向的是晏潯與宋柏遠。


    “我進入組合的時候,忘了很多東西,我小時候的大部分記憶都變得模糊,我記得自己被收養之後的事情。”


    “還有……我身邊的怪物。”


    穆遠明說。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反正一直在我的身邊,我知道說出來會被當做瘋子,所以從來不說,好在這個東西隻是看著我,跟在我身邊,從來都不說話。”


    “直到這次車禍,我才想起來,我和你們見過。”


    “甚至我還有很多,不應該存在的記憶。”穆遠明說到這裏的時候,又看向了晏潯,似乎是在暗示他,自己記得其他時間線上的內容。


    緊接著穆遠明便開始敘述自己小時候在池家的生活,以及他們信奉的菩姑仙子。


    寧熹年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目瞪口呆地看著穆遠明,“你意思是?你小時候一直被一個邪神控製?”


    “不算邪神,孤魂野鬼。”


    穆遠明說。


    “是鄉間的愚昧信仰,吸引來的孤魂野鬼……”


    穆遠明描述那日的場景,突然有天,他的父母對他說,其實他並非是普通的孩子,是菩姑仙子的座下金童轉世,同時又在夢裏指明了一些他家人的煩惱。


    原本將信將疑的父母,在得到好處之後,便深信不疑。


    “我當時年紀不大,夢中的東西那麽真實,我甚至可以聽到她的聲音,自然也認為自己是金童轉世。”


    晏潯猜測,穆遠明那種“靈感”很高的人,很容易聽到這些東西的聲音,以及被他們影響,俗稱八字低。


    宋柏遠在聽到穆遠明的敘述後,表情也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這人是誰。


    “……菩姑仙子?”他看著晏潯拍的照片上的女人問。


    “嗯。”穆遠明點頭。


    “等會兒。”寧熹年還是沒懂,“那她不是附身在你身上的?為什麽會找到經紀人結婚?”


    晏潯看了眼穆遠明,征得了他的同意後,才說起了池家慘案。


    寧熹年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又是同情自己的隊友,又有種大腦過載的感覺——不明白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怎麽都攤在了他們身上——一想到自己也是死而複生,且宋柏遠是有意找他們這群人當隊友的後,寧熹年又閉嘴了。


    “然後我遇到了晏潯和宋柏遠。”穆遠明繼續說。


    “他和我說了自己的父母,說他的父母也信仰了某個叫做珈謁的神明。”


    穆遠明說到這裏,歎了口氣。


    “我受不了他們被那種孤魂野鬼蠱惑,想著珈謁也許是個好神,便在心底偷偷祈禱了珈謁能夠幫我解決這些難題。”


    “讓我的家人不再受到菩姑仙子的蠱惑。”


    可之後的事情,誰也沒想到。


    ——願望被以扭曲的方式實現了。


    池家一家四口,確實擺脫了菩姑仙子,但也沒了姓名。


    “你接受不了這件事,所以被你現在的父母收養後,堅定認為世界上是沒有鬼神的,一切事情都能被科學解釋。”晏潯開口。


    穆遠明沉默了片刻,“差不多。”


    “我假裝不去看,但是那些東西就在我的身邊。”


    穆遠明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某個位置……似乎在告訴所有人,那個跟在他身邊的東西就在那裏。


    鶴瑾秋冷笑了一聲,看不了這個偽君子這麽裝腔作勢。


    “那個東西你不是最熟悉?”


    穆遠明看向他。


    “那不正是……”


    “你死去的家人嗎?”


    穆遠明先是呆愣了片刻,然後又看向了那一處,最後卻沒說話。


    寧熹年露出感動的表情,似乎覺得穆遠明家人死後,都要在對方身旁保護他這件事十分感人。


    晏潯:“……”


    他發現組合裏最傻的可能是這位。


    穆遠明到底是為了讓家人擺脫菩姑仙子的控製,導致願望扭曲導致了慘案,還是一開始的願望就是讓控製自己的家人全部死去,這件事恐怕隻有珈謁和穆遠明本人心底清楚。


    跟在他身邊的家人,是為了保護他,還是為了找機會把他吞吃幹淨……晏潯覺得多半是後者。


    隻不過穆遠明手段更高,跟在他身邊的家人,都已經被穆遠明控製住了,否則也不會一下子打得鶴瑾椿措手不及。


    “菩姑仙子和你結婚,多半是嫉恨你帶著晏潯,讓她沒了香火和信仰。”鶴瑾秋開口,“而你的身份合適,如果能夠借機奪舍,公司的風水陣和你的身份,都很好辦事。”


    宋柏遠聞言……確實發現自己這段時間有些記憶是模糊的。


    甚至有些時候,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做一些決定。


    “可我不是信仰著珈謁?”宋柏遠又開口道,他按照珈謁的指示供奉著對方,按理說菩姑仙子這種孤魂野鬼,應該會懼怕珈謁才對,他有些不明白,“她怎麽會選擇對我下手。”


    “可能祂力量削弱,也可能祂已經死了?”晏潯開口。


    ‘不是。’寧熹年突然開口。


    晏潯看向他。


    卻見寧熹年的眼眶中突然出現了三個瞳孔,甚至很快,這些瞳孔遍布了他的整個眼球。


    ——任何一個密集恐懼症看到這個畫麵,都能被惡心得想吐。


    ‘祂被竊取了身份。’


    晏潯剛想問,被誰竊取了身份,但轉瞬間他腦袋裏已經出現了一個身影——


    樓晏川。


    不管是鶴瑾秋家中的打生樁邪法,還是宋柏遠都是從樓晏川的口中,知道了所謂的“珈謁的旨意”。


    沒人懷疑過樓晏川的身份。


    畢竟他做的所有,仿佛都隻是為了讓世人信仰珈謁,恐懼珈謁。


    ‘珈謁是看穿真相的神,並不需要這些信仰。’


    ‘汙穢的信仰會讓真神難以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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