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子紋身當然不會回答晏潯的問題。


    晏潯靠在沙發上,他想了很久,然後又打了組合裏其他人以及宋柏遠的電話。


    讓他們盡快來一趟宋柏遠的房子。


    ……


    穆遠明是第一個到的。


    他站在門口,晏潯打開了房門。


    對方似乎剛剛洗過臉,頭發還有些潮濕,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身新的。


    而當晏潯開門的瞬間,穆遠明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那種味道很熟悉……他皺了下眉頭,看向晏潯,“還好嗎?”


    “還不錯,挺好的。”晏潯說。


    穆遠明半信半疑地走進這間房子,然後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不斷發抖的助理,以及地麵、牆壁上的諸多血痕。


    地麵上甚至還有一灘血水,地麵上有肉團一樣的東西。


    這東西上麵有肉芽,仔細看看,還能看見一些纏繞在一起的發絲,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緊接著便是鶴瑾秋等人。


    他們也都一起見到了房間裏的慘狀,以及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助理。


    寧熹年在看見房間的一瞬間,差點暈過去,他甚至以為是萬聖節派對提前了,晏潯特地弄出的布置,可空氣裏彌漫著的那股好像冰箱凍肉腐爛的味道,卻讓他知道,這些是真的。


    晏潯一手按在門把手上,一邊看著進入房間後,就不再說話的組合成員。


    “不打個招呼嗎?”


    晏潯看向賀靜堂。


    “你倆不是認識?”


    助理下意識要反駁,可在晏潯的目光中又選擇沉默不語——他想起晏潯剛剛做了什麽,有點害怕。


    賀靜堂沒助理那麽多心思,他表情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點點頭。


    “什麽時候知道的?”


    “就這兩天。”


    晏潯說。


    要是這不是副本,是現實世界,他還沒辦法那麽快鎖定。


    副本裏總共就出場這麽多人,助理顯然是為了調查發生在公司內的連續死亡事件,他聽到自己與穆遠明關於菩姑仙子的對話,卻完全沒問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誰。


    助理這種謹小慎微的性格,在察覺到這明顯的怪異,以及聽上去就奇怪的信仰時,不可能不問晏潯。


    再加上賀靜堂對穆遠明的過去如此清楚。


    助理調查這麽久,也不像孤軍作戰的樣子,所以晏潯大膽猜測了一下,他倆認識。


    “你倆認識?”寧熹年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血肉,腦袋在瘋狂思考,不明白怎麽自己隻是死而複生了一次,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算了,一個個說。”


    晏潯站在這裏,先指著寧熹年,“說說你死而複生的事情。”


    寧熹年沒想到晏潯連這個秘密都知道了,他下意識想要找點借口,卻在看見地上的血水,以及看著自己的隊友後,放棄了原先的打算。


    他思考了幾秒,便把自己的遭遇細細描述了一番。


    賀靜堂表情詫異,似乎也沒想到寧熹年居然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了一次。


    而鶴瑾秋等人在聽到“珈謁”時,更是心中顫動。


    這下,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一件事——


    他們好像都與珈謁有多多少少的聯係。


    “你呢?”晏潯去看賀靜堂。


    賀靜堂思索片刻,“我和他認識。”他指著助理,“他姐姐是我曾經的學姐。”


    他看著晏潯,“接連自殺六個人,這件事太奇怪。”


    他說到這裏,晏潯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


    他直接打開房門,房子的主人宋柏遠姍姍來遲。


    他剛剛打開門,就聞到了門內的血腥氣,自然也看見了客廳裏的幾個人。


    他不明白為什麽組合裏的成員都在這裏,但直覺讓他知道有些事情出了問題。


    “進來吧,舅舅。”


    晏潯一手撐著門,一邊對宋柏遠說。


    “你還好嗎?”宋柏遠看向晏潯。


    “挺好的。”晏潯說,他示意宋柏遠進來再說。


    等宋柏遠進來之後……他先是看到了自己房間的慘狀,然後看見了戰戰兢兢的助理,還有表情各異的組合成員。


    “你剛剛說到哪裏?繼續。”晏潯對賀靜堂說。


    “我和他都想弄清楚,為什麽會發生這種突然的連環自殺案件,再加上這件事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懷疑……”賀靜堂說。


    “其他人?”晏潯問。


    賀靜堂指了指天花板的位置,“官方一些調查員。”


    “他們去調查過,一切正常,所以聯係到了我和他,想看看是不是能夠從內部拿到一些資料。”


    晏潯之前就懷疑過,賀靜堂怎麽能對當年池家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甚至對穆遠明的來曆也是,現在想想,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提供幫助。


    宋柏遠是完全沒想到,他看著賀靜堂和助理,眼裏隻有兩個字“二五仔”。


    “本來我還思考,怎麽正大光明進來調查。”賀靜堂說,“沒想到你居然把我選到了組合裏。”


    報名的時候他也隻是想試試,沒想到宋柏遠居然直接選了他。


    宋柏遠聞言,突然笑了起來,“不是我選的。”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沒了笑容,然後看著賀靜堂,“不是我選的。”


    “這是大師……的要求。”


    “他傳達的珈謁的指示。”


    原本賀靜堂還想說宋柏遠真是引狼入室,可當他和助理聽到人選居然是在珈謁的授意下產生的,頓時如鯁在喉——仿佛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沒有逃脫這個“偽神”的算計。


    晏潯看向助理,“你是因為賀靜堂進的公司?”


    “是。”宋柏遠開口,“正好缺個助理,賀靜堂當時在我的辦公室,推薦的人選。”


    助理的資料做得很好,宋柏遠沒看出任何有問題的地方,實習經曆也優秀,宋柏遠樂得賣賀靜堂人情,便同意了助理的入職。


    場麵頓時沉默。


    直到晏潯把那個結婚證掏了出來,放到了所有人的麵前。


    宋柏遠沒明白晏潯拿結婚證做什麽,然後便看見晏潯打開結婚證。


    結婚證上的照片隻有宋柏遠一人,可看他的動作,旁邊分明還應該有一個人才對。


    “這……”宋柏遠看向晏潯。


    晏潯把手機掏出來,找到了自己給穆遠明發的結婚證照片。


    “認識她嗎?”晏潯問。


    宋柏遠對照片裏,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女人毫無印象,他從未見過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和她結婚。


    結婚證上消失的形象,更讓宋柏遠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難道是撞鬼了?”寧熹年看清一切後,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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