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巍奕沉思了半晌,叫了自己的貼身暗衛道:“幽影,你速度快,你去探探什麽情況!”


    “世子!不可!”溫涇反對道:“你已經派出去了那麽多暗衛,如今隻有幽影留在你身邊,你將他也派出去了,誰負責你的安全?”


    傅巍奕道:“本世子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若是遇上危險,本世子也能應對。”


    說著,他看向幽影道:“快去快回!”


    “是!”


    幽影快得如一片殘影,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


    幽影離開後,傅巍奕又派了人前去衙門打探消息。


    寧安縣衙門,梅縣令頭都要炸了。


    本來因為瘟疫的事情,他這些天是能躲就躲,希望能平平安安躲過瘟疫。


    可外麵聚集了那麽多的人,紛紛要求他當眾審理散播謠言之人,抓出害季大人之人,莫讓季大人寒了心。


    這是民心所向,還事關頂頭長官……


    他能怎麽辦,他再是不願,也隻能硬著頭皮穿上官服,開始審理案件。


    胡明珠本就不是膽子大的人,更何況上了公堂,看著那一溜煙的刑具,她瞬時嚇破了膽,什麽都交代了。


    “是一個女人,她給了我銀子,然後又教了我怎麽說,但我真不知道她是誰。我就是在路上遇見的。”


    胡明珠一臉的苦意,“我也想過收了銀子不辦事的,但她會功夫。”


    關鍵是,那女人和她談的價是分幾次付款的。今日其實已經不是她第一次找人多的地方散播謠言了。


    她之前已經在別的茶樓,飯店,酒館等地散播過謠言了。


    因為之前幾次都沒事,而她隻要去說幾句話,就能得到一筆可觀的銀錢,她也越來越貪心……


    這會兒,她滿心都是後悔,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隻求縣令老爺能夠放過她。


    而底下聽審的民眾,也開始了檢舉模式。紛紛說之前聽見誰誰說了,懷疑對方也是得了好處,故意說季大人的壞話,要求縣令大人將之帶上公堂審問。


    梅縣令之前窩在家裏躲瘟疫,不願理會公務,但如今既已被趕鴨子上架,躲不了,便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既然做了,那肯定要做出成績來,在季雲霜麵前好好露臉。說不定以後還能得季大人青睞,重用……


    他當下就安排了衙役,將民眾檢舉之人帶上公堂,一一審理。


    這一審理,便審出了不少像胡明珠一樣,收了錢,在外故意散播謠言的人。


    雖然因為大家都說不認識給他們錢,讓他們散播謠言的人。


    但瘟疫是季雲霜為得民心,故意給百姓下毒又解毒的謠言,算是徹底擊破了。


    而隨著這些散播謠言的人慢慢查下去,遲早能查出幕後之人來。


    躲在人群中的莫靈鳶,臉都黑透了。


    怎麽辦?


    事情辦砸了,主子一定會惱怒吧!


    她心中焦躁不已,趁著沒人注意到她,退出了人群,打算回去之後再慢慢想辦法。


    才走到半路,就遇見了來尋她的護衛。


    莫靈鳶心下一跳,心中惴惴地跟著護衛到了傅柘所在的書房。


    她一進去,一個杯子就朝她砸了過來。


    莫靈鳶也不敢躲,任由杯子砸在自己頭上。


    瞬間,杯子四分五裂。


    莫靈鳶額頭也浸出血來。


    傅柘尤不解氣,“你就是這麽辦事的?”


    “主子,屬下知錯!”莫靈鳶心如刀割,她讓主子失望了。


    他對季氏,本就欣賞,現在還那麽多人向著季氏……


    自己又辦事失利,越發地襯得她不行了。


    眼裏的眼淚,一下子滾了下來。


    但他的眼淚並沒讓傅柘消氣,相反地,傅柘更怒了!


    “哭什麽哭?”傅柘怒道:“事情沒辦好就哭?我是怎麽教你做事的?”


    “是屬下不好!”莫靈鳶努力收了眼淚,“屬下一定想辦法補救。”


    “你打算怎麽補救?你那個神醫穀的追求對象願意出來作證?”


    傅柘越說越氣,他是斷然沒想到他最信任的下屬會這麽蠢笨的法子。把好好的事實,變成了謠言。


    莫靈鳶聽了他的話,卻是眼神一閃。


    從來就沒有什麽神醫穀的追求對象。


    不過是因為她嫉妒。


    嫉妒他說起季雲霜時,那種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欣賞。


    而在寧城被燒後,季雲霜帶著人去救助的災棚施粥時,她見過她的樣子。


    她很難不懷疑傅柘被她勾人的模樣吸引了。


    隻不過因為現在他們雙方處於敵對的情況,他還沒發現自己被那個女人吸引了。


    她要在他發現自己被季氏吸引了之前弄死季氏。正好,這時候又有人給她出主意。


    是以,她杜撰了一個神醫穀的大夫……


    根本就沒有神醫穀的大夫,她又哪裏去找來神醫穀的大夫給她作證?


    現在事情已經辦毀了,她絕對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在騙他。


    她心念急轉,道:“主子放心,我與那些人接觸的時候都易了容,她們認不出屬下,今日之事不會牽扯出屬下,也不會威脅到主子。


    倒是通過今日之事來看,季氏在寧興州的威望,已無人能敵。”


    傅柘被她的話轉移了注意力,也是恨得牙癢癢!


    這是端王的封地,可才這麽短一段時間,寧興州的百姓就早已將端王拋之腦後了。


    一心隻有季雲霜這個女人。


    明明她也沒做什麽,可百姓都信任她,維護她。要是任由她就此發展下去,還有他們皇室什麽事?


    莫靈鳶小心地觀察著傅柘的臉色,見他一臉的憤恨,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


    她繼續道:“主子,此番籌謀的事雖然失敗了,但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半點收獲的。


    起碼我們看到了季氏在寧興州的影響力,有她在,百姓不會服從別的人。


    如今輿論這個法子已經不能用了,我以為,我們當借這個機會,除掉她。


    正好她借著瘟疫之名,收割民心,我們借此機會除掉她,也不會有人發現。事後我們將之推到瘟疫上就行了。”


    傅柘久久不語。


    他想除掉傅辭,想要將寧興州的兵權捏在手上。但卻並不是十分想要除掉季雲霜。


    他雖覺得季雲霜一個女人,沒資格掌控寧興州的兵權。


    但季雲霜的用兵之才,他還是很欣賞的。


    如果沒了傅辭,那他會不會投靠自己?


    莫靈鳶見他久久不語,顯然是不舍得殺死季雲霜,心中一珩


    果然,她的感覺就從沒出過錯。


    他果然是對季氏動了情。


    隻不過現在為了權利, 他還有些猶豫。


    莫靈鳶深吸一口氣, 再次勸道:“主子,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不要錯過。以後可不一定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說完,她朝著傅柘重重地磕頭道:“屬下願將功折罪,親自去為主子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傅柘心中左右拉扯,最後還是覺得要收服季雲霜太難, 還是莫靈鳶的提議更為簡單快捷!


    他道:“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要再讓我失望!”


    “主子放心,屬下這次一定完成任務!”


    莫靈鳶起身,朝著傅柘抱拳行了一禮,轉身大步出了房間。


    她現在就去殺了那個女人。


    *


    “大人, 前麵有幾個人倒在路邊,屬下懷疑是染了疫病, 要救嗎?”


    此時,季雲霜正帶著一眾人在溪水邊臨時休整。一個去林中方便的士兵突然跑回來道。


    還不等季雲霜回答,就有士兵搭話道: “這還用說,肯定要救啊!”


    他們雖然著急追查端王和巫女的下落,但路上遇見了染疫的村民,季雲霜都會停下來救人。


    同行的士兵,也都了解了季雲霜的習慣。


    “但那個人看起來不是普通的村民!”士兵道:“ 那人的裝扮,看起來像練家子的。 還一身黑衣……”


    季雲霜起身, “帶我去看看。 ”


    她隨著士兵一同來到一個山坳處,就見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倒在地上,他的麵前有一攤嘔吐物。


    在嘔吐物邊上還有一張黑色的三角巾,看起來是因為嘔吐,匆忙將蒙麵的三角巾扯下來丟在地上的。


    這個裝扮,總覺得不太像好人。


    再加上從男人目前的情況來看, 染疫的時間應當已經不短了,光是吃藥,不一定能救回來。


    也難怪士兵會猶豫。


    季雲霜走過去,蹲下來檢查了一番。 發現他染疫的時間雖然不短,但並非完全沒有意識。


    是因為練功,身體素質好的關係,所以他能撐得更久一些嗎?


    季雲霜腦子裏有個猜測。


    為了猜測自己的想法對不對,她沒有給他注射藥劑,而是拿了藥丸喂給對方。


    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男人吃下她喂的藥丸後,並沒有發生應激反應。


    不但如此,他還很快恢複了精神,滿是戒備地打量著季雲霜。


    季雲霜現在和士兵穿的都是防護服,這衣服將人所有的皮膚都包裹在了衣服裏麵。就連臉部,也有透明的材質作遮擋。


    他以前從沒見過這樣怪異的服裝。


    他們給自己吃藥後,自己的症狀就立即有了緩解,他心中升起一個猜測。


    他眼中的戒備散去,感激道:“是你們救了我吧?多謝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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