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蘭手上的拳頭硬了,她險些沒忍住衝上去,撕扯圓臉婦人的嘴巴。


    不過介於前幾次的經曆,她硬憋了一口氣,生生忍住了。


    她倒要看看,這些狗嘴會吐出什麽東西來。


    隻見圓臉婦人對麵坐著的婦人瞪大了眼,依舊是一副不信的架勢,“不可能吧?之前寧城施粥的時候我見過,季大人不像是那樣的人。”


    圓臉婦人道:“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麵不知心,你看麵相就能看得出來她是好人?


    更何況他們那些當官的,最是會偽裝了。更何況她一個女人,要是沒點手段,她能坐到那麽高的位置?還不知道她靠什麽手段坐上那個位置的呢!”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除了高蘭外,茶樓有不少的人都聽到了她的談話。


    聽了這話,有人不自覺露出了讚同之色,附和道:“我活這麽多年,還從沒有聽說哪個女人能當官的。這手段肯定不少!”


    高蘭再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你沒見過的事多著呢?自己見識少,就往季大人身上潑髒水嗎?你一個大男人,你怎麽好意思!”


    “你誰啊?”邊上的大漢羞怒道:“誰見識少了?我看你……你才是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


    高蘭氣得叉腰,“婦人怎麽了?婦人也比你個傻子強!”


    “我哪裏傻了?”


    高蘭抬手,指著圓臉夫人道:“你要是不傻,那麽簡單的謊話怎麽會聽不明白?”


    說著,她高抬下巴,對著圓臉婦人道:“神醫穀的大夫叫啥名?


    你倒是說清楚,叫什麽,不要隨便胡謅一個神醫穀的名號,就往季大人身上潑髒水。”


    圓臉婦人黑著一張臉,上下打量高蘭道:“哪裏來的鄉下婦人,是今兒第一次出門吧!


    你沒聽我說是神醫穀的大夫嗎?神醫穀的大夫一向神秘,怎麽會把名號隨意透露給外人。”


    “既然神醫穀的大夫很神秘,連名字都不輕易透露,你又怎麽見到他的?還跟你說這些?”


    高蘭冷嗤一聲,罵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散播謠言,毀壞季大人名聲。


    毀壞朝廷命官的名聲是犯法的,知道不?你不會以為現在鬧瘟疫,你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吧?之前那些散播謠言,毀壞季大人名聲的人下場怎麽樣了,你知道嗎?”


    圓臉婦人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不過是說幾句閑話而已,犯……犯什麽法。”


    高蘭道:“你家主子以為散播這樣的謠言,就能毀了季大人的名聲嗎?那他未免也太蠢了一些。


    你們編造這謠言,都沒親自去鬧瘟疫的村子看過吧!你們知道現在鬧瘟疫的村子裏頭是什麽情況嗎?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別白費心機了!”


    圓臉婦人抖了抖唇,結結巴巴道:“什……什麽主子,你……你別胡說,才沒有什麽主子。”


    她這樣子,一看就是心虛,被嚇唬住了。


    之前信了她的話的人,都覺得丟臉極了,紛紛嚷嚷了起來,說要抓她去見官。


    有人甚至激動地上前,要去拉扯她。


    圓臉婦人徹底被嚇壞了,連聲解釋道:“真的沒有什麽主子,我真的是聽別人說的。”


    她說著,忙拉了同桌的婦人幫她作證。


    “麗娟,你快跟她們說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哪裏人,什麽性子,你最清楚了,是不是?


    我這個人又不壞,就是管不住嘴巴,愛說點閑話而已,我真的沒有幫人故意毀壞朝廷命官名聲。 ”


    方麗娟看著茶樓中,氣勢洶洶的民眾,再看胡明珠拉著自己的手隻覺得晦氣。


    今兒個胡明珠請她到茶樓喝茶,她還以為是她終於大方了一回。


    沒想到卻是想帶著她一起散播謠言,毀壞季大人的名聲。


    之前她還沒細想,但現在仔細想來,胡明珠最近的確很不對勁。


    胡明珠嫁那男人遊手好閑不說,還喜歡賭錢。胡明珠的嫁妝都被她男人敗光了。


    她在婆家的日子一直很拮據。


    但最近日子卻突然好過起來。


    之前她還以為當真是他男人改邪歸正,做生意賺了銀子呢。如今看來,明顯是被人收買了。


    她一下子甩開她,道:“以後我們就不要來往了。”


    說完,也不管胡明珠如何反應,擠開人群,出了茶樓。


    見方麗娟就這樣丟下自己走了,胡明珠又氣又急。


    “還不老實交代!”高蘭道:“你不老實交代,我們就送你去衙門。


    你們借瘟疫的事,往季大人身上潑髒水,那你們真是打錯主意了。


    你知道是誰在廣平縣治瘟疫嗎?知道治瘟疫的藥材是哪裏來的嗎?”


    圍觀的人聽她這口氣,像是知道內幕的樣子,都趕緊問,在廣平縣治瘟疫的大夫是誰,那些藥材又是哪裏來的。


    高蘭這些日子常往廣平縣送藥材,對那邊的情況也了解得多。


    她道:“在廣平縣給百姓們治瘟疫的大夫姓芮,原是端王府上的府醫,年輕時運氣好,得過神醫穀大夫的指點,醫術那是出了名的好。”


    說著,她冷笑一聲,看向胡明珠道:“你說那神醫穀的大夫是什麽名字,說出來,讓芮大夫幫忙辨一辨,看看那大夫是不是假冒的。”


    胡明珠額間冒汗,沒想到這個皮膚黝黑,看起來就是鄉下婦的女人如此難纏。


    就這,高蘭還沒說完,她厲聲喝斥道:“那些藥材,可都是季大人自掏腰包,費力尋來的。你知道如今這樣的形勢,要想買到藥有多難嗎?”


    “你以為季大人做這一切,就隻是為了那點虛名嗎?不是!她是為了我們大家。若是瘟疫不控製住,我們大家都要死!”


    “季大人在前麵為了我們大家衝鋒陷陣,你倒是好,在這中傷她。還用她女人的身份,來攻擊她,你自己不是女人嗎?”


    在高蘭厲聲嗬斥下,胡明珠再繃不住,一下子軟到了地上。


    “我錯了,是我鬼迷了心竅,收了別人的好處,在外散播謠言中傷季大人。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就放過我這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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