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不會弄錯了?”其中一個顴骨高凸的男子有些猶豫道:“她看起來不像難民啊!我們不會惹麻煩吧?”


    孔秀芳不高興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嬌聲道:“衛哥哥,你手下這些小弟不相信我的話呢!”


    “孔姑娘既然打聽清楚了,說是毫無根基的難民,那就肯定是難民無誤。再說了,有老子跟著,你們怕個卵!”


    衛慎說完,挑眉看了孔秀芳一眼,率先追了上去。


    其餘幾人見衛慎的追上去了,也不再猶豫,朝著季雲霜的方向追去。


    另一邊,季雲霜沒走一會,就發現有人在後頭鬼鬼祟祟地跟著她們。


    她垂眸,將最近發生的事想了一圈,心中很快有了幾方麵的猜測。


    她也不急,帶著朱東娥繼續往城門口的方向走。


    等快到城門時,她給了朱東娥幾文錢,讓她去前邊包子鋪買幾個包子,自己則不慌不忙地朝著一旁地小巷走去。


    衛慎見她往小巷裏,眼裏閃過一抹疑慮。


    不過想著孔秀芳的話,又想季雲霜那嬌豔柔弱的樣子,他心中再不遲疑,朝著跟來的兄弟打了手勢,從兩麵包抄,將季雲霜堵在了小巷裏。


    衛慎等人一露麵,季雲霜就猜對了,這不是黃員外的人。


    多半是和那個二十兩的綠茶有關。


    看到季雲霜見到他們不但不慌,反而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們,衛慎心裏再次升起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他壓下心中荒唐感,道:“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不然可別怪我們動手。”


    季雲霜突然猛地一抬腿,一腳將衛慎踹飛了出去。


    事情發生不過一瞬間。


    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嬌豔柔弱的小娘子,一句話不說就動手。


    而且那瘦弱的小腿居然如此有力,隻一腳,就將他們老大踢飛出去兩丈遠。


    直到衛慎“砰”地一下撞到對麵的石牆上,又在與石牆相撞後摔落在地,眾人才反應過來。


    這尼瑪哪裏是嬌豔柔弱的小娘子!


    這根本就是女魔頭。


    幾人扭頭就想跑,可季雲霜既然故意將他們引入無人的巷子裏,又怎麽會讓他們跑了呢?


    她像踢毽子一樣,將一群八尺高的男子輪番踢了一遍。


    等將人全都踢翻在地後,才慢悠悠踩住衛慎的胸膛道:“說吧!誰派你來的?剛剛想請本姑奶奶去做什麽?”


    衛慎在宏都大街小巷混了十餘年,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看走眼,最後被一個小娘子踩在腳下。


    但到底混了這麽久,他也早學會了能屈能伸。


    他壓下心中的脾氣,忍痛賠笑道:“姑奶奶饒命,是小的狗眼不識泰山,都是誤會,誤會,還請姑奶奶饒過我們這一回。”


    “喲!還不肯說?”季雲霜輕笑一聲,“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給自己留麻煩,既然你不肯說,那就算了吧!”


    衛慎還以為她要放過自己,不想她腳猛地一用力。


    隻聽“哢嚓”一聲,衛慎“噗”地噴出一口血來。


    他這才明白,她口中的算了吧,不是放過他,而是要他死的意思。


    他們混跡宏都這麽多年,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變態?


    一言不合就要人死?


    關鍵是她殺人的時候,還笑得那麽好看?仿佛殺人於她來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這一刻,他承認,他怕了。


    不但他怕了,就是跟著他混的那一群小弟也都怕了。不用季雲霜再多問一句,幾人齊齊把孔秀芳的底給抖了。


    季雲霜早猜到今天這一出是那個綠茶搞的鬼,對於幾人的供述顯得興致缺缺。


    幾人見季雲霜明顯不滿意的樣子,開始絞盡腦汁讓她滿意。


    幾人思索一番後,便開始投誠,紛紛介紹起了自己的本事。


    其中那個顴骨高凸的男子自稱宏都萬事通,不管大事小事,就沒有他打探不出來的。


    另一個瘦高個,臉上長滿了青春痘的男子叫石鐵柱,說自己頭鐵如石,很能打。


    不過在對上季雲霜的眼神後,又忙改口,說除了能打,他還有別的本事,總之,讓季雲霜一定要收下自己,有他當小弟,保管不虧。


    另三個人分別狗三,張熊、務求,幾人犄角旮旯混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本事。


    最後便是衛慎,雖是他們的頭兒,但他會識文斷字,和這群缺爹少娘,在各個旮旯混的街溜子明顯不同。


    他咬了一下唇,蒼白的臉上難得留出幾分倔強之色,“我不過是一個無人在乎的喪家犬,沒什麽好說的。總之一句話,今天認了你當大姐,以後你吩咐的事,就是刀山火海,我也給你辦成。


    季雲霜聽他們說完,露出幾分苦惱的樣子,“你們這麽容易就背叛孔姑娘,改投我,我怎麽知道你們會不會出賣我?”


    萬事通苦著臉道:“大姐,你別說笑了,你這麽凶,誰敢背叛你?”


    石鐵柱與狗三幾人也忙道:“除非我們不想活了。”


    季雲霜似豁然開朗一般,笑道:“那行,我就收下你們這群小弟了。以後誰要敢背叛我,我就捏碎她的腦袋。”


    說完,她“哢嚓”一聲捏碎核桃,將核桃仁丟進嘴裏。


    幾人看著她吃核桃的樣子,皆覺得頭皮發麻。


    仿似她正捏碎了他們的腦子,在吃他們的腦仁一般。


    季雲霜慢悠悠吃了一個核桃,才道:“我這兒正好有一事需要打聽,你們幫我去打聽打聽。”


    “大姐請說,”萬事通忙道:“放心,這宏都就沒有我打聽不到的事兒。”


    季雲霜想了想道:“你幫我留意一下,最近是不是有人大量從難民那買女娃。女娃大概……四五歲,又或者十歲以下,模樣姣好的。”


    “大姐放心,我一定用心打聽,等打聽到消息,立即給告訴。”


    萬事通說著,嘿嘿笑道:“不知打聽到了消息,怎麽通知大姐你?”


    季雲霜把自家的地址告訴了他們,又借著包袱的遮掩,從裏麵掏出幾瓶藥給他們,分別說了吃法與用量。


    這是她之前給朱東娥準備藥的時候,順手多替換了幾份藥的包裝。


    本是想著放在那兒,以備不時之需。倒是沒想到轉頭就收了幾個小弟,給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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