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學文深深看了前方一眼,卻難得的清醒道:“娘,你別想那好事了。他們現在恨不得殺了我們,哪裏能帶著我們一起趕路。”


    “怎麽不能?”劉氏著急道:“你媳婦不是說了,她什麽都沒有跟他們說嗎?”


    “就算她什麽都沒有說,就我們之前的那些矛盾,他們也不會再幫我們。”


    “那怎麽辦?”劉氏看著那些凶狠的難民,在心裏把季雲霜等人罵了一個遍。


    “先走!若真是遇見難民動手,你們就……”陸學文眼裏閃過一抹陰毒,湊近劉氏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劉氏瞬時激動起來,喃喃道:“就當如此!還是我兒聰明!”


    見大兒子似不太高興,她又急忙捂住了嘴,很是自覺地保證道:“你放心,娘這回一定注意,絕不壞了你的大事。”


    陸學文點點頭,又戒備地看了馬蘭一眼。


    劉氏頓時惡狠狠地警告馬蘭道:“你給老娘老實點,要敢壞了我們的好事,小心老娘剝了你的皮。”


    馬蘭垂頭,散亂的頭發遮住了她眼裏的情緒。


    她死氣沉沉道:“我什麽也沒聽到,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好事。”


    劉氏叉腰,正要開口大罵,卻被陸學文製止,“娘,先趕路。還有,我剛才跟你說的話,什麽時候也跟二弟他們透露一聲。”


    在大兒子的提醒下,劉氏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到了官道上,正被許多難民看著。


    她趕緊收回手,縮了縮脖子,試圖不引起人注意。


    但即便她們小心趕路,當天晚上,還是被餓急了眼的難民給圍了。


    “我們真的沒什麽吃的,不騙你們!”劉氏跪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地打開包袱道:“不信你們看,我們一家人也是靠撿點山貨,勉強撐著。我們要是有吃的,能把一家老小餓成這般模樣?”


    領頭的壯漢看著她包袱裏亂七八糟的山貨,又看看一眾瘦得皮包骨頭的人,顯得有幾分猶豫。


    陸學文趕緊走上前,小聲道:“壯士,我娘真沒說謊,我們家確實沒什麽吃的。我們一家能活到現在,全靠我堂兄他們一家接濟。”


    說著,他形容起了陸寅珩等人的模樣,之後又帶來幾分討好的笑道:“我跟我堂兄走散了,不知你有見到他們沒有?”


    壯漢挑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們先後腳從山裏出來,你跟我說你們是走散了?”


    陸學文心念飛轉,迅速調整表情,做出一副難過的樣子,歎氣道:“是我沒有本事,又在言語上得罪了我那堂弟……但是我那堂弟的確實比我有本事,在山裏打了幾頭大野豬……”


    他說到此處,慌忙捂了一下嘴巴,露出幾分失言的懊惱樣。


    但那壯漢卻笑道:“你是想禍水東引吧?”


    壯漢身旁一瘦高男人嗤笑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心思還挺狠毒!難怪你那親戚不跟你們同行。”


    正在陸學文羞憤異常時,那瘦高男人又是話音一轉,道:“不過老子就喜歡你這樣一肚子壞水的人,對老子胃口。”


    他走過去,攬著陸學文的肩道:“你說說,你那堂兄家裏都有些什麽東西?他們家裏都有些什麽忌諱……”


    壯漢一聽他的話,就知他動了心思。


    他臉上露出幾分不讚同的神色來。


    那男人能在深山之中護著一家老小,還打了野豬當幹糧,本事比他預想的還要高,並不是好對付的。


    不過他想著餓得奄奄一息的閨女,最後卻是什麽也沒說。


    *


    上了官道後,季雲霜等人便感覺時刻被無數雙眼睛盯著。


    季雲霜還好,畢竟在末世十年,她什麽場麵沒有見過。


    她甚至還有心情觀察官道兩旁的灌木叢。


    隻可惜官道兩旁的灌木被一波又一波的難民薅得慘不忍睹,完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她頗為遺憾地想,還是在山裏趕路有趣。


    在山裏,時不時就能采上幾株草藥,還能遮掩著,偷偷往空間裏移動野果等。


    在官道上,也隻能逗逗萌娃,調解一下趕路途中的無聊了。


    但顧春枝等人卻是緊張得後背都出了一層薄汗,深恐那些難民突然圍上來哄搶他們。


    好在她們提心吊膽了一下午,也沒有任何難民動手。不過即便是如此,到了晚上,眾人也不敢放鬆警惕。


    以前在山裏時,晚上隻留兩人守夜,今天晚上卻是一下增加到了四個。


    這天晚上,陸家人也沒像以前一樣燒火煮東西吃。而是等天黑後,全家人圍在一起小心地遮掩著吃幹糧。


    雖沒生火,但陸家的幹糧不是凍米糖,就是飯團和鹵肉。一家人也算吃得有滋有味。


    陸玉珠吃了一會兒東西後,又撕了一小塊鹵肉去喂小虎崽,見小虎崽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她一眼又閉上後,有些擔憂道:“娘親,天瑞虎寶一直沒有吃東西,它不會有事吧?”


    陸寅珩父子也同時看向了季雲霜。


    父子二人都覺得驚異,實在是沒想到小虎崽居然能活這麽久。


    兩人心裏都滿是懷疑,在他們的認知中,就那樣的小虎崽,活不過一晚上的。


    可現在,小虎崽不僅活了,還似乎越來越好了。


    兩人都覺得,這很不符合常理,其中隻怕是有什麽奧秘。


    隻是因為前世的事,兩人對季雲霜都十分戒備。


    這也就造成了兩人心中有再多的疑惑,兩人也不會多問,而是會選擇默默地觀察,然後尋找原因。


    兩人剛看向季雲霜,便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做得太明顯了。


    兩人又不約而同地移開了目光,裝著完全不好奇兩人談話的樣子。


    季雲霜把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故作不知,笑著哄女兒道:“這麽多天都好好的,肯定不會有事的。”


    陸玉珠疑惑道:“可是它不需要吃東西嗎?”


    季雲霜抓著她的小手,把她手裏的肉喂回她小嘴裏道:“它當然要吃東西啊!不過它現在還小,吃不了硬東西。”


    陸玉珠小嘴鼓著,歪著腦袋看著她道:“那它吃什麽?”


    季雲霜瞥了一眼豎起耳朵,小心聽他們說話,卻假裝完全沒注意他們這邊的父子二人笑了笑,故意湊到小女兒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看著兒子小臉再次皺成了包子,季雲霜嘴角露出一抹得意。


    小樣,讓你好的不學,偏要跟你那個冰塊爹學冷臉,看我怎麽整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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