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我意軍中屯以上設宣教和行軍參謀兩職,”劉駒環顧大廳內,語速不緊不慢,低沉有力,“營、軍則增設宣教副使和佐軍參謀數名。宣教的主要職責是管理本部士卒日常瑣事,平時勤於教化,讓士卒明大義,敢爭先,戰事一起,可使主官做到如臂使指。行軍參謀則是輔助主官做好士卒訓練,戰時則出謀劃策,供主官取舍。此外,本部人馬調動,除上官兵符、令旗外,主官需征得宣教、參謀同意。具體事項,皆在手冊中明言,....”


    “報,”劉駒還要再說,門外傳來門子的聲音,隻好說道:“進來。”


    “啟稟府君,有上差到。”


    劉駒說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等門子去了,扭頭看向程昱、荀彧,“此時怎會有上差來?”


    “董卓賊子為了收買人心,前些時不也曾征召蔡大家?”程昱皺著眉頭,“府君到任不過兩載,雖名滿天下,但不至於立足朝堂之時?”


    劉駒點點頭,前些日子董卓派人來宣蔡邕入朝為官,被蔡邕直接拒絕了,這次不知道又要鬧什麽幺蛾子,便看向荀彧,“文若,你怎麽看?”


    “以彧看來,不過有二。一者,穀城、泰山產業龐大,董賊起了覬覦之心;二者,以府君今日聲望,召入朝中,換取民心也是有的。”


    “覬覦兩地的產業,哼哼,”劉駒冷冷一笑,“董賊的盤算恐怕落空了。無數心血汗水換來的產業,需要問過麾下的將士同不同意?需要問過兩地的子民同不同意?來人,大開中門,迎接上差。”


    郡守府前衙大堂內,劉駒略微躬身,等著上差說話。


    那上差是一個中年太監,一張臉又黑又瘦,站好後拿出詔書宣讀:先皇驟崩,天地失色,朕承皇天眷顧,入繼大統。因思治國須重英才,故問詢臣下,知泰山郡守劉駒千裏者,才名遠揚,英姿勃發,朕心甚慰,特降詔簡拔,入朝為丞相府椽。欽此。


    詔書讀完了,劉駒站直了身體,也不去接旨,“稟上差,家中夫人臨盆在即,恕難奉詔。”


    那太監一愣,這天大的好事落在頭上,竟然推脫,不由得怒火升騰,“咱家來時,董丞相可是說了,洛陽城地方太小,不足西涼鐵騎馳騁。”


    “哈哈...”劉駒仰天大笑,心說董卓老兒,竟然來恐嚇我,你可知道明年二月,群雄並起,就是討伐你的日期,“西涼鐵騎,在洛陽城耀武揚威還就罷了,若是到的泰山,管教它來的去不得。來人,將這位上差禮送出境!”


    典韋、許褚聽到,一人架起那太監的一條胳膊,走到府衙門外,一下子就扔了出去。那太監原本是看守皇陵的,袁紹帶人逼宮,將洛陽皇宮內的太監殺了個一幹二淨,沒奈何才將散落在外邊的太監召回了一些。今日到泰山宣召,本以為是個美差,沒想到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那太監乘興而來,這心中的窩囊就不用提了,在皇陵熬了十多年的風霜,原想著有了出頭之日,豈料反差太大了些,竟讓那太監哭哭戚戚的去了。


    荀彧見劉駒如此料理上差,不由得憂心忡忡,“府君,這豈不是與董賊翻臉?”


    “文若勿憂,”劉駒麵帶微笑,“董賊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不出半載,必爭相伐之。”


    程昱問道:“府君何出此言?”


    “張溫、皇甫嵩先後征討西涼叛亂,董賊皆為下屬,早對朝廷不滿,故而養寇自重,擴張勢力。先皇看到苗頭不對,欲褫奪董賊兵權,更增其反叛之心。先帝駕崩,袁紹獻計於何進,使得董賊領兵入洛陽,袁家之於董賊,有提攜之恩,豈知董賊專權,挾天子以令諸侯,袁家四世三公,權傾內外,心中豈能無怨?”劉駒看到二人點頭,接著說道:“袁紹外奔渤海,整軍經武,所為何來?不日登高一呼,門生故吏群起響應,伐董必然。所爭者,權位也,所謂伸大義於天下,遮羞布也。”


    “若如此,”荀彧的叔父荀爽也被董卓征召入朝,常有書信來往,因此對朝局看的比較清楚,“請府君早做準備。”


    程昱也同意荀彧的提議,“文若所言甚是。”


    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好大的陣勢!劉駒對於明年春天的伐董之戰看的風輕雲淡,不過是重在參與,博取些名聲罷了,但這話不好說出來,於是說道:“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荀彧倒熱切起來,“若是諸侯雲集,以府君聲望,定可領袖群倫,一戰而定天下。”


    “不然,”程昱說道:“府君聲望滿天下,隻得萬民推重;袁家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手挽重兵者不知凡幾?一旦伐董,袁家必為盟主。”


    “仲德先生所言切中竅要也,”劉駒感慨道:“戰事一起,泰山附於驥尾足矣。”


    “不錯,”程昱點了點頭,“泰山不可太早暴露實力,應預留足夠的兵力留守地方,以免為人所趁。”


    “袁本初誌大才疏之輩,”荀彧說道:“若為盟主,必難成事。我皇年幼,困於董賊之手,恐遭其毒手。”


    誌大才疏?你老哥還巴巴的送上門去?(荀彧、郭嘉在諸侯混戰之初,曾投奔袁紹,因不滿袁紹的用人之道,才改投曹操麾下。)劉駒腹誹了下,不過你的擔心是多餘的,董卓隻想著挾天子令諸侯,還沒自大到改朝篡位的地步,劉協的小命長著呢,嘴裏卻說道:“董賊雖狂妄,但不至於逆天下而大不為。皇上乃先皇血脈,如今尚有正人在朝,當無性命之憂。泰山,是時候整軍備戰了。”


    程昱點頭說道:“不錯,當嚴令將校,督促士卒,提高戰力。”


    提高戰力的最好最快的辦法,是沙場鏖兵,通過血腥的搏殺,留存下來的士卒才是真正的戰士;如今沒有兩軍爭鋒的機會,通過軍事演練提高戰力,也是不二法門,劉駒略一思索說道:“傳令下去,今後一月之內,以曲為單位進行軍事演練,一月之後,以部為單位演練,兩月後,以營為單位演練。獲勝者重獎。”


    荀彧說道:“屬下這就去召集將校,製定預案。”


    “文若,”劉駒攔住了荀彧,“軍事演練,不設預案,兩軍對壘,各呈其能,如此才能快速提高戰力。”


    “然則,恐士卒會有死喪。”


    “無妨,”劉駒笑道:“木刀、木槍替代真刀真槍,箭矢去鋒,皆以石灰塗抹,演練中士卒凡身有石灰者,可視為陣亡,則自動退出。”


    “善,屬下這就去辦。”荀彧說完,自去召集將校。


    “仲德先生,公輸學院那邊,連環弩可曾有了眉目?”程昱負責各學院,劉駒才有此問。


    “馬珪精於巧思,是個難得的大才,”程昱露出不高興的神色,“隻是連環弩還沒有研製出來。”


    “不著急,”劉駒擺了擺手,以小亮亮的才能,快五十歲的時候才發明了連環弩,“可以集思廣益,慢慢來。”


    這麽一說,程昱有點心動,急忙辭別劉駒,朝公輸學院趕去。


    “黑火藥,該有點眉目了吧?”劉駒自言自語一番,“山君、仲康,集結人手。”


    門外典韋、許褚聽到,急忙召集人馬,然後護著劉駒朝泰山奔去。


    “啪,”董卓將一個玉杯狠狠的砸在地上,嘴裏咆哮道:“劉駒小兒,如此辱我,誓必殺之。來人,宣呂布來見。”


    一個護衛急匆匆去找呂布。呂布在幹嘛呢?這小子自從殺了原義父丁原,得了赤兔馬,投靠新的義父董卓,又加封了都亭侯,正是誌得意滿,每日裏在校場騎著赤兔馬嘚瑟,聽到董卓召喚,立馬趕到董卓的丞相府。


    “義父,”大老遠的呂布就大呼小叫起來,“不知喚兒子來有何急事?”


    假兒子的姿態擺得很正,董卓很滿意,這時候氣也消了大半,於是說道:“劉駒小兒不識抬舉,輕慢於我,奉先我兒,命你領人馬一萬,蕩平泰山郡,將那劉駒小兒拿來,我要將他千刀萬剮,方消心中惡氣。”


    打仗,這是呂布最喜歡做的事,當即抱拳說道:“義父放心,孩兒定將劉駒小兒捆縛前來,交義父發落。”


    “哈哈哈....”董卓肥胖的大臉肌肉抖動,“快去快回。”


    呂布這邊正要邁步出門,李儒急匆匆趕來,大聲說道:“丞相不可!”


    董卓不高興問道:“為何?”


    “相父入帝都,廢立天子,立足未穩,”李儒喘了口氣,“內有大臣心懷不滿,外有各郡招兵買馬,當是時,應整頓兵馬,嚴守關隘,豈能輕易出兵,自取其禍?”


    “義父,”呂布高傲的說道“我有赤兔馬、方天畫戟,誰人敢忤逆?當為義父除之。”


    “奉先,”李儒不滿的對呂布丟了一個白眼,“洛陽城防,正需借助於你,若要輕出,城內兵力不足,勢必有人乘勢為亂,如之奈何?”


    “我西涼鐵騎無敵於天下,”董卓不高興了,這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奉先帶走的不過是並州鐵騎,於洛陽城防並無損害。”


    “相父糊塗,”李儒又一次火上澆油,董卓的老臉怒氣勃發,隻是平日借重李儒甚多,隻能強自忍耐,聽李儒繼續說下去,“洛陽八關,已是駐紮了三萬人馬,城內哪還有那麽多兵力?”


    這話說到點上了,董卓雖然很生氣,也不得不麵對現實,“文優,隻是我這口氣難出啊。”


    “主辱臣死,”呂布充分發揚了衝動的天性,“我願率五千人馬,擒拿劉駒小兒。”


    “相父,”李儒絕望的看向董卓,“洛陽兵馬決不可輕動。若是相父氣憤難平,何不宣召東郡太守橋瑁,濟北相鮑信,濟南相王匡,琅琊國相簫建共同出兵討伐劉駒?”


    “嗯,”董卓手指輕輕叩擊桌案,皺著眉頭,“文優,你覺得這四處會出兵?”


    這時候李儒的心也靜下來了,“相父,可還記得先入關中者王之麽?”


    “哈哈哈....”董卓眉毛胡子一起抖動,對著李儒豎起大拇指,“這麽一大塊肥肉放在眼前,四人還不打破了頭去爭奪?”


    “府君,洛陽急報。”程昱拿著一個竹管,急匆匆走進劉駒的室內。


    劉駒接過竹管,抽出裏麵的紙條一看,冷笑一聲遞給程昱,“董卓老賊這是挖空心思不讓泰山好過啊!”


    “董卓老賊,無恥之尤,”程昱掃了一眼就急了,“府君,如何麵對?”


    “無妨,”劉駒想了片刻說道:“鮑信,王匡剛剛就任,內部未穩,豈敢輕易出兵?所慮者,橋瑁與簫建也。來人,請文若先生來。”


    陳留郡,曹操看著眼前的五千人馬隊列整齊,對站在身邊的曹仁說道:“多虧了子廉資助,方招募了這許多人馬。”


    曹仁的嘴角抽了抽,心說你這不是在正話反說麽,就曹洪的財力,隻拿了區區二百金,人家衛茲一個外人,一下子就拿出了一千金,唉!自家堂弟那吝嗇的性子,看來一輩子也改不了了,也不想想若是沒有曹孟德的幫助,你曹子廉怎麽會在短短的三年裏掙到了上萬金?曹孟德啊曹孟德,都是自家兄弟,有話直說多好,非得要轉個圈子,讓我怎麽接你的話?“孟德,子廉也忒吝嗇了些,兵馬既已齊備,這刀槍箭矢,我看就由子廉出資吧?”


    “嗬嗬嗬,”曹操笑得幹巴巴的,“算啦,還是由我舍了麵皮,求劉千裏施舍一些吧。”


    “孟德兄,”曹純拿著一封書信疾步來到曹操身前,“洛陽來信。”


    曹操拆開了書信,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嘴裏自言自語,“千裏何時惹上了這老賊?”


    曹仁、夏侯淵、夏侯惇一個個莫名其妙,曹操看完,一看幾人的表情,便解釋道:“董卓老賊矯詔東郡、琅琊、濟北、濟南四處,令其出兵討伐泰山。盟約未成,自家先窩裏鬥起來,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原來橋瑁曾暗暗聯絡各路諸侯,約定日期,準備討伐董卓,所以曹操才有這麽一說。


    夏侯惇與劉駒熟悉,聞言不僅詫異,“劉千裏年紀輕輕,怎會與董賊扯上幹係?難不成董賊眼饞泰山的產業?”


    “定是如此。”曹操下結論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千裏的產業太惹眼了。如今既已得到消息,我當作書勸解,責以大義,希望勸得四地按兵不動。嘿嘿....,送給千裏這麽大的人情,想必借錢也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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