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的夜,仿若上古魔神傾盡全力織就的黑色帷幔,沉甸甸地自九天之上翻湧而降,嚴嚴實實地將大地捂在其中,密不透風。狂風恰似萬千惡鬼齊聲怒號,張牙舞爪地在耳邊呼嘯穿梭,肆意撕扯著一切,衣袂被撩撥得獵獵作響,劈裏啪啦,仿若暗夜奏響的烈烈戰歌,又似冤魂發出的淒厲嘶吼。


    薑淵、薑澤和龍五,仿若三艘在驚濤駭浪中頑強前行的孤舟,頂著這凜冽刺骨、仿若要將人碾碎的勁風,於濃稠如墨的夜色裏艱難拔涉。腳下枯草被勁風無情鞭笞,痛苦地簌簌顫抖,發出細微哀鳴,似在哭訴這夜的殘酷;路旁怪石嶙峋,仿若一頭頭蟄伏已久、擇人而噬的猙獰巨獸,森冷寒意撲麵而來,叫人脊背發涼。


    驀地,一個龐然大物如鬼魅般突兀地闖入眼簾,驚得三人腳步齊齊頓住。凝神望去,竟是一具蠻族修羅的屍體!那屍體仿若拔地而起的小山丘,雄渾壯碩,靜靜橫臥在前方,仿若投下一片死亡陰霾,透著股令人膽寒的威壓。身軀高大得超乎凡人想象,肌肉高高賁起,仿若堅硬岩石,青筋仿若一條條憤怒咆哮的虯龍,蜿蜒盤踞其上,肆意彰顯著生前的凶悍蠻力。即便此刻已然身死,周身彌漫的血腥與死亡氣息,依舊濃烈得嗆人,仿若實質化的黏稠血漿,兜頭罩下,叫人幾欲窒息,肺部仿若被灌入千斤重石,艱於呼吸。


    一旁篝火在狂風近乎暴虐的肆虐下,拚命搖曳掙紮,微弱光芒仿若風中殘燭,隨時可能被無盡黑暗一口吞沒。那飄搖火光,艱難地映照著三人凝重至極、仿若石刻般的麵容。龍五仿若身經百戰、沉穩幹練、洞悉軍機的老將,眉頭緊鎖,眉心擰成個深深的“川”字,目光仿若寒星,銳利得似要穿透這具屍體,直探背後隱秘,雙手抱在胸前,身姿筆挺,神色嚴肅得仿若即將麵臨一場生死大戰,周身散發著冷峻威壓,仿佛在腦海裏飛速拆解這突如其來的謎團,思索應對之策。


    薑淵瞪大了雙眼,眼眸中滿是震驚與駭然,嘴唇微微顫抖,仿若想說些什麽,卻被眼前這震撼一幕驚得舌根發硬,半晌吐不出一個字。薑澤也好不到哪兒去,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全無一絲血色,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仿若寒夜置身冰窖,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


    薑淵、薑澤和龍五三張滿是凝重之色的臉龐。龍五仿若要從這凝重死寂、仿若被寒霜封凍的氛圍裏掙出一絲清明,挺直脊梁,深吸一口氣,那氣流仿若洶湧潮水灌入肺腑,胸膛隨之微微鼓起,渾身氣勢陡然一變。隨著這吸氣聲,仿若一道無形指令下達,刹那間打破了周遭仿若冰封般的沉默。


    他麵色凝重,仿若即將揭曉關乎蒼生生死、乾坤扭轉的重大機密,緩緩開口,聲線醇厚低沉,恰似洪鍾長鳴,卻裹挾著絲絲寒意:“這便是修羅,他們堪稱這世間最為好戰且凶殘的種族,仿若從九幽煉獄爬出的惡鬼,渾身散發著殺戮與血腥氣息,隻知征伐,不懂憐憫。”


    言罷,龍五大步邁向那具蠻族修羅屍體,身姿挺拔如鬆,衣袂隨風獵獵作響。他蹲下身子,動作沉穩,修長手指仿若利刃,直直指向屍體上一道道縱橫交錯、深可見骨的傷口。那些創口仿若猙獰獸嘴,邊緣參差不齊,皮肉外翻,幹涸的血水凝結成暗紅色痂塊,在搖曳篝火映照下,透著說不出的可怖,仿若幽暗中閃爍的惡鬼眼眸。


    “看這傷口,你們便能知曉,他們在戰鬥時何等瘋狂、何等不顧一切。”龍五語調微微揚起,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忌憚,目光仿若燃著幽火,死死盯著創口,似要將修羅的凶悍烙印心間,“每一道傷痕,都是修羅衝鋒陷陣、以命相搏的慘烈印記。他們不懼疼痛,仿若不知死活的傀儡,眼中唯有敵手,即便身中數刀、肢體殘破,依舊嘶吼咆哮著揮刀向前,誓要拉上敵人陪葬。戰場上,修羅一族衝鋒起來,便是排山倒海之勢,刀光霍霍,血霧漫天,所過之處,仿若收割性命的死神過境,隻留殘肢斷臂、血河屍山。”


    薑淵、薑澤仿若被磁石吸引的鐵釘,懷揣著緊張與驚惶,腳步不自覺地湊了過來。二人脖頸伸得老長,仿若兩隻好奇卻又驚懼的雛鵝,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那些可怖傷口,仿若要從裏頭瞧出修羅一族癲狂好戰的靈魂。薑淵眉頭緊鎖,眉心擰成個深深的“川”字,額上冷汗滲出,順著鬢角緩緩滑落,滴落在幹裂的土地上,瞬間沒了蹤跡;薑澤則不自覺吞咽口水,喉結滾動,發出“咕咚”聲響,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角,指節泛白。


    “這世間,除了修羅,尚有諸多神秘種族,各懷絕技,不容小覷。”龍五站起身來,雙手背後,踱步幾步,每一步落下都沉穩有力,仿若踏在眾人的心尖上,引得氣氛愈發凝重。“先說蠻族,此族力大無窮,生性勇猛,仿若洪荒巨獸降世,體魄強壯得超乎想象。”說著,龍五雙手在空中緩緩比劃,勾勒出蠻族魁梧身形,手臂肌肉隆起,仿若蘊含著開山裂石的偉力。


    “他們生活在環境極端惡劣之地,冰原雪山、荒漠戈壁,皆是蠻族的棲息之所。天寒地凍時,暴雪能埋人頭頂;烈日炙烤下,沙地能燙熟鞋底,可蠻族就在這樣的絕境中頑強求存。為了一口吃食,為了一處容身之所,他們不得不與天地鬥、與野獸爭,久而久之,錘煉出這身鋼筋鐵骨與勇猛無畏。”龍五微微仰頭,目光仿若穿透夜幕,瞧見蠻族部落的生存百態,“曾經有一個蠻族部落,被困於苦寒之地,周邊資源匱乏到極點。聽聞遠方有一片肥沃的土地,仿若世外桃源,那部落首領振臂一呼,數千蠻族勇士提刀挎斧,氣勢洶洶奔赴而去。可那片沃土早有主,相鄰部落怎肯拱手相讓?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廝殺就此展開。”


    “戰場上,蠻族勇士赤膊上身,肌肉緊繃,青筋暴起,揮舞著巨斧長刀,每一擊都仿若泰山壓頂,能將大地砸出深坑。喊殺聲震得風雲變色,鮮血染紅了泥土,肢體橫飛,慘不忍睹。這場激戰持續數日,雙方死傷慘重,可蠻族硬是憑借那股子悍不畏死的勁頭,咬著牙撐到最後,奪得了那片夢寐以求的土地,代價卻是族中精銳折損大半,傷者不計其數,但他們不在乎,在蠻族的信條裏,生存與榮耀高於一切。”薑淵聽得倒吸一口涼氣,仿若身臨其境,瞧見那慘烈戰況,臉色煞白,雙手微微顫抖。


    “再講羅刹,這一族身形敏捷,仿若暗夜靈貓,擅長隱匿和暗殺,是潛伏在黑暗中的致命獵手。”龍五壓低聲音,聲線仿若暗夜幽風,營造出神秘且驚悚的氛圍,營帳內溫度仿若瞬間驟降,寒意逼人。“他們身形纖細,動作卻快如鬼魅,能在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隱匿於陰影角落,仿若與黑暗融為一體,伺機而動。”


    龍五目光掃視一圈,仿若羅刹此刻便隱匿在營帳暗處,聲音愈發低沉:“有一次,一位人族的將領在夜間紮營休息,營帳外篝火明明暗暗,士兵們輪崗值守,看似萬無一失。那將領白日奔波勞累,很快沉入夢鄉。殊不知,危險悄然降臨。”龍五微微眯眼,仿若能瞧見那夜的驚險一幕,“月光黯淡,陰影濃重,一個羅刹仿若一縷輕煙,無聲無息地穿過層層守衛,身形仿若泥鰍般滑溜,未觸動一絲警戒。待靠近營帳,他身形一閃,仿若黑色閃電,瞬間現身床榻之側,手中利刃寒光一閃,還未等將領反應過來,脖頸已被利刃劃開,鮮血噴湧而出,命喪黃泉。等士兵們察覺異樣,衝進營帳時,隻剩一地血泊與尚有餘溫的屍體,凶手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不見蹤跡,仿若從未出現過一般。”


    薑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臂抱緊身子,仿若周身被冰冷寒意包裹。他牙齒微微打顫,壓低聲音道:“這般隱匿手段,實在可怖,防不勝防,若是遇上,可如何是好?”眼裏滿是驚惶與擔憂。


    龍五神色凝重,拍了拍薑澤的肩膀,力道厚重,似要傳遞幾分力量:“不必太過驚慌,各族雖有神通,但也並非無懈可擊。了解他們的習性、手段,便能提前設防,多幾分勝算。人族能在這諸族林立的世間立足、繁衍,靠的不單是人數,更是智慧謀略,往後行走江湖、闖蕩四方,定要多長心眼。”


    薑淵亦是重重點頭,神色恢複些許鎮定:“龍五大哥所言極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多知曉些各族隱秘,往後遇事也能沉著應對。”言語間透著幾分堅毅,仿若已重拾勇氣,直麵這未知且凶險的諸族世界。


    龍五讚許地看了二人一眼:“正是此理。這世間種族繁多,往後還會碰上更多奇異族群,像羽族能翱翔天際、駕馭長風;靈族可溝通花草樹木、掌控自然靈力。每一族皆有獨特天賦本領,你們要牢記,心懷敬畏,卻也莫失人族風骨與抗爭之勇。”


    夜風仿若一群脫韁的惡狼,淒厲嗥叫著,張牙舞爪地在營帳間橫衝直撞,撩動篷布,發出簌簌哀鳴,似是奏響一曲悲愴而詭譎的夜曲。篝火在勁風近乎暴虐的肆虐下,頑強地跳躍著幾縷火苗,光影搖曳,恰似困獸猶鬥,映照著龍五那張嚴肅得仿若石刻、冷峻威嚴的麵龐。


    龍五緩緩開口,聲線醇厚低沉,恰似洪鍾長鳴,卻裹挾著不容置疑的鄭重:“蠻族的力量,那可是實打實從他們艱苦卓絕的生活環境,以及頑強不屈的生存意誌裏淬煉出來的。”說罷,他微微仰頭,目光仿若穿透夜幕,瞧見蠻族生息的那片荒蠻之地。


    “那是怎樣的苦寒絕境呐!極北冰原,暴雪終年肆虐,鵝毛大雪片子似無窮無盡,鋪天蓋地砸下,一夜之間便能將帳篷掩埋,叫人尋不見蹤跡;氣溫低至能瞬間凍裂鋼鐵,呼氣成冰,滴水成柱。荒漠戈壁,烈日高懸時,沙地滾燙,仿若燒紅的鐵板,鞋底踩上去,‘滋滋’作響,青煙直冒;水源稀缺到極致,為尋一泓清泉,蠻族得頂著烈日風沙,徒步穿行數日,其間還得與幹渴、中暑頑強抗爭。”


    龍五雙手握拳,手臂肌肉緊繃,似在模擬蠻族與惡劣環境的角力,“可就是這般絕境,硬生生錘煉出蠻族這身鋼筋鐵骨、無窮蠻力。他們能徒手撕裂野獸,仿若扯破一張薄紙般輕鬆!尋常猛虎、黑熊在蠻族勇士麵前,不過是乖巧羔羊,隻需探出蒲扇大的手掌,攥住獸軀,猛地發力,便能將其開膛破肚、鮮血淋漓;扛起巨大的樹幹,更是不在話下,那手臂粗壯得堪比百年老鬆樹幹,抱起合抱粗的巨木,大步流星,健步如飛,用以搭建營帳、抵禦風雪。”


    說到此處,龍五微微皺眉,神色凝重,語調一轉:“然而,老天給了蠻族超凡力量,卻吝嗇地沒賦予太多謀略智慧。恰似鍛造神兵時,隻顧錘煉鋒刃,忘了磨礪心智。就拿上次兩個蠻族部落的爭鬥來說,好家夥,那場麵堪稱一場毫無章法的蠻力狂歡。”


    龍五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來,雙手在空中比劃著蠻族衝鋒的莽撞模樣,“雙方部落勇士袒胸露乳,周身肌肉賁張,青筋暴起,仿若怒目金剛,嘶吼著、咆哮著,揮舞長刀巨斧,一股腦兒往前衝,眼裏隻有對麵同樣凶悍的敵手。沒有佯攻,沒有迂回,更別說什麽誘敵深入、包抄合擊,純粹就是憑借著一身蠻力,如兩頭失控的蠻牛,轟然相撞。戰場上塵土飛揚,喊殺聲震得人耳鼓生疼,可廝殺半晌,死傷無數,卻難分勝負,隻因誰也不懂巧用戰術,空有蠻力,卻做了無謂犧牲。”


    薑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中透著幾分沉思與恍然,仿若從這場蠻族混戰裏,咂摸出幾分世間行事不能單憑勇力的道理。


    “再講講羅刹。”龍五話鋒一轉,眼神陡然銳利如鷹隼,仿若暗夜點亮的寒星,“這一族頗為奇特,均為女性,身形嬌小卻異常敏捷,好似靈動的狸貓穿梭市井,眨眼間便能消失不見。”


    龍五踱步幾步,仿若踱步於羅刹隱匿的幽深小巷,“她們能利用自身的柔韌和靈活,在狹窄逼仄的空間中穿梭自如,如魚得水。尋常人難以立足、轉身的縫隙,對羅刹而言,便是絕佳的隱匿、突襲通道。比如在一個險峻的山穀,兩側峭壁高聳入雲,怪石嶙峋,仿若猙獰巨獸擇人而噬;穀底道路崎嶇蜿蜒,僅容兩三人並肩通過,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


    “一隊人族士兵奉命押運糧草,途經此處,本以為人多勢眾,又有刀槍在手,萬無一失。哪曾想,夜色如墨,陰影濃重得仿若實質,一群羅刹仿若暗夜幽靈,無聲無息地現身周遭。她們身著緊身黑衣,仿若融入夜色,行動時毫無聲息,唯有衣袂偶爾拂動,帶起一絲微風。”


    龍五壓低聲音,營造出愈發緊張驚悚的氛圍,薑澤聽得心跳加速,手心滿是冷汗,仿若已置身那凶險山穀。“羅刹們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仿若熟知自家後院一草一木,哪塊石頭能墊腳,哪處山壁有凹陷可藏身,了如指掌。她們身形一閃,仿若黑色閃電,貼著山壁、借著怪石陰影,瞬間近身人族士兵。手中匕首寒光閃爍,仿若暗夜流星,專挑咽喉、心窩等要害下手,動作快得讓人眼花繚亂。人族士兵們驚慌失措,刀槍還未及揮舞,便已咽喉見血,慘叫連連。不過須臾,這隊士兵便被逐一擊殺,山穀間隻剩一片死寂與橫七豎八的屍體,鮮血汩汩流淌,匯聚成溪,而羅刹們早已帶著戰利品,消失在茫茫夜色,仿若從未出現過。”


    薑澤聽得心驚膽戰,下意識吞咽口水,喉結劇烈滾動,臉色煞白,仿若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最後說說修羅。”龍五表情愈發沉重,仿若肩頭壓上了千鈞重擔,眉心擰成深深的“川”字,“修羅全是男性,他們身軀高大健壯,仿若遠古戰神降世,渾身肌肉仿若堅硬岩石,隆起、堆砌,蘊藏著無盡的力量和熊熊燃燒、難以遏製的戰鬥欲望。”


    龍五雙手抱胸,似要平複內心因提及修羅而生的波瀾,“他們不懼生死,仿若不知死活的惡鬼,戰鬥時如同瘋狂的野獸,雙眼充血,嘶吼咆哮,隻知揮刀向前,砍殺一切阻擋之物。所過之處一片狼藉,仿若死神過境,收割性命。大地被他們沉重的腳步震得顫抖,揚起漫天塵土;刀光霍霍,每一揮砍,便能斬斷數人腰身,血霧漫天,殘肢斷臂橫飛,慘叫、哀號不絕於耳。”


    “曾經有一座小城,安寧祥和,百姓安居樂業,街頭巷尾滿是煙火氣。可一日,修羅大軍仿若烏雲壓境,兵臨城下。守城士兵拚死抵抗,箭矢如雨,礌石滾落,卻絲毫阻擋不住修羅的瘋狂攻勢。他們架起雲梯,仿若黑色潮水湧上城牆,士兵揮刀砍去,砍中修羅,卻仿若砍在銅牆鐵壁,反被其蠻力震飛;城門被巨木撞開,轟然倒地,修羅蜂擁而入,見人便殺,不分老幼婦孺。城破之後,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街巷間血水沒過腳踝,房屋被焚毀,廢墟中隻剩殘魂哀泣。”


    營帳內死寂一片,唯有篝火偶爾爆開的“劈啪”聲。薑淵、薑澤滿臉凝重,仿若被沉重巨石壓得喘不過氣。


    肆虐整晚的狂風仿若激戰正酣、精疲力竭的士卒,終於偃旗息鼓,隻剩幾縷殘風,恰似綿軟無力的絲帶,在營帳間有氣無力地拂動。篝火熊熊燃燒,跳躍的火苗映得龍五的臉龐陰晴不定,仿若那搖曳火光也裹挾著世間難測的風雲變幻。他皺起眉頭,眉心擰成個深深的“川”字,仿若要揭開一段塵封已久、盤根錯節的沉重曆史,緩緩開口,聲線醇厚卻帶著幾分凝重:“這些種族與人族的關係,那可真是錯綜複雜,仿若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


    談及蠻族,龍五神色凝重,目光仿若穿透夜色,瞧見往昔蠻族與人族交鋒、攜手的斑駁畫麵,那些場景似走馬燈在眼前輪轉。“蠻族,生於苦寒絕境,那冰原雪地、戈壁荒漠,錘煉出他們超凡的蠻力,卻也磨礪得性子莽撞、頭腦簡單。生存資源匱乏時常如一條無情皮鞭,驅趕著他們南下,闖入人族領地搶奪糧食、水源與肥沃土地。邊境村落首當其衝,百姓辛苦一年,起早貪黑、披星戴月侍弄的莊稼,蠻族大軍一到,仿若過境蝗蟲,須臾間便被席卷一空;水源被霸占,人畜飲水成了奢望,孩童渴得嘴唇幹裂、哭聲沙啞;土地遭踐踏,來年耕種無望,犁鏵斷裂、種子深埋泥塵。一時間,哭喊聲、嘶吼聲交織,焦土殘垣處處,那場景,慘不忍睹,仿若人間煉獄。”


    龍五略作停頓,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平複內心因回憶慘狀而生的波瀾,話鋒陡然一轉:“可世事無常,當有共同敵人現身,局勢便如乾坤扭轉,撥雲見日。曾有一股神秘勢力自域外洶湧而來,仿若上古魔神攜無盡災厄降臨,所過之處生靈塗炭。不單凡人城鎮遭殃,樓宇傾頹、百姓橫死;蠻族部落亦是損失慘重,營帳被焚、勇士折戟。那股勢力操控詭異力量,抬手間天崩地裂,巨石浮空,仿若打破天地規則,肆意施威。蠻族首領當機立斷,率部落精銳奔赴人族邊境,主動尋求合作。”


    “戰場上,蠻族勇士袒胸露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揮舞著巨斧長刀,每一擊仿若泰山壓頂,裹挾著開山裂石之威;與人族士兵並肩衝鋒,怒吼聲震徹雲霄,硬生生扛住敵方排山倒海的攻勢,為聯軍爭取反擊契機。雖說戰後瓜分戰利品時偶有齟齬,為了一匹好馬、一袋精糧爭得麵紅耳赤,但大敵當前,攜手抗敵的熱血仍在彼此心間流淌,仿若寒夜篝火,驅散陰霾。”


    薑淵滿臉擔憂,雙手不自覺攥緊衣角,指節泛白,仿若要攥住最後一絲底氣,忍不住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應對這些種族呢?萬一蠻族再度來襲,搶奪資源,我們豈不是毫無招架之力?”言語間滿是彷徨與不安,聲音微微顫抖,泄露心底慌亂。


    龍五伸出寬厚手掌,重重拍了拍薑淵的肩膀,似要傳遞幾分力量與鎮定,沉聲道:“不必過度惶恐。平日裏,邊境需加固城防,深挖護城河,引滔滔流水環繞,仿若天然屏障;修築了望塔,高聳入雲,哨兵日夜值守,緊盯蠻族動向;訓練精銳士卒,日日操練,槍法、刀法嫻熟於心,做到有備無患。再者,與蠻族部落定期互市,以鹽鐵、茶葉、布匹等稀缺物資,換取蠻族的皮毛、藥材,互通有無,滿足蠻族日常所需,緩解資源矛盾,從根源上減少衝突。人心都是肉長的,長久以往,建立信任並非全無可能,仿若滴水穿石,功到自然成。”


    “羅刹一族,性格詭譎難測,仿若暗夜隱匿的幽靈,身形一閃,便沒了蹤跡。通常獨來獨往,隱匿於暗處,蹤跡難尋,仿若融入無盡夜色。不過,財帛動人心,人族江湖中的豪紳巨賈、權貴門閥,偶有雇傭她們執行暗殺、竊取情報等隱秘任務。因其身手敏捷、擅長隱匿,出入戒備森嚴之地仿若無人之境,屢屢得手。”龍五說到此處,眼神銳利如鷹隼,仿若寒星,神色愈發嚴肅,仿若即將宣判生死,“但與羅刹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定要時刻提防她們的背叛。這些女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任務途中若碰上更高價碼,或是自身利益受損,瞬間便會倒戈相向。事前約定的忠誠,在她們眼中不過是一紙空文,仿若風中殘燭,一吹即滅。”


    薑澤咋舌道:“這般危險人物,為何還有人敢雇傭?”龍五冷哼一聲,聲線仿若暗夜幽風:“利欲熏心罷了。有人妄圖借羅刹之手鏟除對手,一步登天,覬覦那至高權位;有人想竊取機密,壟斷商路,幻想著富可敵國。殊不知玩火自焚,一旦羅刹反水,雇主往往性命不保,還連累家族、門派深陷泥潭,萬劫不複。”


    談及修羅,龍五臉色陰沉得仿若暴雨將至的夜空,烏雲密布,壓得人喘不過氣,聲音低沉壓抑:“修羅則與人族一直處於敵對狀態,是人類的巨大威脅,仿若懸在人族頭頂、隨時可能墜落的利刃。他們好戰嗜殺,視人族性命如草芥,仿若從九幽煉獄爬出的惡鬼,隻知屠戮。所過之處,隻剩廢墟與血泊,仿若死神過境,收割生靈。”


    “往昔,有座繁華邊城,商貿興旺,車水馬龍,酒肆茶樓林立,百姓安居樂業,街頭巷尾滿是煙火氣。修羅大軍毫無征兆地突襲,仿若黑色潮水洶湧撲來,瞬間將小城淹沒。守城將士拚死抵抗,箭矢如雨、礌石似雹,卻絲毫阻擋不住修羅的瘋狂衝鋒。他們身披重甲,手持利刃,不懼疼痛,仿若不知死活的傀儡,城牆上、城門下,殺聲震天,血霧彌漫。不過半日,城破牆塌,修羅湧入城中,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男女老少皆慘遭屠戮,昔日繁華淪為人間煉獄,焦煙嫋嫋,殘魂哀號,仿若阿鼻地獄現於人間。”


    營帳內死寂一片,薑淵、薑澤仿若被寒霜打過,通體冰涼,後背冷汗滲出,仿若置身冰窖。二人深知,人族生存之路布滿荊棘,周邊強族環伺,敵友難辨。薑淵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仿若燃起兩簇小火苗:“龍五大哥,雖前路艱險,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往後定當刻苦修煉,提升實力,鑽研謀略,為守護人族出份力!”


    薑澤亦是重重點頭,握拳振臂,仿若宣誓:“沒錯!多一分本事,便多一分勝算。我們既要防著這些種族來襲,也要在必要時主動出擊,尋得製衡之法,讓族人免受屠戮!


    關外的夜,仿若被上古魔神的威壓死死籠罩,濃稠厚重得令人幾近窒息。狂風仿若癲狂的獸群,呼嘯嘶吼,在營帳間橫衝直撞,撩動篷布,發出劈裏啪啦的巨響,似是奏響一曲絕望悲歌。篝火在勁風的肆虐下,艱難地跳躍著幾縷火苗,光影搖曳,仿若隨時都會被黑暗一口吞沒。龍五身姿筆挺,仿若巍峨不動的山岩,屹立在飄搖篝火之前,麵龐隱在明暗交錯間,透著冷峻肅殺之氣,仿若即將揭曉一段關乎蒼生生死的沉痛秘辛,接著沉聲道:“而在這諸多繁雜、凶悍的威脅裏,魔族當屬最為可怕的一支。此族詭譎難測,分為天魔和地魔兩大分支,仿若暗夜滋生的兩朵惡之花,各綻凶險,共釀災禍。”


    談及天魔,龍五微微眯眼,目光仿若穿越時空,瞧見往昔天魔魅惑世人的可怖場景,聲音愈發低沉,仿若幽夜寒潭泛起的冷冽漣漪:“天魔,最擅蠱惑人心,仿若狡黠魅魔隱匿在暗處,悄無聲息地編織精神牢籠。那身姿輕盈如煙,一襲輕紗飄舞,麵容絕美卻透著絲絲邪氣,隻需輕啟朱唇,吐出魅惑之語,那聲音仿若裹著蜜糖的毒刃,絲絲縷縷鑽進人耳,直抵心間。初聞時,隻覺悅耳動聽,仿若仙樂灌耳;再聽,便覺意識迷離,仿若陷入溫柔綺夢;須臾間,心智已被攪亂,良知蒙蔽,陷入萬劫不複。”


    “尋常百姓忙於生計,被這魅惑之音一擾,田間勞作的農夫,忽然丟下鋤頭,眼神空洞,衝向自家茅屋,對妻兒老小拔刀相向;街頭叫賣的貨郎,瞬間打翻貨擔,揪住身旁路人,拳腳相加。江湖俠客仗劍天涯,豪情滿懷,卻也難逃此劫,在天魔的呢喃蠱惑下,同門師兄弟拔劍互斫,往昔情誼煙消雲散;修為高深的煉氣士,定力遠超常人,可一旦被天魔鎖定,亦是心魔叢生,在靜室之中走火入魔,周身靈力暴走,爆體而亡。”


    “地魔則全然不同,擁有強壯得近乎逆天的肉體,仿若銅澆鐵鑄的戰爭巨獸。身軀高大壯碩,肌肉隆起仿若堅硬岩石,每一步落下,大地都為之震顫,仿若遠古戰神重生,霸氣滔天。周身繚繞著邪惡法術,幽光閃爍,舉手投足間,便能掀起腥風血雨、地裂山崩。”龍五雙手握拳,手臂肌肉緊繃,似在模擬地魔施威模樣,“岩石在其鐵拳下碎如齏粉,江河被其魔力攪得倒流,所到之處,仿若末世浩劫降臨,生靈塗炭、萬物凋敝。”


    談及往昔慘事,龍五神色凝重,語調滿是沉痛,仿若字字都浸著血水:“曾有一座繁榮熙攘的城鎮,百姓安居樂業,街頭巷尾滿是歡聲笑語,商貿往來不絕,孩童嬉鬧、貨郎吆喝,仿若世外桃源。卻不想,一日,天魔悄然潛入,仿若幽影隱匿人群。起初,隻是幾句流言蜚語在坊間散播,引得鄰裏猜忌、親友生隙;接著,蠱惑之力全開,集市上討價還價的商販瞬間紅了眼,拔刀相向;酒肆裏把酒言歡的摯友,轉瞬扭打起來,人性中的惡被無限放大,自相殘殺,慘叫、哀號此起彼伏,血腥氣彌漫全城。”


    “待城中人精疲力竭、死傷大半時,地魔大軍仿若嗅到血腥味的惡狼,洶湧而至。他們橫衝直撞,踏過殘肢斷臂,碾碎奄奄一息的軀體,那些邪惡法術如黑色閃電,肆意轟砸樓宇,房屋傾頹、磚石飛濺;百姓哪還有抵抗之力,絕望哭號,須臾間,城鎮便被輕鬆占領,淪為一片死寂廢墟,焦煙嫋嫋,殘魂遊蕩,往昔繁華不複,隻剩滿目瘡痍。”


    薑澤聽得熱血上湧,眼眶泛紅,“嗖”地一下握緊拳頭,指節泛白,仿若要將滿腔憤怒攥進掌心,怒聲喝道:“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這等惡行,天理難容,哪怕拚上性命,也要護人族安寧,守山河無恙!”言語間,滿是少年人的豪邁與決絕,仿若已身披戰甲,奔赴抗魔戰場。


    薑淵亦是滿臉堅毅,重重點頭,目光灼灼,與薑澤對視,兄弟倆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仿若兩簇熊熊燃燒的烽火,不懼暗夜漫長,誓要燃盡魔族陰霾,還人族朗朗乾坤。此刻,夜風愈發強烈,篝火在風中搖曳掙紮,光影晃蕩,恰似人族命運,雖飄搖不定,卻永不熄滅,在黑暗裏頑強抗爭,堅守那一絲希望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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