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蘭帶著情緒的說著,都是為了陳葉光,然後激動地搖扯著陳葉光的衣襟。


    “就你這樣為了我?我真是死的快。行啦?你這德行,能為誰,就為誰吧?”陳葉光推著翠蘭的手說。


    “我這套好的,咋滴你也瞧不起,那我活不起,這就死在你們陳家。我看你們陳家能好過到哪去?”翠蘭說著,瘋一般的又衝上前去,撕著陳葉光的衣服。


    “我叫你不得好,想死,這回你不死,我都幫你打死?”陳葉光說著就要發起脾氣,動狠手。


    鋪錦在一旁見狀,急忙起身說:“爹,娘你們幹什麽?”


    可陳葉光一拳下去,夾在兩人中間,擋在這劈死的狠手下的鋪錦,瞬間,被打得趴在地上,猛吐一口鮮血。


    傻女人在一旁看著心疼,急忙過來抱起她。


    此時陳葉光低頭,看了一眼鋪錦,歎了一口氣。


    在一旁的翠蘭,冷笑一聲,說:“咋沒把你打死呢?還不是因為你,我好後悔,當初生你遭那麽大罪,真是不如掐死你,何必因為你活著,惹得讓我今天挨打?”


    剛剛放下拳頭的陳葉光,一聽翠蘭的話,氣得又要打向她。這時鋪錦又用最後的力氣,從傻女人的懷裏掙紮起來,撲通跪倒在陳葉光麵前,淚如雨下的拽著陳葉光的衣襟。


    “爹,你住手吧!她是我娘。千錯萬錯都是鋪錦的錯,好不,算孩兒求你了?”鋪錦跪求說。


    “我算看透了,這輩子我,受了你們陳家老大氣,然後又受小的氣,沒完?”翠蘭在一旁嘟囔著說。


    這時鋪錦正哀求父親放過母親時,翠蘭起身,就左右開攻,打起鋪錦的臉。


    “都是為了你,都為了你,別再裝好人了,你不想替我挨打嗎!今天他不打你,我打你。打你去死,我見不到,就省心了?”翠蘭邊打邊說。


    這時,傻女人起身,急忙抱住鋪錦的頭說:“嬸,你今天怎麽了,要打就打我吧!鋪錦她知錯了?”


    翠蘭隨即哭著大喊起來說:“她生在我家就是錯了,她就是一個喪門星,我命不好,都是她妨的,克的。這種人就不該再活著,你別擋,我把她打死就省心了,你再擋,別怪我打你啊?”


    “嬸,你想多了,鋪錦這麽弱,怎麽能扯到命硬上,能傷到你呢?”傻女人說。


    這時傻女人看見,堅持半睜眼睛的鋪錦,臉上全是血腫,好像說點什麽?卻再也堅持不住了,在大腦的天渾地暗中昏迷過去。


    隻見傻女人突然覺得她有些沉,一時沒抱住,見她“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陳葉光看著倒在地上鋪錦,說:“這鋪錦咋的了,這麽不經事?”


    “死死,你別管她,她不知道有多少條命,死去活來的,真是多餘?”翠蘭在一旁,像充噬著魔鬼一般,說著最狠毒的話。


    傻女人無奈,哭著再次抱起鋪錦,說:“鋪錦,你醒醒啊!鋪錦……”


    任憑她搖著鋪錦的頭,也無動於衷時。她急忙把鋪錦,抱到了床上。然後說:“陳叔,你去把師傅找來,救救鋪錦吧?”


    陳葉光聽了,二話沒說,就走了,去了徐章哪裏。


    院子裏,打的是盆朝天,碗朝地的,一片狼藉,亂七八糟的樣子。翠蘭還帶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那嘟囔著全世界沒有人對得起她的意思,還在那裏萬般自我折磨中。


    屋裏的傻女人,拿著殷濕的毛巾,插著鋪錦傷痕旁粘的泥土,心疼得淚流滿麵。


    這陳葉光一去,就是半夜,再加上徐章師傅反回,傻女人估計他們若趕來,可能都已快到淩晨放曉時了吧,所以陳葉光走後,傻女人不敢合眼,細心的照料著鋪錦。


    當陳葉光到紫竹齋後,徐章聽到陳葉光的描述後,急忙啟程,邊念佛護住鋪錦的魂,邊趕往陳家。


    果真,快到天亮了,徐章到了陳葉光家。而鋪錦的魂,卻走到一個魂牽夢繞的地方,被徐章給罩住。


    “這是哪?我這是來到了哪?”鋪錦像是在睡夢中呼喚。


    此時的她隻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帶著萬般刺骨心痛的魂靈,在遊走間彷徨。


    突然,她在迷蒙中,在昏痛中,仿佛聽到,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對她說:“鋪錦,真的是你嗎!我終於可以見到你了,我的傻瓜,你可真是讓我想你想得好苦啊?”


    在這場夢裏,她聽到他說的話,心裏明白了,那是前世今生,唯一最想聽的人說的話。她的淚水,瞬間模糊了。


    這時,鋪錦微微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模糊的世界。


    她又頓時喜極而泣,嘴角泛出一絲笑意,用微弱的聲音說:“你是……汪瑞,對嗎?”


    “嗯!你說呢?當然是你朝思暮想的那個汪瑞了?”汪瑞笑著說。


    “你怎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這是一場……夢吧?”鋪錦滿眼含淚微弱的說。


    “是一場夢,但是我們都在夢裏,又何嚐不是現實呢?”汪瑞笑著說。


    “是啊?夢一樣的幸福,醉了美好?”鋪錦笑著說。


    “你知道嗎?是你的魂靈,闖進了我的夢裏。或許是你太過思念我了吧,才會有此感應。我經常跪求王母娘娘,那是天界我的母親?”汪瑞摸著鋪錦的頭笑著說。


    “為什麽要折磨自己,跪求去?我隻希望你能幸福就行?”鋪錦笑著說。


    “可你知道什麽是幸福嗎?幸福就是幸福本身。無論你認為我多麽的痛苦,可因為你,即便痛苦,也心甘情願,那便是幸福!”汪瑞說。


    “你的境界是愛上了痛苦,和痛苦和解,融入?”鋪錦笑著說。


    “那樣的痛苦叫甜蜜,哪怕偶爾在夢裏看看你。母親得知你的痛,硬是收留了你的靈魂,讓我進入你的夢裏,也是師傅知道的地方,把你的魂停放在這?”汪瑞攥著她的手,放在臉頰,淚如泉湧的說。


    “我們要記得做人有度,因為我們修的不是欲望的巔峰,那樣意味著毀滅我們自己的靈魂?”鋪錦笑著說。


    “我知道,我是陪你修行的雙生火焰,我怎麽會拖你後腿呢?我永遠愛著你,並向你學習,配合著你修行,我知道你為了我好?”汪瑞笑著說。


    “愛有很多種,我隻讓你選擇大愛,因為那裏才有真正的大我?”鋪錦笑著說。


    “對!小我吃不開,哪怕陪你曆盡千千結,我也要成就大愛?”汪瑞笑著說。


    “有你懂我,此生足矣!”鋪錦笑著說。


    “既然能見一麵,哪怕痛苦,我們也提升了魂靈,這樣也知足了?”汪瑞笑著說。


    “看你,幹嘛要哭著來呢!這樣高興就對了,你開心,我的心裏就看到了希望的陽光?”鋪錦說著,用深情的目光看著汪瑞,伸手要擦去他臉上的眼痕。


    “情不自禁,你就是我的小宇宙,我們不要個性棱角,我們用愛修護它的圓滿?”汪瑞笑著說。


    “嗯!聽你的?”鋪錦笑笑說。


    汪瑞也急忙笑笑,低頭擦了下眼淚,然後給鋪錦的臉頰,也擦去淚水,兩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睡吧!睡吧!好好歇一會兒,歇在我的夢裏。要不,你隨時會離開?”汪瑞說著,看鋪錦笑著閉上眼睛。


    “汪瑞,我可能要回人間了,好像突然感覺,有一股力量在吸引著我,恐怕要將我帶回人間。你再不要擔心,就算是我死了,能見上你一麵,我心足矣。你不用惦記,照顧好你自己就好?”鋪錦笑著說。


    “鋪錦,這是真的嗎!我好不容易可以見到你,傻瓜,你讓我想死你啊!你知道嗎!為什麽又要帶你回去,我去求師傅,哪怕我們隻在夢裏?”汪瑞聽到鋪錦說要離開,急忙說。


    “不要難過了,我們都希望彼此開心不是?”鋪錦忍著疼痛勸說。


    “你說你離開我會過得好,可你這滿臉都是血,才見到我,過得這叫什麽日子,為什麽你總和我撒謊。來世之前,我就答應照顧你,你答應不離棄我,如今這是為何?”汪瑞心疼的哭訴問。


    鋪錦聽著流著淚,看著他說:“心從未離開過你,但願來世成佛,對朵兒好點?”


    汪瑞聽著,抱著她痛哭。


    “為什麽代價,總是注定我們不能在一起?”汪瑞哭著說。


    鋪錦無語,哽咽的從夢中醒來,回到人間。


    “汪瑞,汪瑞,汪瑞啊……”驚得一頭冷汗的鋪錦,感知到了人間的光,已透過眼眸。


    一心求死的她,已沒有睜開眼睛的勇氣。停留在那心如刀絞的夢中,不願再麵對這人間。


    一個魂靈迷蒙過來,坐在鋪錦旁邊的師傅,給她看過病已感知。


    “鋪錦啊!醒醒,我是師傅?”徐章知道鋪錦醒了,小聲的問。


    眼角淚如泉湧的鋪錦,默默的聽到,微微睜開眼睛,看自己又回到人間。任憑淚水一次次打濕枕巾,聲音顫抖地說:“師傅,不該……救我!”


    “傻孩子,別想那麽多好不,生死邊緣就是放下,管它啥滋味呢!先讓它們靠邊,好好閉上眼睛歇會兒吧?”徐章聽了心痛的說。


    鋪錦說完,把目光移開,看了看旁邊的親人,唯不見母親翠蘭。


    汪瑞這麵,在夢裏見到鋪錦後,被哭著驚醒,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月光,淚流滿麵,隻有撕碎了的呼吸在那裏吞下去,歎息,難逃哽咽般的疼痛。


    鋪錦這裏,翠蘭躺在門外,不停的一陣陣嘔吐。


    徐章師傅看了一眼陳葉光。陳葉光見了,隨即歎了一口氣,走出屋外,去扶翠蘭。隻是翠蘭是手刨腳蹬,撒潑打滾,用最後的力氣說:“死活不用你管,滾,越遠越好?”


    “你撒什麽潑啊!不信那勁,我還整不了你了呢?”陳葉光說著,連抱帶撈的往屋裏硬拖,然後用力撇到床上。


    “你們都別死,讓我一個人去死吧?”翠蘭哭著掙命地說。


    “那你們娘們一起死,這日子我是受夠了?”陳葉光發著脾氣說。


    “你以為我沒受夠啊?趁早結束更好,你也解脫,我也解脫,誰也不耽誤誰?”翠蘭哭著說。


    “我告訴你,以後我也不管你了,要不要臉,結果都是不要臉,哪天打死你,哪天算?”陳葉光還說著氣話。


    翠蘭聽了,直接從床上,滾到地上打滾,直到耗盡最後一絲力氣,還在吐。即使傻女人一次次費勁的扶起了她,但這屋子裏的哭聲,喊聲也從未停止,飄向窗外。


    夜仿佛是不死的靈魂,聽著這無休止討要公道,就像非要鬧到一個天翻地覆一樣,才能解決,可是終究還是沒有結局的句點。


    到底兩個人打累了,傷累了,把欲望進行到底,到處都是杯盤狼藉,翠蘭也昏迷過去,陳葉光看著徐章。


    徐章無奈的搖搖頭,也不好說啥。於是又給翠蘭看起病來。


    “天做孽,猶可違,自做孽,不可活。以後切記不要在互相傷害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徐章師傅看著著急地說。


    “真是無奈,那麽些年,和我父母住一起,因為孩子小,所以回家惹氣。這幾年好不容易搬出來,以為盼孩子大一點就好了,可是萬萬沒想到,如今也沒有隨心的時候,你說人這輩子,什麽時候算熬出頭啊?”陳葉光說完歎氣,扭了一下脖子。


    “雖然一家,可生氣時,就得別人是別人,你是你啊?如果你生氣,隻能證明你在拿別人的錯誤再懲罰自己啊?”徐章師傅勸說著。


    “我知道,你在這,我不該發脾氣。可這總沒好事,她那個人隨心還湊和活,不隨心,老病就犯,誰能受得了啊?”陳葉光訴著一肚子委屈。


    “女人傷透了,一揭開傷疤,就會瘋一樣的痛,無法控製,我們再不好,必定是一個男子大漢,總不能和她一般見識吧!今天你若不先動手,能發展到如今地步嗎?”徐章師傅勸說。


    “你說,當初看她挺好,文文靜靜的,如今怎麽了,一下就瘋瘋癲癲的,她就後悔到那種程度?我還覺得冤呢?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不說理的娘們?”陳葉光訴苦地說。


    “你總想她為你改變,她總想你為她改變。生活再有不隨心,來添油加醋。心態矛盾,生活矛盾,能不爆炸嗎!多體諒點她的不易,她自然會體諒你?”徐章師傅勸說。


    “可這其中滋味,誰又能體諒我的不易啊?”陳葉光又犯倔勁的說。


    “那你想過,你這樣態度就容易啦!反倒更糟嗎?”徐章心平氣和的說。


    “我知道是我的控製力不夠?你陪我喝口酒不?但願它能澆盡心中苦悶?”陳葉光拿起陳釀的酒壇子,淌著眼淚冷笑地說。


    “我愛著這無奈,我可憐無奈,我擁有無奈,我不信褻瀆無奈。讓它安靜的在我心裏依偎快樂,我不需要借酒,來傷害它?”徐章師傅平靜地說。


    “哈哈哈……”陳葉光一陣狂笑,拎起酒壇,起身走向門外。


    隻見陳葉光到門口後,摔了酒壇。


    “呀!”一聲,大喊起來,跪在地上,兩手抱天的樣子,然後嗚嗚大哭起來,叩頭,直到把心中的痛和罪惡,通通像導電一樣,輸送給大地,直到磕到心平氣和,起身坐在了徐章旁邊。


    “你看看鋪錦是醒來了,可是她還在默默的享受疼痛,生不如死的滋味,生即是死的滋味,死即生的滋味?”徐章師傅說。


    “我也想盡量體諒她,即使在她之前,我心有所屬,可是必定,陰差陽錯的,命運把她安排給了我。我也想珍惜,她罵時,我不來硬的?可?”陳葉光吞吐地說。


    “可就是做不到,受身上的業力牽引,不小心就讓欲望走火入魔?”徐章師傅說。


    “本來以為不行,來軟的。可總是鬥不過欲望。以為她吃哪套,就給哪套。雖然強硬的態度,看似為了她好,可她不吃這套?陳葉光說。


    “實則她不得好,你也不得好嗎?”徐章師傅說。


    “我原本以為一個女人,還要翻了天不成。反正當時我就不信了,現在想想,有些後悔?”陳葉光依說著自己的理。


    “人生隻有麵對過去事平靜,才能意味當下和將來不會衝動?”徐章師傅說。


    “事已至此,哪有機會改?”陳葉光說。


    “如果用平靜的心懺悔和補救,才能獲得新生。現在總體的原因,就是因為男尊女卑的社會地位,導致的?”徐章師傅說。


    “這一點就像身體的原形,也許從來不會改變。若女子賢淑,男人想發脾氣,也發不起來啊?”陳葉光說。


    “失衡,終將讓女人一出生,就扣上卑的不公,一樣家裏待遇,卻被不公平待遇。隻因為你出生是女人,仿佛生來就有錯。你認為這是男人和家庭的驕傲嗎?”徐章師傅說。


    “在娘家就帶有這樣的陰影,再到婆家受冤,應該是一種常態。也許女人不該來世,仿佛出生就是罪過。可是你也看到了,女人受罪,通常是女人為難女人?”陳葉光說。


    “是啊?愚昧永遠看不懂愚昧。卻有智慧者,出自愚昧。像鋪錦這樣?”徐章師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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