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衛聽了朵兒的話,都有些生氣。


    張山忍不住說:“你這當後媽的料,汪瑞對你那麽好,還不是遇上你這個沒良心的主,誰娶你,誰倒黴。歸根結底誰敢娶你?”


    張山說完,看了看老爺子的臉色,李石又急忙補充說:“也不是!”


    然後兩位互相遞了下眼神,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話,讓他們意外。


    “朵兒姑娘,你看,這院沒有一個人喜歡你,你看該怎麽辦?”汪縣令說。


    “我這就走,不勞煩你們汪家人演這出鬼戲了?你們不就是喜歡那個土腥味兒的鋪錦嗎!我哪點比她次,我一會兒就去問她?你們倒能分出裏外拐,不罰瑞哥哥,就罰我這客人?”朵兒說著,哭哭啼啼的走出老爺屋。


    “如果沒什麽事?老爺我們二位也下下去了?”張山施禮說。


    “這縣令大人看了看,氣的對護衛說:“這是在哪弄出來的這麽個,剛出生的寶寶嗎?還得哄不成?真是的,沒工夫理你們,再也不要讓我見到她。她歸你倆,以後你們倆誰讓我見到她,我就殺誰?”縣令說完,氣得起身甩袖子,就走了。


    朵兒哭著出去後,又來到汪瑞這裏,喊:“咿呀!呀……瑞哥哥,你既然那麽討厭我,我真的就走了,不過,你白救我了,還搭了點銀子,和心,我真替你不值,要是為了值,要不要我留下來?”


    汪瑞聽了,說:“有你自己的房間你不待,一個姑娘家家的,跑到我這裏來,成何體統?”


    “這就走,房子沾你姓汪的名,我都不住,這就走了,大家閨秀?”朵兒說。


    這從汪家往外走的朵兒,突然停住了腳步。看那兩個護衛,偷看。說:“看什麽看,礙眼的東西,我這就要走了,你們去告訴汪瑞去吧!不告訴,怪罪我可不管?”


    說著朵兒推著大門出去。這兩個護衛見真走了,就急忙去和汪瑞說一聲。


    “少爺,那朵兒真走了,你看?”護衛張山說。


    “我以為她故意氣我,回她自己屋了呢?真不讓人省心?”汪瑞說著,氣得出來追朵兒。


    這張山和李石就在後麵,跟著看熱鬧。


    “還沒人問,走慢點!”朵兒走走回頭看看,自言自語的說。


    汪瑞不一會兒,追了上來。


    “你給我回來,你一個女孩子家,人生地不熟的,去哪裏。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於心何忍?麻溜回去啊?”汪瑞追上朵兒說。


    “你說你都不管我,又這麽說。那你就是又喜歡我嘍?”朵兒又纏著汪瑞的胳膊說。


    “這是兩碼事,好不好,怎麽亂彈琴。這麽吧!你若想嫁人,我幫你找。但你有三長兩短,我如何是好?”汪瑞說。


    “你混蛋……就那麽討厭我。幹嘛還來追?滾吧?”朵兒說著哭著又走開。


    汪瑞聽了,無奈的“唉!”了一聲。叫護衛跟上。


    “有些人怎麽也說不清,還是回去吧?”汪瑞說。


    汪瑞回到自己屋裏麵,然後把門插上,看著自己的小心思。回憶著他和鋪錦之間。


    腦海裏呈現著過往。


    “我想要你給的禮物?”汪瑞說。


    “什麽?”鋪錦說。


    “一縷頭發,這個你有?”汪瑞笑著說。


    汪瑞想到這裏,打開抽屜。望著珍藏的鋪錦頭發,在哪裏摸著,美著美著掉下淚來。


    外麵的兩位護衛,不一會兒李石回來說:“你去關心關心那朵兒,她好像去找鋪錦了,不過,張山看著,我就不管了?”


    朵兒偷偷藏了起來,以為甩掉了張山。打聽到了鋪錦奶奶家,見到了鋪錦。


    “見過姑娘,真是稀客,進來坐?”鋪錦說著,給朵兒拿了個凳子。


    “喂!終於找到這了,好累啊!好熱啊!那也比姓汪的那家強,呆得憋屈。還是這裏好,世外桃源一樣,多清淨自然。沒那些閑雜事。你看不上他那家,算對了,我都沒覺好。我說你怎麽不同意,就那姓汪的一廂情願?”朵兒看見鋪錦說。


    “恕我愚鈍,聽不懂姑娘再說什麽?”鋪錦見朵兒笑著說。


    “哎呀!看你還挺能幹的,這又是砍柴,又是做飯,又是洗衣……這麽多活,看著都累。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幹活啊?”朵兒疑惑的問鋪錦。


    “這世上沒人願意幹活,你有的想法別人也有。可為了愛,為了生活,為了明天。即使不情願,卻隻能習慣情願?”鋪錦看著朵兒說。


    “那是無奈嗎?”朵兒有些凝重的問。


    “如果說是無奈,那好像就沒有意義了。也隻能把不如意,改變不了的事,就把它看成是順其自然的快樂吧!否則難過又能如何?”鋪錦說著,利索的摘著菜。


    “說的倒也是。這事喜不喜歡都要做?為了愛生存,那人呢?你說你喜歡哪個汪瑞嗎?他喜歡你嗎?”朵兒問。


    “你沒問過他嗎!可現在思來,愛與不愛又何妨!隻會惹到傷心處?”鋪錦說著有些發呆。


    “為什麽!真搞不懂你們,明明相愛,幹嘛又要那麽折磨?”朵兒看著鋪錦說。


    “有時候,自己難過,能換取許多人開心,何樂不為?有時候,自己開心,能讓許多人難過,又怎敢為?世間沒有雙全法,你說會怎樣?”鋪錦看著朵兒說。


    “我總算明白,他為什麽愛你了。你還算善良。看來那個汪瑞你是不可能了,我可要關心關心啦?”朵兒說著笑。


    “那就辛苦你了,好好照顧他吧?”鋪錦低聲的說。


    “看你嘴說的那麽硬,心還是疼的。臉都變鐵青色了,還是不情願啊?”朵兒說著。


    “哪有,別老拿我打趣!他也需要身邊有你這樣的人照顧?”鋪錦說。


    “你這麽大量。可我啊!就沒有你想的那麽好了。這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汪大公子那架子大著呢!再跟我裝腔作勢,看我收拾他不?”朵兒說著看著鋪錦。


    鋪錦聽了,看著她笑說:“好像有些人和有些人在一起,就像水火,柴火,轉化的結果不一樣吧?所以才會成灰?”


    “哎呀!你還貧,咋的還不是一堆灰,濕點,幹點而已。過些日子,汪瑞可能就要回京了,到時候還得我陪他,可真是的。我都厭倦了?”朵兒看著鋪錦笑著,故弄玄虛的說。


    “得到與失去之間並存,有些隻適合藏在心底一生吧?過一些日子,我也要回娘家去了。娘已讓人捎信過來了?”鋪錦望著遠處說。


    “為什麽藏!真愛要勇敢的去追?”朵兒說。


    “這個留給你?”鋪錦說。


    “你娘找你有事嗎?”朵兒問。


    “好像又是要相親的事吧!否則娘也不會那麽上心?”鋪錦看著朵兒說。


    “你怎麽什麽都聽你娘的,你不該有自己的想法嗎?”朵兒問。


    “自己的想法,能符合娘的想法嗎!不回去,娘若要命咋辦,那我不成不孝女了,人人得而誅之。有很多事,都事與願違。你說天空的飛鳥喜歡逆風翻盤,還是順風千裏?”鋪錦藏滿心事的問。


    “我也說不好,會像你說的那樣,各有利弊吧!人世間好多個為什麽,真是麻煩。聽你說起你娘,讓我不由得想起我娘,我娘過世的早,我原本一直想,以為若是有什麽難事,可以向娘討教,可以給我出出主意,至少我也不會那麽無助?”朵兒說。


    “是啊!即使愛情能演變成親情,但愛情永遠代替不了親情,關鍵時,還是親情顧及?”鋪錦說。


    “可聽你這麽一說,現在看來,我好像也沒那麽想娘了,忽略了意見不一致時。不過,你說這世上咋啥人都有,像汪瑞他爹那老東西,我今天總算發現,原來他真不是個東西?”朵兒說。


    “汪瑞他爹,我隻是無語,對沒有意義的人,談起隻會徒增煩惱。可沒他,又哪來他那麽好的兒子。哪有一家人都十全十美的?”鋪錦說。


    “若是他娘活著,我想一定比他那死爹強?”朵兒說。


    “是啊!娘親無論如何,我們都是要愛的。其實她們也不容易,也有苦衷,隻不過人人都是在走兩個軌跡的人生罷了,所以沒有交點?”鋪錦感慨的說。


    “別說得那麽心酸,你容易嗎?”朵兒問。


    “沒想過那麽多,我也沒時間在意自己,或許說還沒輪到在意自己時吧?”鋪錦說。


    “是啊,一晃,時間過得可真快,看不見太陽走,她卻悄悄地移來移去?”朵兒說著,兩個人看著天上。


    旁邊的護衛張山,看夠了說:“喂!咱們也不能總在這看著,她也沒什麽想不開的,不用擔心。姑娘們也這般磨嘰,咱們也不能老守著,該放鬆放鬆了?”


    “是啊!好!我們也不能因為這等無聊人,把咱倆困住不是。走跟少爺說一聲,玩會去?”護衛李石說。


    “好嘞!走。不是那陣你跟少爺說咋樣?”護衛張山說著,兩個護衛離開了。


    “還能咋樣?那麻煩女人又沒丟?”護衛李石說。


    不一會兒,兩位護衛回到了汪府。推門進去喊:“少爺,少爺我們回來了?”


    “噢!那交給你們的任務完成的如何,她呢,具體情況通報一下?”汪瑞急問。


    “她呀!不用擔心,和你那個老鄉好嘮的還挺歡的,還別說情敵見了不打架,哈!真是第一次見這稀罕事?”護衛張山說。


    “啊!是啊!納悶,要是打一架,看誰厲害,那該有多爽,可等半天,不見預想?”護衛李石說。


    “就她,連我都不慣著。又到鋪錦那裏欺負人了吧!鋪錦能和她一樣的嗎!不行,我得去看看?”汪瑞說著急得就要走。


    “哎呀!沒事,急什麽,愛上你的人就是錯,除了傷心就是難過,讓她們相互欺負欺負更好,就會把你給忘了?”護衛張山說。


    “好了,還是不和你們說了,我這就去?”汪瑞說。


    兩位護衛看管不了,就默默的跟在後麵。


    不一會兒,汪瑞來到了鋪錦的奶奶家。朵兒看著他一副擔心的樣子走來。可這位站在眼前的時候,卻一副要審問她的表情,看著她。而不是擔心的要關心。


    “這汪大公子,這麽擔心我,還親自過來迎接我。倘若想我,也不至於用這種眼神,那麽深情的看著我,還擺著一張臭臉?”朵兒說。


    這汪瑞聽了朵兒的話,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回答,轉身朝鋪錦的身邊走去。說:“鋪錦,不好意思,不知道她有沒有說什麽不合規矩的話,讓你為難吧?”


    “什麽都沒有,你該去關心關心朵兒?”鋪錦看著汪瑞,又立馬收回了眼神說。


    “就是嗎!這麽大個活人,你怎麽能熟視無睹啊!太過份了?”朵兒說。


    “你怎麽總是想著別人啊?誰顧及你?”汪瑞拽過鋪錦的手說。


    “我要顧及別人,別人幹嘛要顧及我?”鋪錦笑著說。


    “別幹了,累了歇一會兒吧!我幫你?”汪瑞說。


    “沒事的,你看看朵兒都生氣了,快回去吧?”鋪錦把汪瑞的手放下。


    這汪瑞鬆開手,就去抱腰。說:“你怎麽不想想你自己啊!你猜我想什麽了?”


    “你想什麽,那我怎會知道啊?”鋪錦說著,把他的手放下。臉紅的繼續幹活。


    這在一旁的朵兒看著,鼻子都氣歪了,說:“水都弄灑了?”


    “我們像水一樣蕩漾,關你什麽事?誰又沒請你看,是你自討沒趣。我還親呢?”汪瑞說著,把嘴湊到鋪錦臉龐。


    “汪瑞你這混蛋,你什麽意思啊?明擺著氣我,讓我吃醋是不是,我走。哼!記住了,臭小子,再也不理你了。走著瞧?”朵兒說著要走。


    “唉!朵兒你別多想,沒事的,汪瑞你陪朵兒回去吧?”鋪錦看著朵兒氣得離開說。


    “你就那麽急著趕我走。朵兒你不用擔心她,她會沒事的。鋪錦你真的就不在意我的感受嗎?”汪瑞追問。


    “隻要你覺得幸福就夠了?”鋪錦說。


    “沒有你,你讓我怎麽幸福!你躲起來,可卻躲不開我想你的心?”汪瑞說著,一把把鋪錦抱在懷裏。斜陽下,他縷著她的頭發看著,倆個人又陶醉了。


    鋪錦覺得自己見到他一次,就不由自主的淪陷一次,無奈還是逼自己清醒點。試圖掙開他的懷抱。


    “鋪錦,你幹嘛!哪一天,我什麽都放棄,你會和我天涯海角去流浪嗎!你還記得我們前世有約嗎?”汪瑞問。


    “不會兒,我已厭倦了這生生世世的折磨。讓我們欠下太多情,無法償還。如果讓我活著,我想把能償還的都償還了,我們極樂世界見,那裏不會相欠,有一種永恒的愛,可以不受這天上人間的枷鎖?”鋪錦勸他,其實也是在為自己的無奈找解脫,傷心的說。


    “那你心裏有我,愛我多少?”汪瑞凝眸的問。


    “有你和世人一樣多,愛你和別人一樣多。”鋪錦無奈的說。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在夢裏見到你,前世為了我,可以上世間極刑,都不畏懼。告訴我,你愛我?”汪瑞說著流淚。


    “不說了,好嗎!汪瑞?”鋪錦給他擦著眼淚說。


    “我好想抱抱你,像前世你在我的懷裏,我在你的懷裏。不論生死,我們都在一起,我就什麽都不怕?”汪瑞癡情的說。


    “就算萬千風景不如你,可違背自然,我們還配相愛嗎?”鋪錦說。


    念過經的奶奶,推門出來,看見了說:“唉!佛祖啊!罪過啊!一段孽緣啊!見一次傷一次,要多久才能忘記啊?”


    “奶奶,您可好,我是汪瑞!”汪瑞過來拜見奶奶說。


    “孩子,該回家了,該讓心歇歇的時間了,別再糾纏自己難過了。鋪錦,唉!你們再可憐,也躲不過世間恩恩怨怨,永遠活在無奈中,不如修行?”奶奶勸阻的說。


    “謝謝奶奶,我走了,鋪錦你照顧好自己?”汪瑞含淚說。


    “汪瑞,你也是?”鋪錦看汪瑞的樣子,就像自己的心,又上了一次曾經的極刑。


    鋪錦和奶奶看著他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傍晚的霞光裏。


    “回了,孩子。”奶奶說。


    “嗯!奶奶我扶您?”鋪錦說著,她把奶奶扶進了屋。


    窗外的院子,留下一盞燈光,跳躍的燃著窗影,望著每天為她守候的月光。


    幾天後,鋪錦回到了娘家。隻聽見敲敲打打的聲音,十分熱鬧的朝汪家大院去。


    “看什麽呢?”翠蘭問。


    “沒看什麽,好像一幫從京城來的人,奔汪家去了?”鋪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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