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亦初怎麽也沒想到這種詞匯居然有一天會被冠到自己頭上,著實新奇。


    見蒼亦初不怒反笑,簡直可惡至極,詩殃隻好閉嘴不再理他。


    蒼亦初托著他踏劍飛行時速度很快,越過對方肩頭,詩殃都沒見著重征的身影。


    要不是腳下景物飛速變換,詩殃幾乎沒感受到速度,因為蒼亦初在他周圍設立了結界,將那些能割破皮膚的呼嘯都隔絕在外。


    雲興言果然已經等在山頂了,見兩人過來,先給端木逝行了個禮。


    端木逝道:“不用顧忌我,我是被這小子綁過來的。”說著展示了下腳上靈力波動,他可太慘了。


    雲興言也很驚訝,蒼亦初居然會對剛結識的前輩做出這種事。“抱歉,是師弟失禮了。”


    “還不快鬆開我。”


    蒼亦初這才將人放下,解開禁製,但那雙眼睛分明在警告對方,別想逃。


    詩殃複盤了好一會兒才大概猜測到,他先前不是說自己是七年前送他靈果的修士嘛,那時詩殃對待這小子的確算不上溫柔。


    先是誘騙他拉自己上岸,後來又追著他找到了居民後院,再之後甚至將小孩夾在胳肢窩裏端著走。


    難怪人家懷恨在心,先報了靈根之恩,完了就開始報複是吧。


    好一個“先禮後兵”。


    而蒼亦初不那麽認為,他清楚知道這個人不普通。


    而端木逝與尉遲隱完全相反。


    一個是軟糯粘牙的甜糕,一個是酥脆爽口的桃酥。


    如果自己不好好抓住端木逝,他轉身就能溜走。


    別看他現在貌似修為被壓製,靈力低微地不像話,但蒼亦初知道,他有辦法一個轉身便消失在人群中,讓人不論怎麽找都遍尋不得。


    而這個人,前世初見及訣別,如今被自己救回,他就應該從內到外都是自己的。


    蒼亦初胸中無端湧現出一股強烈的占有欲,將他原以為無欲無念的內心攪得一團亂。


    一行人來到傳說中的藏寶閣,裏麵果然還整齊擺放著許多優質法器,端木逝對那些東西沒有任何感情,隨便他們怎麽處置。


    與其留在這裏吃灰,不如給他們這些真正用得上的人,正巧從前的逆練宗多少有些靠不住,這[古墓宗]煉器的修士也算不少。


    按照地理位置分析,逆練宗與他們相隔千裏,此處鞭長莫及,自然能催生出“對家”來。


    端木逝看了會兒便沒有興趣了,係統見狀,提醒道:“宿主,端木逝的所有物都被端木湦收藏在了大殿內哦。”


    “大殿?”


    “嗯,端木湦自從將古墓宗滅門後,就一直生活在大殿上。”


    “大殿不都是空空蕩蕩的議事廳嗎?為什麽要住在那裏?”


    說著,便趁蒼亦初與雲興言交談時緩步往藏寶閣外走去。


    經過幾天的修整,古墓宗內的魔氣已經被幾人清理幹淨,半點魔族氣息都無了,詩殃悄悄動用自己的魔族感知,果然雲興言辦事一百個放心。


    而且知夏也沒有再出現。


    他拿雙子心不知道又要煉製什麽魔功。


    那些殘垣斷壁也被收拾規整在一處,整個宗門顯得空蕩蕩的,再加上沒有人氣,若是無人管理,也許會催生出什麽別的東西。畢竟此處確實人傑地靈。


    如果常年無人煙,養些靈獸也不錯。


    護山陣法破除後,這裏的空氣仿佛都流通了不少,雖然這一年自己都被關押在地牢,真正見過宗門的時候隻有一年前找上山與妹妹決一死戰的時候。


    但是對於原本應該存在的端木逝應該還尚有許多感慨。


    從興盛到沒落,僅僅因為一個誤會,一場別有用心的誣陷,催生心魔,得到這樣的結局。


    不知道該感歎時移世易,還是感歎端木湦實力強悍,與魔族勾結更是窮凶極惡。


    “宿主,你的儲物袋在那哦。”係統貼心地在意識海裏給詩殃標了個坐標箭頭。


    隻見那標記與詩殃幾乎重疊,卻直直往房梁指去。


    雙腿飛踏,詩殃順著斑斕梁柱很快飛去:“怎麽放在這兒?”


    大殿梁頂極高,卻也粗大得幾乎有一米二寬度,將近一張單人床了。


    上麵幹淨整潔,想來端木湦應該常年在這裏休息。


    “她為什麽要住在這裏。宗門內那麽多房間,隨便找個長老房住不更舒服嗎?”係統不解。


    上麵也幾乎一目了然,衡梁沒有邊緣,她重要的東西都堆在梁中間。


    說是重要的東西,也不過三兩個。


    其一是哥哥端木逝的儲物袋,一個是一方長木方盒,再一個便是一柄精致銅鏡。


    詩殃收了儲物袋,又拿起那方盒。


    一掌寬,一指高,由沉香木製成,上麵沒有任何圖案。隻是個簡單地不能再簡單的方盒子。


    鎖扣打開,裏麵卻空空蕩蕩。


    “這是裝什麽的?”詩殃問係統。


    係統檢測了陣,“未知。這是端木湦用宗門內珍藏的千年沉香木親手打造,沒有裝過東西。”


    詩殃:“千年沉香木?”


    係統:“對呀。”


    詩殃:“你還記得當初端木湦是因為被誣陷了什麽而遭到審判的嗎?在她毀容之前。”


    係統:“那位師姐說她偷走了宗門寶閣裏的千年沉香木。”


    係統滴溜溜響了一遍,像隻齒輪在鐵質地板上翻滾:“破案了,這沉香木是在被誣陷之前端木湦從宗門中偷出來的,也就是說那位師姐並沒有誣陷她。”


    詩殃更加不解了:“她偷這個東西幹嘛?”


    “當時端木逝已經離開宗門下山曆練了。是為了什麽呢?係統隻能檢測出發生過的事實,卻無法了解動機。”


    詩殃將那柄銅鏡放進沉香木盒內,便飛身下了橫梁。衣擺擴散,宛如一隻[白色青斑蝶]翩翩飛落。


    忽然靈力滯澀,詩殃胸口一陣悶痛差點控製不住跌落下去!


    霎時間腰側傳來一道牽引,“彩蝶”便落入守候在旁的“蜘蛛網”內。


    冷杉安靜無聲,放任根係上苔蘚肆意蔓延。


    他的眼睛真的很特別,長睫遮蓋下的銀月沉靜內斂。


    “四郊陰靄散,開戶半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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