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土上矗立著鱗次櫛比的房屋瓦碎,兩人穿過一道破敗的屋簷,才聽見裏麵已經有人來了。


    詩殃探身一看,這道院牆後站著幾位青綠道袍修士,頭頂的祥雲發冠詩殃印象深刻。


    他們自然也一早就發現有人過來,見到詩殃也不陌生,拱手禮貌道:“原來是玄嵐宗尉遲兄和雲兄。”


    淩霧宮弟子有三名,詩殃隻認識跟雲興言交過手的羽子曦,便也拱手道:“淩霧宮的師兄們好啊。你們好巧湊到了一起?”


    羽子曦聞聲回身,原先肅穆神情似有一絲怔愣,站在兩位淩霧宮弟子身後遙遙對上視線。


    “我們進秘境前在各自身上施加了追蹤符,我們尋著指引碰頭的。”淩霧宮弟子說著向詩殃展示了下他手上的金色藤織手環。


    那名弟子主動介紹道:“我叫寒英,他叫路緞,這位是羽子曦,雲興言跟他交手過,應當記得。”


    雲興言也禮貌回應:“各位道友,好久不見。”


    羽子曦此人,詩殃簡單目測了下,大概有一米八九的身高,是他們這一群修士中個子最高的修士。


    而且五官深邃立體,折疊度高,鼻梁高聳,有輕微的鷹鉤鼻,乍一看很有番邦血統。可以說帥得很有攻擊性。


    如果他願意紮辮子的話應該能偽裝成胡人,就是不知道他聲線如何,不愛說話難道是因為有口音嗎?


    詩殃已經在心裏給羽子曦配音成各種方言了,包括但不限於灣灣的吳儂軟語,東北粗獷發言,或者奇怪又古韻的溫州話之類的。


    羽子曦不知道他心中編排,仍舊高冷得像是啞巴,點點頭就過了。


    “你們在這有發現什麽嗎?”詩殃問。


    寒英道:“我們也才剛到……”說了一半餘光瞥見羽子曦臉色,轉而道:“……探查到了點線索。”


    詩殃順杆爬,不要臉道:“什麽線索?我們能聽嗎?”


    寒英:“自然。”


    他其實也沒想分享,淩霧宮與玄嵐宗也沒有好到在資源爭奪戰中還能情報共享的地步吧?


    但是羽子曦的態度明顯告訴他,必須對玄嵐宗這兩位和盤托出。


    憑什麽啊?


    真是搞不懂。


    但表麵上還是做到了禮貌微笑,麵對尉遲隱,就跟遇見了自己許久不見的同門親兄弟一樣親切。


    “我們發現了一處石碑,上麵刻著‘生者止步,死者行’幾個字。”


    “還有一道梵文,看不清,不過我已經謄抄下來了,你看。”


    詩殃一聽,便反應過來,他們這次遇見的多半是[潭泫宮],即將探尋水境副本。


    他們會在這裏經曆境中境,最後通關時得到一枚[涅盤丹],這[涅盤丹]看似是羽子曦的救命道具,實則最後還是因為一場交易落到了男主手裏,最後再經由女主的手,複活了男主的本命靈獸。


    “哦,畫得好亂啊,看不出是什麽東西,會不會是小孩隨手畫的鬼畫符啊?”


    “怎麽會,肯定是重要線索。”


    既然是日後要走的主線劇情,詩殃便不再插手了。


    裝出一副目光短淺不感興趣的樣子道:“這樣啊,我剛剛看了一圈什麽也看不見,師兄啊,我看前麵好像還有別的東西,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雲興言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卻也點頭道:“好。”


    寒英:“誒,你們別這麽快走啊,我們才剛開始呢,下麵肯定有好東西,不再看看嗎?”


    寒英像極了商場裏的推銷員,他可能才第一天“上班”,對“推銷”這件事還不是很拿手。說話沒多少條理。


    詩殃道:“不了不了,你們先來的,理應讓你們先探索。”


    寒英:“我們不介意呀。況且……”


    詩殃:“況且什麽?”


    路緞出麵道:“雲兄,介不介意我們給你們留一道定位符?”


    雲興言:“為何?”


    路緞:“秘境中方便尋人,不然你給我們幾張傳訊符?待我們探查完,若是有寶物,也算你們一份。”


    雲興言客氣道:“不必,我們隻是路過。”


    路緞又看了羽子曦一眼:“這……”


    雲興言清楚他們兩隻是羽子曦的傳聲筒罷了,真不知道他們怎麽看出來的羽子曦想說什麽,通過什麽宗門不傳秘法嗎?


    如果有這功法,希望他們能分享一份給他宗門的宸岐仙尊。聽說幾百年來都沒人聽過他講話呢。


    雖然不在同宗,但羽子曦此人總讓他聯想到宸岐仙尊,所以莫名還有些親近感。


    “傳訊符可以交換,秘寶就不必了。”


    寒英趕忙掏出自己的傳訊符,雙手奉上:“好說好說。”


    詩殃見站在淩霧宮兩位弟子身後的羽子曦居然也掏出了一張符紙,他的符紙與他腰間月影白同色,與他人或深或淺的淡黃符籙區別開來。


    雲興言笑笑接過:“好特別。”


    羽子曦點了點頭,還是那副木頭樁子似的死樣子。


    詩殃猶豫半晌,忽而道:“此處往北百步遠,似有微弱靈力在地表盤踞,不如你們先到那處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物什。”


    寒英道:“這麽遠你都能感受到?你怎麽不去?”


    詩殃聳聳肩:“我想往東走,正好你們在這,順道有什麽東西也拿了吧,反正你們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謎題。”


    寒英也不惱:“這樣,要是有什麽寶貝,出去後一並拿給你。”


    詩殃笑得明媚,兩腮酒窩愈加醉人了。


    道過別,兩人走遠詩殃才對雲興言道:“沒想到這羽子曦看著挺古板的,卻那麽熱情。還特意留了我們的傳訊符方便聯係。”


    雲興言卻隻是點了點頭:“或許是當初淩霧宮舉辦的仙門大比中有過交集。”


    “是這樣嗎?”


    詩殃將羽子曦那張傳訊符拿在手裏,對著頭頂天光,那符籙材質均勻,內部暗紋流轉,白底銀符像是蟄伏在暗處的遊龍,詩殃一派天真問:“為什麽他的符籙是白色的?我見其他弟子都是黃色符紙,就他最特別。”


    雲興言道:“這類符籙材質特殊,製作工藝繁瑣價格昂貴,一般隻用來製作上乘攻擊法術使用。”


    詩殃道:“那羽子曦是不是很有錢?傳訊符可謂低階修士入門法術,他卻拿如此昂貴的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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