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穿行了半個時辰,靑鳶指著頭頂一處出口道,“以前這裏通往太後寢宮,不知道當世這裏是什麽人住著。”


    江大川上前試了試,上麵已經被封住,如果破開,勢必會有動靜,問道,“是否還有其他出口?”


    “我不知道,剛才一路轉過來,再沒有拐角處。”


    江大川暗想,這裏的地下甬道不可能隻從皇帝寢室就通到這裏,應該還有一個庇護所,或者是出口之類的;當即四下查看。


    甬道漆黑,全無光亮,但江大川神識清朗,目光如炬,暗夜和白晝沒有什麽區別;他見長長的甬道內,隻可並行三人,一路走來確實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容身,更覺得奇怪。伸手在牆壁上試探,果然,一側牆壁冰涼,有水氣滲出。


    江大川問道,“你可知這一側是什麽地方?”


    耶律靑鳶想了想,“應該是騰景湖,此湖深且廣,興建王宮取土留下。”


    江大川當即讓耶律靑鳶重新進入識海,收起陰體,把白娘子緊緊抱在懷裏,以玄鐵劍刺入,再拔出時,一道水流激射而出。江大川大喜,身後甬道已經被自己堵死,這裏麵積不大,水位不會有明顯變化,當即手腕一翻,挖出一個巨大的洞口,湖水猛灌而入。


    待湖水淹沒,江大川抱著白娘子出洞口;凝神看,騰景湖頗為清澈,隻好貼著湖底緩緩前行;他知道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以王宮中人的能力,很快就能找到他。


    走了一會,江大川突然想,白娘子乃聖師境上品人物,自然會閉氣運行,隻不過她這是昏迷過去了,會不會沒氣?試了試,果然,白娘子全無氣息,這把他嚇一跳,當即嘴巴吻了上去,為她渡氣。


    他在鳳血淬體的時候,可以七天七夜不出血池,宗師境以上者,皆可閉氣運行;但,人昏迷過去,他可拿不準。


    氣血輸入,白娘子醒了;眉目睜開,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抱著自己啃,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就是愣愣地看著,神情玩味。


    江大川聽到耳邊傳來聲音,“你親我?”


    這不廢話麽?江大川張嘴,“咕嚕咕嚕咕嚕”。娘的,老子也不會傳音入密啊,被她問的,也不知道怎麽解釋,當即點點頭。


    “你不怕我弄死你?”


    江大川搖搖頭,你狠,老子就是親你一口,至於麽?話說,你如此淡定,實乃武道高人啊。


    識海內江大川問耶律靑鳶,“靑鳶,怎麽走是好?”


    耶律靑鳶說道,“右前方前行約五百步,應該可通一口古井,這口井位於曇花院,曆代燕王去世後,不肯出宮的嬪妃宮女就養在這裏。”


    曇花,江大川覺得這名字頗具浪漫主義氣質。


    按照靑鳶所指,江大川摸到一處石岸邊,不見通道;卻可以明顯看到水底有一處岸石和別處不同,苔蘚極少,水溫不同。江大川輕輕搬開幾個石塊,足夠鑽進去就可以;白娘子已經可以動彈了,他率先以玄鐵劍推開淤泥,鑽入水井貼著牆壁,左右看看,見無人,再回潛把白娘子拽進來,又仔仔細細把石塊放回原位,檢查了一番,覺得再無痕跡,倆人這才從探出井水。


    江大川咬著白娘子耳朵道,“你別說話啊,此刻王宮內警示,眾人都不敢走動,有一點動靜都不行。”


    白娘子卻還要說話,正待開口,江大川眼疾手快, 一嘴又堵上去;這下堵著卻是有意的,拿手堵不行麽。白娘子又是一呆,拿手指著斜上方。


    江大川看過去,井壁甚是光滑,也沒什麽啊;再仔細看,卻有一個塊石四周竟然有微弱光芒,在黑夜裏倒是明顯。


    白娘子嘴巴被堵著,卻可以傳音,她說道,“這裏有一個暗室,裏麵應該有人,可進入看看。你還親我做什麽?”


    江大川禮貌且不失尷尬地笑笑,當即爬了上去;這一個石塊和其他石塊並無區別,一個青磚大小,但顯然是沒有嚴絲合縫地嵌在井壁;江大川四處摸了摸,輕輕一摁,石塊陷入,跟著井壁緩緩讓出一個四方四正的洞口。江大川把白娘子拉上來,見這洞內還有光亮,內牆還有一個凸起的石塊。


    應該是內外開關,江大川再摁下去,果然石壁合攏。江大川想一想,從地上捏起一些濕土把剛才露出微光的機關開口給封上。這又是一個長長的一人高甬道,江大川暗想,這北燕王宮跟蘋果被蛀蟲啃的一樣,四通八達啊。


    江大川正要走,白娘子卻不動,靠著井壁,居然從玉竅內掏出橘子,慢絲慢理剝開;江大川歎口氣,把這娘們抱起,輕手輕腳向前。


    這甬道不長,是一個弧形,順著甬道就看到前方有一道門,門縫有光亮;江大川側耳傾聽,裏麵一個尖著嗓子的聲音說道,“二師兄恐怕凶多吉少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


    另一個尖嗓子的低聲道,“目前一切都按計劃行事,大師姐如果能得手,咱們總算給主子一個交代了。”


    “恐怕你我二人,無法再出宮了。”


    “哼,我們在這曇花院,向來無人問津,此次行事,咱們已經事先半個月告假,誰能查到?等風聲一過咱們再出去就是。”


    “如果大師姐失敗?”


    “事敗則身滅,你忘記了,當年是誰把我們兄弟幾個救下來的?咱們的親族眼下可都很好,你難道想連累他們?”


    江大川算是聽個大概明白,看來今天的刺殺計劃者就是這倆人,一個二師兄在屋頂,還有一個大師姐;大師姐?江大川心頭突突一跳,看著懷裏的白娘子,白娘子捏著橘子道,“你居然以為我就是這個大師姐?”


    她不說話倒好,一說話,江大川來不及堵著她嘴,正待一腳踹門而入;識海內耶律靑鳶已經出來,陰體化為煙氣,順著門縫鑽進去;裏麵的倆人看著嚇一跳,哆哆嗦嗦低聲道,“什麽人,什麽鬼?”


    耶律靑鳶轉身開了門,把江大川放進來,跟著一抬手,一縷青煙陡然似青鋒激射而出,“噗”的一聲,一個太監的腦袋落地;耶律靑鳶對另一個太監看看,說道,“你不用出聲,更別妄想逃命,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江大川暗道不錯,耶律靑鳶生前就是宗師境上品,化為陰魂後,真靈不散,雖被控製為陰傀,卻也是陰養了五百年。


    白衣女子美目看了看,皺著眉毛說道,“你又玩了一個女鬼?”


    江大川一個踉蹌,索性在她屁股上“啪”抽了一下,“胡說什麽呢,她是陰魂,生前命苦、死後受控,具體以後再對你說。先料理此事。”白衣女子伸手揉了揉屁股,不冷不熱的,還是捏著橘子吃。


    耶律靑鳶心下一慌,她本是公主身份,何其尊貴,沒想到被人左一個玩右一個玩的這樣說,正心底不高興,卻見江大川狠狠給了白衣女子一巴掌,心底歡喜卻不好意思。


    江大川要把白衣女子放在床上,白衣女子搖搖頭,“這是臭男人的床,我不住。”


    事實上,江大川原本是想開了大通經華境,把白衣女子帶進去的,隻是百忙中躲進地道,根本來不及施展陣法,更何況屁股後一直有人追著;到了水下,他總不能在水底開境,沒開過,萬一水全部被大通經華境吸進去這不就糟糕了;出了水,尚未來得及說話,就看到這裏的暗道,自然要探查一番。


    江大川點點頭,隻好抱著她,坐在一個石墩上,盯著這太監看,太監被他看得發毛,突然聽到江大川問,“你們口中的大師姐,是不是麗貴人?”


    這太監悚然一驚,連連後退;白衣女子怪怪地看了江大川一眼,繼續吃橘子;耶律靑鳶也是吃驚,他怎麽就知道?


    其實,江大川從耶律夫人口中得知,太子原來的太子妃就是麗貴人,後來被燕王耶律擎蒼看中,太子妃成了太子娘,這種狗血劇情江大川也不是沒讀過;從今晚章大安的口中得知,麗貴人今晚是有備而來,故意在偏殿撒嬌,洗幹淨了等著;再加上房梁上的刺殺,隻是一個宗師境,簡直把刺殺當成兒戲,江大川立刻就反應過來,真正的殺招是麗貴人。


    當然,章大安也並非不懂,在他一指頭戳暈麗貴人的時候,江大川當時疑惑,此刻卻已經了然於胸。


    耶律靑鳶一伸手,一縷青煙繞在太監脖子上;江大川冷聲問道,“你們是誰人指使?”


    這人一笑,舌根一動,立時臉色烏青,倒地而亡。


    耶律靑鳶一愣,江大川歎道,“我倒忘記了這些死士會口內藏毒。”他確實忘記了,在蒼狗部的時候,陰五就一巴掌為他打掉一個黑衣人口中的牙齒,齒內同樣藏毒。


    江大川眼見這裏確實汙垢不堪,當即開境,把倆人帶至三境。三境是太妙山的世界被江大川截取一角,如今這裏有半截溫泉,溫泉邊有休息用的十幾個小房間,一側有兩個血池,血池後是一片林地,還有太妙山後的一個小山頭,山頭上有小亭。


    隨著江大川武道之境的提升,他的大通經華境越來越大,可複製截取的範圍越來越廣;他本想著再開四境,但一直找不到好的風景,也就沒有刻意開。


    江大川把白娘子抱至溫泉內,眼看著白娘子濕身透體,肌體隱約可見,差點流鼻血,他一本正經道,“你這白娘子,一直跟著我做什麽,這次我入燕王宮,你是不是也跟著?”


    白衣女子搖搖頭,“我先來的。今晚我的本意和燕王聊聊,因為玄冥教耶律擎天最近動作頗多,特別是勾結幽冥界一事,茲事體大,我想著和他談談,談不攏再殺也不遲。哪知道,你跟著來,鬼鬼祟祟的趴在牆上,我就知道你定是來尋找墨轍經書殘卷的,索性就殺出來了。”


    江大川訝然道,“就是談談?”


    白娘子伸手捋一下因水氣黏在一起的頭發,說道,“就是談談,玄冥教勾結幽冥界,已經天下傳播,各國各家各派視玄冥教為仇讎。”


    江大川問道,“消息怎麽傳出去的?”


    白娘子翻個白眼道,“當然是你傳出去的。”


    江大川一愣,明白了,當時他出來之後,四處雲口相傳,這種消息,各家當然要上報、傳播。


    “你怎麽知道我要經書殘卷?”


    “除了眼前這個女鬼我不知道,你還有我什麽不知道的?”


    江大川又是一巴掌打下她屁股,“什麽女鬼不女鬼的,此乃陰魂,耶律靑鳶是我的,我的至親。”斟酌了一下,不知道用什麽詞好,耶律靑鳶心底一顫,頗有些小得意。


    江大川長話短說,便把耶律靑鳶的情況說了一下;白衣女子愣了愣,“唔,我以後不說便是,你也犯不著總打我屁股。”


    江大川以元炁探入白娘子氣海,白娘子叼著橘子軟軟地靠著江大川。江大川大罵,“三個老不死的,欺負一個女孩子,我觀你經脈紊亂、氣海如絮,如果再受聖師境一擊,怕是有傷你的武道根基。”


    白娘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輕輕擺動小腿道,“那怎麽辦?”


    江大川一愣,你是聖師境上品境界,受傷了,問我怎麽辦?我要知道怎麽辦還在這跟你絮絮叨叨的;話說,這受傷這麽嚴重,你居然不急?


    江大川想一想,老實巴交地道,“我體內元炁應該有助你氣海恢複,不過,你乃聖師境,氣海宏大,我境界不如你,治療時間可能很長;我傳你介象坐蓮,以功法、元炁,兩者同時助你,可好?”


    白娘子淡淡道,“你不是雙修功法麽,你以為我不懂?”


    江大川愕然,“你怎麽知道的?”


    白娘子卻又不吱聲,江大川當即把口訣背給她聽,耶律靑鳶豎著耳朵;白娘子道,“她聽也沒事?”


    江大川說道,“如果介象坐蓮對靑鳶有用,那有何不可?”


    耶律靑鳶大喜。


    剛把口訣念完,江大川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元炁竟然順著白娘子的經脈,主動被吸納過去;江大川大驚,你這是學過練過啊,還是天資太高,一遍就會,當即盤膝而坐,一掌抵住白衣女子的小腹,一掌貼在她的後腰下腰俞穴上。


    耶律靑鳶見到介象坐蓮如此羞人姿勢,一呆,心底歎口氣,暗想自己什麽時候能這樣就好了;對了哇,元神呢,難道元神不可以如此雙修麽?當即跳入識海,自己盤坐在江大川身邊,開始修行介象坐蓮,她不熟練,第一次接觸,當然不會冒冒失失就來個雙修。


    白衣女子似有所感,渾身冒起碧綠色氣息,香汗淋淋,麵頰通紅,心中一驚,正待有所中斷,哪知道元炁源源不斷,持續注入氣海。白衣女子索性一扯衣服,白色衣裙滑落,一口咬在江大川的肩膀上,江大川見白衣女子情動如此,不裝了,翻身把她壓在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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