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健看著那個瞬間化為赤腳醫生的人,有點瞠目結舌:“你、你怎麽知道這些?”


    “書上說的。所以我們現在要趕快去醫院——”那個人又來伸手扶他,他斷不肯配合,使勁賴在地上:


    “我不去。我躺會兒就好了。你別瞎嚷嚷,吵醒爸媽——”


    “我不嚷。”他聽她溫言地答應著他:“但是這不能拖阿健,一定要去醫院。你聽話,我馬上去開車子,我們這就走。”


    “什麽?”吃驚讓他翻身坐起來:“你,你會開車子?”


    “應該會。”她捧著他的手在嘴上親了親:“我坐在你腿上學會的,不難,相信我。”伸手把他扶靠在牆上,同時把一個座墊放在他背後:“你靠著別動,兩分鍾後我們就走。”


    他愣了愣,那人已經出去了,然後他聽見急切但並不慌亂的腳步跑上樓去。兩分鍾?相信她?就坐他腿上時告訴過幾次哪哪都是幹什麽用的,連駕駛座都沒正經坐過,她讓他相信她!還起碼要開到縣城,拉著一個“病號”?他撫著腦袋,頭痛!


    他聽著腳步聲從樓上下來,仍然是快速而不慌亂的,他猜應該是上去拿車鑰匙,然後是輕聲的出門。他捂著頭,聽見爸媽房門響,然後是父親的咳嗽聲,忙爬起來探出腦袋,“爸,沒事。你回去睡覺吧。”然後聽見他爸一聲沒吱,轉頭回屋了。


    他扯扯嘴角,覺得自己有點、不太厚道,就聽見院子裏汽車發動的聲音,然後開出來停在了樓門口,這個小妖精!他摸摸右下腹,急性闌尾炎?早期放射性在中上腹和肚臍周邊痛,按壓……他家可沒有這書!還沒等他把那些詞梳理完,那個人已經跑進來了,壓低聲道:


    “走吧阿健,我把車開出來了。”伸手把他的胳膊架在她的脖子上:“你試試能不能站起來?”


    “我不去。”他才不站起來:“坐你的車子我會先嚇死。”抽回手臂,覺得娶一個妖精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事情,膽子忒大了!眼角瞧著那個人著急地想了想:“那我先扶你上車。”又把他的胳膊扯到她的脖子上:“然後我去叫東義,讓他幫忙。”


    “你不要麻煩人家,我沒事。”他抱著座墊滾到地上:“等天亮再說吧。說不定一會兒就好了呢。”


    “阿健,”那人著急地跪在地上,抱著他,柔聲哄道:“這樣的痛法不能忍到天亮,會痛壞的。”低頭親親他:“男人的痛感弱,可能你下午就已經開始痛了,隻是你沒在意,現在緩解期過了,痛得嚴重了,你才感覺到了。所以現在一定要去醫院,不能再拖。”臉頰貼在他臉上了蹭了蹭:“我們就去檢查一下,好嗎,哥哥。你聽話,你最好了!”


    哥哥?聽話。最好!這話聽著真甜啊!他真想現在就爬起來去醫院,拉開肚子,把那一小截盲腸拿掉。


    “呃,”他捂著肚子閉目想了想:“我感覺現在好像沒那麽痛了。”看她一眼:“也許是我剛才坐地上畫畫,涼到了,你幫我弄杯熱牛奶喝,可能就好了。”


    她很快弄來了牛奶,同時弄來的還有一個熱水袋,然後把他扶著靠在懷裏,喂他喝。他喝掉了牛奶,聽她問:“感覺好些嗎?”


    “嗯。”他肚子上被她塞著熱水袋,出了一身汗,“我餓了。”他有氣沒力地靠在她懷裏,聽她極其溫柔地問他想吃什麽,他想了想,做東西太麻煩,而且她走了就沒法靠著了,“蘋果。”他說。她去拿來了蘋果,還是把他抱著,用小勺刮軟蘋果泥給他吃,而那蘋果泥是熱的,原來她用開水燙過了。他吃了半個蘋果泥,把她也折騰夠了,便滑下去躺在她腿上,伸手摟著她的腰。


    “阿健你真的好些嗎?”她摟著他的頭,幫他擦額上的汗,忍著一臉的焦急:“我們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如果不是,我們就放心了,你說呢?你不要忍著啊。”


    “嗯。”他臉貼在她的肚子上:“如果醋能跑到闌尾裏,那就一定是急性闌尾炎了。”


    她顯然沒聽懂,他便平躺過來,仰麵看她:“吃了一晚上涼醋,肯定要肚子痛的,不信你試試。”這回她聽懂了,氣得抿住嘴,抬手要打他,他抓住她的手,拉進懷裏:“這裏也痛。”


    “你要把我嚇死啦!”


    “我要被你氣死啦——”


    她看著他,不好意思了,低頭趴倒在他身上,臉埋在他胸口,呼出的熱氣弄得他的心直癢癢:“對不起——”


    這話他真受用!樣子也受用!


    “以後你再敢在我開車的時候使性子,看我不揍你。”


    胸口上的人不作聲,不一會兒“嗤嗤”地笑起來:“我以後在哪都再不氣你啦——”


    “不,你還是接著氣吧,寶貝。”他摟過她來:“你要是不氣人,生活都會失色,不!是村東頭池塘邊的大石頭,都會變色從泥地裏拔出來呢!”


    懷裏的人坐起來,黑眼睛瞪著他,窘態轉眼變成挑釁:“那肯定是大石頭想出來和我跳舞!”


    他大笑,確定他娶的絕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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