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健差一點沒氣笑了,小狗?是不記路的笨狗嗎!他看一眼那隻氣紅臉的小笨狗,覺得這話不對,這話分明是朝著真打架去的,他才不和她真打架呢!盡管他們沒有打架的經驗,可他可知道啥是真打啥是假打,不出去哪行!


    “不,美人,你就是變成小狗我也會照樣牽你出去的。”他歪著嘴:“要不上哪看你和別的臭男人拋媚眼扭屁股搖尾巴呢——啊,我明白了!你這麽想變成小狗,是想多一條尾巴嗎?”


    那個拖著一隻袖子,露著半邊胸口的人氣得臉色幾變,嘴張了幾張也說不出話來,恨恨地使勁把兩隻拖鞋甩到他身上,光著腳奔門口而去。


    “喲,”他綽起手來:“這是想離家出走,還是要和我這礙眼的分床睡呀?你別走,我把這兒讓給你嘛。”他忽然就一點都不氣了,好像她越生氣他就越高興:“新婚夜我都能讓給你呢,這是你的領地,寶貝,我去睡‘客’房好啦!”悠悠然地把衣服甩在肩膀上:“不,整個三樓都是你的領地呢,美人,一早就都被你撒尿占領了。尤其在這間房間裏,我一直都是唯你命是從的,啊?我走好啦。去睡二樓的‘客’房,你滿意了吧?” 他撇著嘴打她身邊越過去,拉開門,又不懷好意地往她胸口上掃一眼:“請問你這半脫半穿的,是新學的勾引我的本事嗎?”


    那個人氣得嘴唇直抖,抬起腳照他的腿上狠踢一腳,他的腿骨頭沒什麽感覺,那個人卻已痛得齜牙咧嘴,他幸災樂禍地聳聳肩:誰讓她那麽笨光著腳踢人啦!正要再嘲笑一下她有多笨,問問她要不要他幫她把鞋穿上再踢?那個人已穿過門,一麵把一隻手塞進脫下的衣袖,一麵氣急敗壞地扯著那不肯聽話的衣服跑下樓去。他聽著她一路跑到一樓,向左拐進了休息室,便撇起嘴,帶上臥房的門,向著他的“二樓客房”去了。


    他和衣躺在客房的床上,歪著嘴想他們吵架也能有如此默契,真是不易啊!不過,這樣吵完了,應該誰哄誰?是她來哄他呢,還是他去哄她呢?不,他才不去哄她呢!她都氣他一晚上了,還得他哄她,哪有這道理!他枕著手,和衣躺著,聽樓上樓下一點動靜也沒有,尤其休息室裏。不會在那哭呢吧?哭去。她就該好好反省反省!不過那裏沒有床也沒有被子,她要是哭累睡著了說不定會凍感冒。她要是感冒了肯定會傳染給他,說不定一家人都給傳染呢!這可不好。不過——這小混蛋怎麽到現在還不上來呢?是睡著了嗎?他還是下去看看的好。她要是沒睡,他就上來睡覺,凍死她!


    他光著腳下了半截樓,已深覺把“未婚少女”哄上樓睡覺才是正理——放著那麽好的少女卻分榻而眠不是傻瓜嘛!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休息室門口,發現門關著,一絲微光從韭葉大的門縫裏漏出來,他張眼從門縫往裏麵一瞧,原來“少女”沒睡覺,也沒哭,正坐在地上,懷裏抱著一個座墊,靜靜地獨對著一盞孤燈在出神,那孤單,那寧靜,那沉鬱,那種若有所思,那種無思無想……那種光與影一下子把他度了,他腦子裏的那根神經又一次錯位,居然悄悄放下毛巾被,不聲不響地跑上樓,書房裏拿了幾乎十年沒摸的鉛筆下來,坐在門口的地上,靜靜地勾畫起那光與影的美……


    偉健和“未婚少女”和好了,因為他忽然把那幅速寫的《少女》遞給她時,那個人就吃驚地瞪大眼睛,一臉認真的懷疑模樣:“哦!這是什麽?這是你畫的嗎阿健?!”他看著她那好玩的樣子,彎彎嘴:“送給我家那口子——”他突然捂著肚子靠在門上。


    “你怎麽了,阿健?”她跑上來扶住他:“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他看她眼睛急切地在他臉上掃過,痛得彎下腰去:“肚子好痛——”


    “怎麽會肚子痛?”那個人急急地看他:“是吃壞肚子了嗎,我扶你上樓——”


    “走不了——”他捂著肚子:“扶我在這兒躺一下——”


    她扶著他躺下來,開始急切地問他哪裏痛,怎麽痛,是不是岔氣,是不是要拉肚子,聽著他一路否定,最後看著他指的胃的下方、肚子的上方皺了皺眉頭,顯然弄不懂這個部位到底是什麽器官,


    “這邊痛,還是這邊?”她的手從左邊移到右邊,然後下移停在了右下腹:“這痛嗎?”


    他不作聲,她的手便又移回到肚子上,突然伸手一按,他猝不及防,整個人彈起來,大叫:“哎呀!都痛。”他抱著肚子,縮成一團,那個人皺了皺眉:


    “急性闌尾炎?”跪在地上的人這麽自語道,伸手來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發燒。”眉頭微鎖,彎身把手臂伸進他脖子底下:“你別怕阿健,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去醫院?別怕?他捂著肚子,看著她的臉伏在他臉旁邊,香氣怡人,“你怎麽知道是急性闌尾炎?你又不是醫生。”他把頭扭了扭,在她的手臂上躺得更舒服些:“別動,讓我躺一會兒就好了。”


    “不行,阿健,”她俯身抱著他:“闌尾炎雖然不是大病,可也耽誤不得。”他閉著眼睛,舒服地躺在她手臂裏,他才不理她呢,就拿手按按他的肚子,摸摸他的額頭,就把他定性成急性闌尾炎了,她比醫生還厲害呢!


    “阿健,你聽話。”他聽她的聲音越發溫柔:“這個一定得手術呢,如果等穿孔就麻煩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快起來,乖。”


    他睜眼看她一眼:穿孔?這巫婆倒真會唬人呢!


    “別瞎說,說不定是肚子裏有蟲子,我這裏,”他想指一下闌尾的精確位置,可他還真不知道那個小東西到底長在哪,便隨便指了一下:“根本都不痛。”


    “早期症狀不是那裏痛。”那個人跪起來,把他的頭從胳膊上移到腿上,溫柔而急切地向他解釋:“早期是會放射性地在中上腹和肚臍周邊痛,按壓離手後,患者會有劇烈的痛感。就因為不在那裏痛,所以才更容易被忽略。”她的手放在他曾指過的胃的下方,肚子的上方:“我剛才按你這裏,你痛得跳起來是不是,幾個小時之後就會轉到右下腹疼痛,同時會伴有低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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