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穩心神,楊玄感也回了楊廣一封書信。


    信中,他表明自己的態度,對於獨孤氏這種逆賊給予了最為鄙夷的唾罵。


    即便他能征討薛舉,是受獨孤氏所舉薦。


    可他乃是大隋忠臣,誓與那反賊不共戴天。


    東都,皇城,寢殿。


    “哈哈哈!”


    楊廣從榻上坐起,一覺醒來安然無恙,他終於擺脫獨孤氏這些索命鬼了。


    往後的日子裏,他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再也不用怕閉上眼,便被那索命魂音給糾纏。


    “陛下,您這是無事了?”


    貼身宮人見狀,忙上前來伺候。


    “朕乃天子,區區邪祟罷了。”


    楊廣抬起頭,一臉的不屑。


    “是是是。”


    貼身太監不敢頂撞楊廣,前些時日是誰被嚇得跑到太廟躲這些東西。


    又是誰在太廟也睡不著覺,還跑到天策府裏求庇護。


    現在有了武信的神像,程咬金和宇文成龍的畫像,這才鎮得住那些邪祟,結果陛下覺得自己又行了。


    “不過你說的方法的確不錯,戰場上煞氣重的人,大福氣之人,的確是可以震懾邪祟。”


    楊廣一開始都沒有往武信那方麵去想,一個猛將,還能和僧人道士這些術業有專攻的人比?


    可偏偏這些術業有專攻的人,卻不如一身煞氣的武信。


    “能為陛下分憂,是老奴的本分。”


    貼身太監哪敢邀功。


    “哼,你個老東西,朕自會賞你。”


    楊廣被服侍著穿上衣物,打理著儀容儀表。


    “對了,讓人去通知信侯,讓其入宮來。”


    收拾好後,楊廣精神無比的出了寢殿。


    看了看掛在門上的胖子和瘦子,這二人不錯,大福氣和大煞氣之人。


    在往前走,便是神像坐鎮的武信。


    有這三人,他無憂了。


    不久後,武信來到了宮中。


    “陛下,是不是又見到鬼了,說明那金的神像不行。得用泥來塑造才能彰顯誠心,”


    “都說泥菩薩,泥菩薩,說明用泥塑造的神像才能顯靈。”


    “若是您不願意動手,臣就勉為其難把神像給給您換成泥的。”


    見到楊廣,武信立刻把話題引到了神像上。


    楊廣輕笑一聲,也不去打斷武信的話。


    臭小子算盤打的啪啪響,珠子都崩到他的臉上了。


    見楊廣不為所動,武信心中咯噔一聲。


    壞了,真給老丈人睡安穩了。


    這下純金神像,可就鑲死在寢宮內了。


    “行了,朕實在不知道你囊括天下財物是想幹什麽。”


    楊廣記得武信現在的家財,絕對超過他的小金庫。


    吃喝不愁,位極人臣,這些財物又有何用?


    “一部分給為國捐軀的將士,另外一部分留給臣陪葬。”


    武信斂財,隻做以上兩用。


    隻要有他在的戰場,所有大隋將士都知道他十分大方。


    打起仗來,定然是竭盡全力,根本不用動員那些人。


    陪葬的財物一定要多,隻有這樣,才能彰顯他的身份。


    就算千百年後他的墳墓被人挖了,挖墳的人也得跪下磕個頭。


    再感歎一聲,好有錢的王侯,然後才把他的墓給盜了。


    這,就是他要的排麵。


    “你莫非真是個天才?”


    楊廣實在不知武信腦子是怎麽長的,愛兵如子他知道。


    可給盜墓賊留點財產,著實是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行了,朕不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咱們就聊聊楊玄感之事。”


    扯了會淡,楊廣發現武信還是在惦記神像。


    得,還是說正事要緊吧。


    “他咋了?”


    武信知道楊玄感的野心,可這家夥沒有反的跡象。


    是,楊玄德上了幾次獨孤氏的門,但這算不了什麽。


    就算真和獨孤氏有關聯,卻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


    “薛舉勢力不小,朕不想在覆滅他之前,先與楊玄感內鬥。”


    楊廣與李密的設想差不多,楊玄感這家夥手裏的兵馬的確不少,是個隱患。


    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在覆滅獨孤氏後,便對楊玄感動手。


    他要讓楊玄感戰戰兢兢,進退兩難的同時,去和薛舉打個你死我活。


    等薛舉被打的差不多了,他再去收拾掉楊玄感。


    “陛下,您不怕養虎為患?”


    武信聽了楊廣的想法,這也太大膽了。


    萬一楊玄感跑到安定等地,和薛舉形成犄角之勢,與朝廷對抗呢?


    “不怕,這頭猛虎沒了食物,便是喪家之犬。”


    楊廣知道,隻要他手裏握有楊玄感的命脈,糧草,就足夠控製著楊玄感。


    大軍沒了糧草就會嘩變,西北之地貧瘠,又能供應多少糧草給楊玄感?


    到頭來,楊玄感始終是要和薛舉一戰。


    無論誰勝誰負,他都能坐收漁利。


    “那臣有什麽安排?”


    武信覺得待在東都有些閑了,很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去做。


    “東都待不住你便去往大興,一方麵還可以震懾楊玄感。”


    楊廣看了武信一眼,別的朝廷官員恨不得沒事幹才好。


    武信是個閑不住的,與靠山王一樣,時時刻刻都在憂心著大隋。


    既然閑不住,那就找點事。


    “行。”


    武信想起來了,豆盧寬這小子就在大興呢。


    他這趟如果真去了大興,短時間裏肯定是回不來了。


    等回來的時候,薛舉,楊玄感肯定也被他給滅了。


    就先去大興走一遭,豆盧寬當初給他支了個招,可以賺取一些士族子弟的錢財。


    這麽久了,他該去把自己的錢財拿回來了。


    楊廣總覺得武信答應的這麽快,哪裏有些不對勁,可他又想不出來。


    “對了,不可在大興胡鬧。”


    臨了,他不忘囑托一句。


    雖然知道這句囑托作用不大,但還是隨口一說。


    “放心,我武信字規矩,小字老實。”


    “……”


    楊廣無言以對,行吧,武信說什麽就是什麽,隻要不惦記他那純金神像就行。


    不久後,快馬將楊玄感的書信送來。


    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楊廣將其放下又拿起。


    陳棱的書信快了楊玄感一步,信中言明,楊玄感並無異動。


    莫非楊玄感這家夥,真的和獨孤氏沒有勾結?


    否則的話,憑什麽敢光明正大的向他索要半年的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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