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所有的小道消息都不是空穴來風。


    軋鋼廠在春節放假前的最後一天,不但把工資發下來,終於也把廠裏的福利給發了下來了。


    基本上每一個軋鋼廠的職工,臉上都洋溢著幸福開心的笑容。


    正式職工,每個人,一碗餃子餡,半斤白麵,兩個大蘋果,4個雞蛋。要擱往常這東西不算什麽,但是在今年,每一個人拿在手裏,嘴就沒合上過。


    不過學徒工和臨時工都是減半。秦淮茹拿到自己的那份,整個人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傻柱一直關注著秦淮茹的反應,看見她鬱鬱寡歡的樣子走過去對她說:“秦姐,我說過了,咱們倆換換,我這全份的給你,你半份的給我,”


    秦淮茹正要說話,突然看見辦公室的辦事員從外麵進來,走過來叫她:“秦淮茹,李主任叫你有事兒,你趕快去他辦公室一趟。”


    秦淮茹和傻柱都很奇怪,李主任怎麽會突然找她呢?不過看著辦事員一幅催促的表情,秦淮茹隻是對著傻柱笑了笑,就跟著辦事員離開了。


    一路上遇見的所有職工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大家手裏掂著東西,都在說著今年春節,家裏會如何如何開心。哎,有時候人的幸福和快樂就是這麽容易得到和滿足。


    秦淮茹想來想去,想了無數種可能,但是就是沒想到當她進了李主任的辦公室以後,看到的情形。


    李主任看見秦淮茹進了辦公室,笑著打招呼:“小秦,快坐。你們食堂為了給大家趕東西都辛苦了。”


    秦淮茹硬擠出一絲笑容,笑了笑,說道:“您才辛苦呢,為大家弄了那麽多東西,我們隻是做了本職工作,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主任明顯整個人心情非常不錯,聽了秦淮茹的話,還哈哈笑了一陣。


    然後他對秦淮茹說:“我叫你來是有些特殊的安排給你。”李主任指指在桌子邊放著的東西。


    “這有幾個蘋果,嗯,還有一斤多肉,一斤雞蛋,還有點白麵。你拿回去,讓家裏孩子和老人都過個好年。”


    秦淮茹整個人有點發懵,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向來沒打過交道的李主任,突然會給她這麽多東西呢。


    她心裏有些不安,不由的心裏產生了很多想法,還特意偷偷打量了一下李主任。


    李主任和食堂劉蘭的事情,不少有心人都知道,所以李主任突然拋出來的好意,讓秦淮茹心裏緊張了起來。


    雖然那些東西讓她非常的眼饞,但是她還是說道:“李主任,我的福利已經領過了,這些東西我不能要。”


    李主任看了秦淮茹一眼,看到她臉上糾結的神色,大概也知道她在想什麽,想了一下,笑著對她說:“你回去了以後,替我給宋武說一聲,他的福利,我等晚些時候讓司機給他捎過去,他就不用再過來跑一趟了。”


    秦淮茹看著李主任意味深長的笑容,一下子心裏明白了,心裏的忐忑不安也一下子消失不見,不由得輕出了口氣,連忙笑著點點頭說道:“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把信兒給他帶到。”


    李主任點了點頭,說道:“這些該給你的東西,你也帶走吧,就不要再推辭了。”


    秦淮茹這會兒完全恢複了平靜,臉上表情更生動了許多,她笑著對李主任說:“我當然不會再推辭主任的一番好意,但是還是先放著。要不,你給宋武捎東西的時候,連帶腳的把這些也一並交給他,我到時候找他要吧。”


    李主任看了看秦淮茹,點點頭:“這樣也好,那我就把東西一並帶過去,你到時候找宋武拿就行了。”


    等到秦淮茹笑顏如花的從辦公室裏離開。李主任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還在回味剛才兩個人說話的過程,他不禁搖著頭感歎:“宋武這小子倒是好福氣啊,這樣的女人可真不多見呢。可惜,可惜呀。”


    秦淮茹從從李主任的辦公室裏出來,心情跟來的時候已經是天翻地覆一樣的變化。


    她這時走路的步伐輕快,甚至忍不住在心裏哼起了小曲兒,哪還有一丁點來的時候沮喪鬱悶的樣子呀。


    這一次可真是太意外了,沒想到李主任還給她做了特殊安排,一下子給了那麽多東西。她心裏知道這些東西為什麽給她,不禁在心裏暗暗對自己說:“看吧,你沒想錯吧。”


    等秦淮茹回到一食堂,傻柱擔心的問她:“秦姐,沒什麽事兒吧?”


    秦淮茹笑著,搖搖頭:“沒事兒,李主任就是找我問問食堂的工作情況,關心一下咱這兩天的辛苦。”


    傻柱一聽果然沒什麽事,就放下了心,至於秦淮茹口中的托詞之言,他壓根兒就沒有多想。


    他又對秦淮茹說:“秦姐,我那一份已經給你放到了一塊兒,待會兒咱們倆換換。”


    秦淮茹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家裏還有雨水呢,你們倆好好過個年,我這邊你不用擔心,缺不了東西。”


    秦淮茹到底也沒有和傻柱換東西,這也讓傻柱掂著自己那份福利回家的時候,一直心裏非常失望和惆悵,臉上表情鬱鬱,完全沒有別人興高采烈的樣子。


    天剛擦黑的時候,李主任讓司機用小吉普車,把東西給宋武拉到了他的修理鋪。


    宋武看看司機搬下來的東西,總覺得分量有點多呀,奇怪的問:“這全部都是?”


    司機笑笑說:“聽安排,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的,這邊這一點兒是你的,這邊是那個人的。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應該有人會找你來拿。”


    司機把東西分成了兩份,指著給宋武說清楚。


    宋武點點頭,兩個人又客套了幾句,塞了包煙送走了急著回家的司機。


    李主任給他發的福利也是正常份,反而是另外一份東西有點多,所以他才多問了一句。


    現在聽司機說那一份是別人的,他也就不再多問。宋武相信,李主任做事應該是知道分寸。他隻是忍不住有點好奇,東西到底是誰的呢?


    沒過多大一會兒,秦淮茹走進了修理鋪,臉上是興奮的笑容,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宋武看著她手裏掂的東西,明顯沒有別人多,怎麽看也不至於這麽高興呀,正想開口問問有什麽高興事。


    秦淮茹先張口說道:“我來拿我的東西,是李主任捎過來的。”


    哦,原來東西竟然是她的。


    剛才宋武把東西掂到後邊小院子的棚子下放著呢,於是他讓秦煥茹自己去後邊拿。


    秦淮茹喜滋滋的去了後院,很快抱著一個小紙箱子回到修理鋪。


    宋武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她,正在琢磨李主任為什麽特意把東西給她捎過來,猝不及防之下,秦淮茹趁他分神,竟然湊到他臉上親了一下。


    “這是給你的獎勵,這麽多東西,人家李主任可都是因為看你的麵子才會發給我。要不然我這個學徒工頂多隻有別人的一半,你不知道我原本有多發愁這年怎麽過?這下可好啦,幸虧有你。”


    宋武想了想,知道她說的什麽意思了,心想,李主任果然有手段,很會揣摩人的心思呀。


    如果這些東西給宋武,哪怕再翻上幾倍,估計也不會帶來什麽快樂值。但是他把東西發給了秦淮茹。不管是不是他多想了宋武和秦淮茹的關係,但畢竟這樣的做法效果明顯。


    最起碼現在宋武的心裏就挺高興。可見李主任在對人心的把握上道行果真不淺。


    宋武看秦淮茹很高興,但又怕她太飄了,想了想,對她說道:“你最好也注意點影響,別弄得人人皆知,惹麻煩事。”


    秦淮茹想了想,彎腰又把紙箱子放下了。“幹脆我就湊夠一份量的正常福利算了,剩下的你先幫莪放著,我什麽時候需要了再找你拿。我想想,主要還是不放心家裏的婆婆。”


    宋武樂了,心想秦淮茹總算有點長進了。於是,他笑著點點頭:“行,你放我這兒吧,東西放我這兒隻會多不會少,你隻管放心。”


    秦淮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又彎腰挑撿東西,把福利補齊了一份。然後,她對宋武笑了笑,轉身邁著輕快的步子離開,回了四合院。


    前院西廂房,閆卜貴家的窗戶露著縫。閆卜貴、三大媽,還有幾個孩子都趴在窗戶和門縫上,瞅著外邊的動靜。


    不時就會有軋鋼廠的職工住戶下班,每個人手裏都拿著東西,臉上都是喜氣洋洋,在四合院裏見了麵,還互相開心的聊著天。他們從外邊回到四合院,然後又從前院閆卜貴家門前經過,一路朝裏走去,留下歡聲一路。


    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不知道多少人高高興興的走過去。


    閆卜貴歎了口氣,離開窗戶邊,坐到了飯桌旁。


    他突然對三大媽說:“你說,我去找一大爺提個建議,今年過年咱們院裏幹脆搞個大聯歡算了。各家各戶有東西都拿出來,大家夥湊到一塊,這樣過年又熱鬧,又有意思。你覺得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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