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這樣兒你…真沒事兒嗎?”


    “沒事,不用管。替子不用過去了,趕在翟野走之前把這把鑰匙給他就行了。”


    “他問起來怎麽辦?”


    “問就問。不管他問什麽,你就咬死我沒來過。”


    ——


    “老大你今天幹什麽,魂不守舍的。”謝冥羽拉住差點一腳踏空的翟野,掰著他的肩膀前後晃了晃,“怎麽回事?十點多起床的還這麽困嗎?”


    “天亮了才睡的,別晃。”翟野瞥了謝冥羽一眼,沉默片刻後忽然要求,“你,快祝你老大生日快樂。”


    “啊?”謝冥羽沒跟上翟野的腦回路,愣了一秒才結結巴巴地應了話,“生,生日快樂老大。”


    “行了別說了。”翟野歎著氣把他拍開,“不想聽。”


    “你大中午犯什麽病了?”邊上的勞克斯都聽不下去了,笑著搡了翟野一把,“為難人呢?”


    “你管呢。”翟野聞聲後扭頭盯著他,眉眼彎彎像有什麽大喜事兒似的,“來你說。”


    “我不說,你求我啊。”勞克斯疑惑地伸手掐住了翟野的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會兒,“你要結婚了啊?這麽神采奕奕的,昨晚共和區把p城的地當禮物給你了?”


    “你懂什麽。”翟野把他的手拍開,故作嫌棄地搓了搓臉,“回去吧你,我親自來機場送你,牌麵大的趕上共和區議員了。”


    “高攀不了。”勞克斯衝他抱了抱拳,“什麽時候回去?”


    “過一陣兒吧,得回家露個麵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沒缺胳膊少腿兒。”翟野在心裏又算了一遍時間,“最慢一星期之後我回去。”


    “你讓我關照的,騎士堡那邊。”勞克斯站定在入口前,笑容不減地看著翟野,“我暗地裏幫你盯著點。具體什麽情況我不了解,我不能明麵上直接出人幫你。最多鬧起來了及時通知你,然後在邊緣牽製一下。”


    雖然他和翟野是好哥們,但是畢竟身處狩獵區,引火燒身這種事兒肯定是會避免的。


    “嗯夠了。”翟野朝入口處抬了抬下巴,笑道,“退下吧,朕乏了,要回去睡覺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又扯了幾句淡,最後等勞克斯離開的背影遠到看不見時,翟野才打了個哈欠,一把搭上謝冥羽的肩,半個人都靠在謝冥羽身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到用你的時候了,我要睡覺你背我回去。”


    “老大你昨晚打鬼去了能困成這樣。”謝冥羽無奈地架著翟野,半拖半拽地往前挪,“我不幹了,我也要回狩獵區去。”


    “由不得你。”


    “我剛剛聽騎士堡。”謝冥羽掛著一副扛大包的苦力臉,“時哥那邊有事兒?”


    “沒什麽。”翟野困懨懨地答,“小問題,死不了人。”


    ——


    “先生。”房門口站崗的人一手拎了一大兜子東西,另一手動作輕柔地叩了叩門,“我家主人讓送來的東西。”


    門鎖閃著綠光從裏麵打開,黑眼圈重的快要拖到下巴上的白辭易接過袋子,對著送東西的人點了點頭,當作致謝,隨後又把門關上了。


    電話在這時響起,對麵的人像是掐著點打過來的。白辭易瞥了眼床上的時榆,緩步走到房間角落,摁下了接聽。


    他不說話,那頭的人也沉默著不開口。許久,對麵才傳來一點細微的動靜,對麵人清了清嗓子,聲音聽著有點發緊:“東西送過去了。”


    “收到了。”白辭易淡聲回複,禮貌又疏離,“謝謝。”


    “沒事。”又靜了一會兒,對麵又問,“好點了嗎他。”


    “沒有,還沒醒。”


    “用不用我派醫生過去看看。”


    “不用了,這兩天應該要醒了。”白辭易又道了一次謝,將對方的提議全都婉拒了。最後電話在尷尬與沉默間掛斷,白辭易把手機調成靜音丟到一邊,隨後走去床邊掖了掖時榆身上的被子,坐回了床邊的高椅上。


    睡夢裏的時榆擰著眉頭,人不大安分。白辭易得盯著他不讓他去抓到自己的傷口,不讓他受涼,還得去把他皺緊的眉頭給撫開。他盯著時榆蒼白的臉,沒忍住笑了一聲,笑完了又接了一個低低的歎息。


    “我跟老媽子一樣。”白辭易隨手撚起床頭櫃上的一個舊骰子,一邊把玩一邊對時榆道,“真是欠你的。”


    骰子被手指捏著轉了幾圈,白辭易看也不看,揚手把骰子往旁邊一拋。骰子滴溜溜地落在桌麵上,幾個左搖右擺的搖晃後,最終停在了六點那一麵。


    “叔,你搖骰子是不是特別厲害,能不能教教我?”還不到腰高的小豆丁捏著兩個骰子,一臉裝模作樣的無可奈何,“教教我吧,我想學。”


    “學這個幹什麽?”高個兒男人拍拍他的頭,順勢揉了一把他的狐狸耳朵,“你小小年紀就要進賭場大殺四方了?”


    “哪兒啊,隔壁那小狼崽飛行棋玩不過我,總是拉著個臉。”小孩兒聳聳肩,笑道,“我學會了就讓讓他唄。”


    “你叔這手藝你拿去玩飛行棋?”男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能耐的你,以後肯定是泡妹的一把好手。”


    “扯這老遠,你教我嗎?”


    “教啊,來看好了,認真學啊,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得多練習啊。”


    “行。”小孩兒捏緊手裏的骰子,一雙狐狸眼睛笑的眯了起來。


    “我都讓著你了。”白辭易埋怨般地喃喃,“你怎麽這麽難哄。”


    時榆沒對他這話做出什麽反應。他額角不斷地冒冷汗,仿佛被困在了什麽可怖的夢魘裏。白辭易抓起溫毛巾給他擦汗,空閑的手探進被子裏握住了時榆的手,安撫般地揉捏了幾下。


    “我不知道你想起來是不是件好事。”白辭易溫聲細語道著歉,檢討的模樣看上去很認真,“忘掉的決定也是我替你做的,對不起。”


    房內一片寂靜,沒人回應他,哪怕隻是一句冷嘲熱諷。


    “但是你不能忘了我啊,時榆。”白辭易摩挲著時榆的手背,輕聲道,“你要記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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