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英熙的話惹得車允真一陣發笑,笑得是花枝亂顫。


    不過永英熙自然是不知道車允真為什麽會笑成這樣,便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了薑世誠。


    仿佛在尋求答案。


    薑世誠無奈的笑了笑,一把攬過河智妍說道:“這才是我老婆,那是她嫂子。”


    說著他還指了指河智恩道:“這個是我小姨子,永小姐認錯人了。”


    永英熙這些也知道自己鬧了個笑話,略帶歉意地看向河智妍解釋道:“抱歉,主要是河夫人您實在是太過年輕,我以為還是個大學生呢。”


    河智妍聽了後也笑著說道:“沒事,永小姐也沒見過我們,認錯很正常。”


    她本來還有些介意,但永英熙的解釋太完美了。


    沒有女人不想聽到別人誇讚自己年輕,而永英熙的話很明顯的就是在誇讚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


    其實她已經大學畢業三年了。


    幾人稍稍寒暄幾句,薑世誠等人也上了永英熙提前準備的車,至於他開來的車,則有專門的司機將其開到永英熙為他們準備的住處。


    不過半個多小時,車輛停穩,薑世誠幾人陸陸續續下了車。


    看著眼前的景色,河智妍她們不禁讚歎出聲,紛紛看呆了眼睛。


    這是一間在小山腰上的宅子,和首爾的鋼鐵森林不同,這間宅子還保留著相當的古韻,並且宅子周圍都種著大片的紅楓。


    而釜山的氣溫似乎還沒到下雪的地步,所以漫山的紅楓紛紛呈現出它最成熟的一麵,赤紅的楓葉堆滿了地麵,山腰上的微風拂過,紅葉颯颯。


    “挺不錯的,永小姐費心了。”薑世誠回過頭對永英熙謝道。


    在旅遊季,這樣的住宅可不好找,並且永英熙還為他們配備了兩個女傭,此刻就叉著手低頭站在宅門前。


    見薑世誠過來後還微微彎腰向他行禮,顯然是受過培訓的。


    “家裏的房子,一直也沒人過來玩,空著浪費了。”永英熙笑著解釋了下。


    “家裏的?永小姐家還有這麽老的宅子麽,那最少也是當地大族了?”河智妍看著這間不小的宅子有些驚訝地問道。


    因為這間宅子是個二進院落,甚至還帶著抄手遊廊,非常明顯的仿大明風的老房子。


    “哪是什麽大族,隻不過在釜山待了不少年罷了。”永英熙謙虛地笑著回道。


    而河智妍則一臉好奇地看向了薑世誠,似乎是想知道薑世誠是如何認識這種地方豪強的。


    不過沒等薑世誠回答,永英熙就搶著解釋道:“薑檢察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哦,連著救了我兩次呢。”


    說著,她還朝河智妍笑了笑,語氣豔羨地說道:“有時候我還真羨慕河夫人能有這麽好的丈夫,在女人裏算得上是幸福的。”


    “哪有,他可忙了,經常晚上都不回家。”河智妍被永英熙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稍稍反駁。


    不過她轉念一想,薑世誠的確什麽都好,很少有那種韓國特有的惡劣的大男子主義,在家裏好說話,能力強,人又帥,又富有正義感。


    簡直就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完美男人。


    就是經常加班導致晚上不回家,讓她很是擔心。


    不過想著檢察官都是如此,她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最起碼是在為社會穩定和國民幸福而努力。


    她很清楚像薑世誠這種男人,不知道多少大財閥家的千金搶著要嫁,能和自己結婚純粹是在司法研修院中就認識了,出來沒多久就結了婚。


    她也算是搶占了先機。


    並且她還清楚像自己這種在法院工作的女人並不好嫁,最起碼組長是這麽說的,事實也是如此。


    所以她對現狀非常滿意。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她能明確地感受到薑世誠對她的好,最起碼真的將她放在心上,而不是掛在嘴上。


    而一旁看戲的車允真卻突然酸溜溜地說道:“誰知道地檢天天加這麽多班呢,我看有些檢察官也每天都回家呀。”


    聽到這話,三人都愣了一下,而薑世誠不動聲色地看向了車允真,眼神中滿是警告。


    看來還是沒堵住嫂子的嘴,讓她的醋意開始往外冒了。


    得找機會給她好好堵上!


    而車允真則隻是想著讓薑世誠在外麵少玩些花活,家裏還有這麽多女人呢。


    她其實是知道薑世誠一部分真麵目的,最起碼好色這點無人能出其左右。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解釋道:“我是說你沒必要每天都那麽忙,大家都很關心你的身體,太過操勞並不是好事。”


    薑世誠這時才收回了警告的眼神,無所謂道:“我自認為身體還是不錯的,加一些班並不影響。”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車允真和河智妍兩人在聽到薑世誠說自己身體還不錯時紛紛都紅了臉,而永英熙則眼睛微眯看著兩人,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隻有河智恩不明所以地看著場上四個人在這莫名其妙地沉默並且詭異地笑了起來,一頭霧水。


    眾人話畢,薑世誠拎著兩大行李箱跟著永英熙後麵進了宅子,邊走邊說道:“永小姐在釜山當地頭蛇,看上去比在首爾當鳳尾時要好上不少,氣色都有所好轉。”


    “畢竟家人都在這邊,家裏也還不算差。”


    “永小姐謙虛了,一個碼頭,兩大造船廠,外加上一堆工業廠房,這可不是一句‘不差’就能概括的。”薑世誠笑著說道。


    “但也總歸隻是實業,比不上首爾那些。”永英熙倒是看到很清楚,製造業確實是比不上首爾那群搞金融和新興產業的。


    “可永小姐家裏這條件雖然可能不如林家,但也不至於會到那種地步吧。”薑世誠還是不解,永英熙為什麽會憋屈到那種地步還想著隱忍留在林家。


    他當初還以為永家隻是個普通有點小錢的人家,所以永英熙不敢反抗。


    但現在看起來,如果永英熙把事實跟家裏人說了,林家兩個栽種敢踏上釜山一步,恐怕當天晚上就要在碼頭被灌進水泥桶了。


    離首都越遠的地方,民風往往越彪悍,做事也不講究規矩。


    永英熙隻是對他笑了笑,語氣毫無波動地回道:“隻是錯信了人罷了,誰沒有看走眼的時候呢。”


    “那我就再次祝賀永小姐衝出牢籠了。”薑世誠最後說了一句,緊接著就將行李箱拎進了院子。


    這是一棟二進落的宅子,在經過大門後就是平時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再往裏進一層則是住房,住房將中間包圍成一個院子。


    而一二進之間還有著抄手遊廊,早些時期傭人們就住在一進院外的耳房中。


    不過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空有古韻外殼,內裏卻是現代化裝潢的房間了,畢竟真正的老房子住起來並不舒適,比如取暖都是件不小的事。


    而現在似乎已經全部安上了地暖,薑世誠在脫鞋踏進房間時就已經感覺到了熱量。


    至於永英熙,稍稍寒暄了幾句後便先行離開了,不過給薑世誠留下了一輛車用作出行交通。


    這裏雖然是半山腰,但道路修整地非常完善,離真正的釜山市區也不過十分鍾的路程。


    它僅僅是在一座小山上,而不是什麽偏遠地區。


    放下行李,選定房間,薑世誠打量起了周圍的環境。


    畢竟很可能在這裏要住上半個月。


    “呀,這裏還有天然溫泉欸!”


    就在薑世誠思考著要如何完成金昌文安排的任務,以及如何與溫載尹表明身份,和他見上一麵時,河智恩的驚呼聲就從院子後傳了過來。


    順著河智恩的聲音,薑世誠趕了過去,等他到時三個女人已經早就到了,車允真懷裏甚至還抱著孩子。


    剛來這個陌生的地方,她是不敢將女兒隨便放的,就連永英熙安排的兩個傭人她也完全信不過。


    別說傭人了,她連永英熙都信不過。


    不過她能感受到永英熙和薑世誠互相看對方的眼神中是幹淨且不帶任何其他感情的。


    就像是純粹的認識的人罷了。


    這在車允真的記憶裏還是很少見的,畢竟是薑世誠看女人的眼神確實可怕。


    更別說她還看出來了那個叫永英熙的女人估計也是個剛生完孩子不久的人妻,按照薑世誠的性格,他是不會放過這種女人的。


    不過說到底這都不關她的事,她也隻能是幫小姑子瞎操心。


    畢竟她自己也很對不起河智妍。


    但沒辦法,一步錯步步錯,她已經離不開薑世誠了,就當是為了彌補小姑子吧,她會愈發賣力地去補償給薑世誠。


    反正他們夫妻一體,補償誰不都是補償。


    而薑世誠在看到溫泉時腦海裏就已經浮現出上輩子看過的著名類型電影了。


    一般都是什麽《溫泉旅遊の寢取》之類的教育片。


    “姐,我們晚上來這泡一泡吧,正好天氣這麽冷。”河智恩拉著河智妍的手臂開心地說道。


    “可是你腿上的......”


    “早就沒事啦。”河智恩笑著解釋。


    “那晚上能不能帶上我一起泡泡,我也想泡溫泉呐。”


    在三人有說有笑的時候,薑世誠適時地插了上去。


    可他話音剛落就被三人聯手給推了回來。


    “去去去,你一個男人怎麽跟我們一起泡溫泉,我們這可沒有混浴的說法!”


    說這話的是河智妍,她推著薑世誠離開了溫泉。


    “就是,我可是你嫂子,智恩可是你小姨子,你也想動歪心思?”


    說這話的是車允真,她邊說還邊向薑世誠投去揶揄的眼神。


    隻有本來還蹦蹦跳跳說個不停的河智恩突然地安靜了下來,躲在了車允真後麵當起了鴕鳥。


    一想到薑世誠那晚上和自己說的話她就開始緊張了起來。


    薑世誠無所謂的笑了笑,他來釜山又不是玩女人來的。


    雖然能玩那是更好,但他還有正事。


    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永英熙在他們來的路上已經請他們吃過了午餐。


    而他現在則就需要幹正事了。


    他先開車去了釜山市區,找到了原主以前從小就待著的那家福利院。


    如果是按照河泰元的說法,原來薑世誠的父母是1980年因為‘光州事件’而犧牲的人,而他則是遺腹子,被生母托付給了河泰元,河泰元則把他送到了這家福利院。


    隻不過暗中一直都給這家福利院有所援助,直到自己考上高中後,河泰元便以黑幫培養人才的名義暗中給他本人提供資助。


    直到大學快要畢業後才正式和自己見麵。


    那這樣說的話河泰元其實還算對他有恩,隻不過想要利用他的心太過明顯,手段也太過直接。


    哪怕偽裝一下呢。


    而原主父母本來和溫載尹是有關係的,應該說是溫載尹為了幫助魯吳炫而成立的民主進步組織中的重要成員。


    河泰元一直都假用原主父親的身份,獲取了一定的資助,才讓他得以成為首爾幾大黑幫的首腦之一。


    而這個身份現在已經被河泰元還了回來。


    他還記得河泰元跟他說過,每年的十二月底,這個組織裏的人都會在釜山相聚一次,認識認識新麵孔,匯報一下工作情況。


    以及對未來的展望等等。


    薑世誠這時候趕來釜山,其中一點也是為了這個聚會。


    如果真的能借此和溫載尹搭上線,那麽他可選擇的路就有很多了。


    到底是明麵上歸順李銘珀,暗中卻幫助溫載尹和魯吳炫,還是明麵上幫助魯吳炫,暗中卻歸順李銘珀,而更深一條線中卻將一切都透露給溫載尹。


    當上了碟中諜。


    以幫助魯吳炫做幌子,暗中得到李銘珀的信任,而在獲得李銘珀的信任後再和溫載尹合作,最終還是幫助魯吳炫和溫載尹。


    不過這條路是最難但也是最值得走的一條路。


    隻要成功,他首先能再魯吳炫時期明麵上獲得魯和溫提拔,暗地裏還能得到李銘珀的信任。


    他在魯下台後或許還能保住魯的一條命,明麵上再選擇了李銘珀,同樣是平步青雲。


    而以後等溫載尹上台,他或許能借此一舉坐到高處,提前成為這個世界裏的另一個殷希悅。


    但是其中有個關鍵,溫載尹能競選總統,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魯吳炫的跳崖自殺,而自己如果救了魯吳炫,溫載尹還會去競選麽?


    但自己如果不救魯吳炫,那溫載尹還能相信自己麽?


    甚至會覺得自己背叛了組織,真正的歸順了李銘珀,而借此害死了魯吳炫。


    這就是這條路中最難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麽他以後最少十年的路都會一路順風!


    而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河泰元的話是否為真,如果連河泰元的話都是假的,那後麵所有的部署都是玩笑。


    想到這,他按下了福利院大門外院牆上的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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