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被薑世誠的話嚇了一跳。


    他驚訝於薑世誠能這麽快就猜到個大差不差,並且這麽果斷地就相信自己的判斷。


    “薑檢察官,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陳叔放低了姿態說道:“雖然我們七星幫是黑社會不假,但我們現在也早就收手不幹那些事了。”


    “更別說謀害檢察官這種大事!”


    “可前輩確確實實已經死了!”薑世誠臉色難看至極,他盯著陳叔的眼睛問道:“現在人當然不是你們殺的,但你們恐怕也有這種想法吧?”


    “薑檢別開玩笑了!”陳叔故作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道:“我手下這幾個人可是恰好碰到歹人行凶,金檢見義勇為罷了,不信可以問問那邊那個姑娘。”


    說著,他指了指縮在最靠近門口座椅上的邊詩英。


    薑世誠卻看都沒看一眼,他本就帶著答案問問題,就想看這個陳叔肯不肯承認。


    沒想到陳叔第一時間是想撇清關係,那他也沒必要演下去了。


    他沉默了幾秒鍾,突然開口說道:“我在來的路上也遭到了襲擊,險些喪命。”


    “什麽?!”陳叔這下是真的被嚇了一跳,不過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林亨炫。


    “可薑檢現在看上去並無大礙?”陳叔上下掃了眼薑世誠,最終在薑世誠的左手臂處找到了一片深色,還有頭發上沾著的鮮血。


    “我的確沒什麽大事,但跟我一起來的小姨子卻險些喪命,正在搶救之中。”薑世誠緩緩抬頭看著陳叔說道:


    “我不管你有沒有真的做這件事,但你隻要有這個想法,那在我眼裏就和他們沒有區別,地檢的尊嚴不容踐踏,我會為了前輩而徹查下去的,我要為前輩複仇!”


    “可是薑檢,我們並沒有......”


    “沒有可是!”薑世誠麵無表情地看著陳叔:“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陳叔沒想到薑世誠這麽蠻不講理,心中將那兩個真的歹徒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


    但他知道當務之急不是去責怪懊惱,而是如何消除薑世誠的仇恨,還有緊接而來的地檢的怒火。


    他本以為手下的人看到金建宇受了傷好心的送他去醫院會和地檢交好,但沒想到林亨炫竟然還留了一手。


    半路截殺趕來的薑世誠!


    他突然脊背一涼,頭皮有些發麻。


    會不會他也在林亨炫的算計之中,就是單純的當一個棄子來使用?


    林亨炫自己找了人來滅口,然後將直接嫌疑安在了自己身上?


    如果薑世誠就這麽死了,那他恐怕就成了殺害兩人的最佳嫌疑人了。


    想到這,他臉色終於難看了起來,不似剛剛覺得整件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模樣了。


    他震驚於林亨炫的瘋狂,也對林亨炫的被刺而感到憤怒。


    可他還有事要做,那就是洗清自己的嫌疑,明哲保身。


    而想要洗清嫌疑,就得將嫌疑轉嫁於另一個看上去比自己嫌疑更大的人身上。


    那就是林亨炫。


    薑世誠內心肯定是將林亨炫放在首要嫌疑人的位置上的,隻不過自己現在在他麵前,所以薑世誠才會直接找上自己。


    他臉色肅穆地朝著薑世誠問道:“薑檢察官,如果我真的沒有參與過這件事,並且還給你提供了想要的線索和信息,你能不能不去追究我們?”


    薑世誠饒有意味地看著陳叔,他沒想到這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還有如此魄力,說倒戈就倒戈。


    審時度勢的能力強於絕大部分的人,倒戈和站隊簡直比變臉還快。


    “可以是可以...但......”薑世誠顯得有些猶豫。


    “薑檢,就算我們有過這個想法,但我們確確實實沒有動手!”陳叔見薑世誠還不答應,他有些著急了。


    “我們詳細談談。”薑世誠點了點頭。


    得到薑世誠的首肯,陳叔連忙讓手下那幾個先回去,自己在這和薑世誠商量計劃。


    等那幾個人離開後,陳叔便拉著薑世誠的手想要出去談話,但被韓善民攔了下來。


    “檢察官,你們就在這裏談吧,我現在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說著,韓善民還審視了陳叔兩眼。


    “哎呀,我是那麽沒腦子的人麽,現在還能跟薑檢動手不成?”陳叔抱怨一句後便向薑世誠看去,想得到薑世誠的同意。


    不過薑世誠似乎也在考慮這種情況,沒有第一時間答應陳叔。


    “檢查官,我把這位姑娘帶出去,你和他就在這談。”韓善民想了想後決定換位。


    薑世誠和陳叔兩個人單獨相處,他想不到陳叔有什麽可以威脅到薑世誠生命的東西存在。


    說完,他沒等薑世誠同意就拉著縮在一角的邊詩英離開了走廊。


    幽長的走廊上隻剩下了薑世誠和陳叔兩人,還有急救室裏正在處理後續手術的醫護人員。


    “薑檢,我就直說了。”陳叔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和林亨炫他爸,也就是林盛基年輕時有過交情,欠他一個人情,林亨炫昨晚來找我,讓莪去殺一個人。”


    “是殺金前輩吧。”


    “是他。”


    “那怎麽沒直接動手,還送到了醫院來?”薑世誠問道。


    “因為我根本就沒準備殺他,隻想著把他砍進醫院就行了。”陳叔無奈道。


    “所以你們在看到前輩被歹徒迫害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送醫院?”


    “當然,我本就沒想他死。”說完這句話,陳叔緩緩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歎道:“薑檢,您想問什麽就問吧,我知無不答。”


    “我不準備再問你什麽,反而要告訴你點秘密。”薑世誠突然沒了一開始的憤怒和嚴肅,竟然對著陳叔笑了笑。


    陳叔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怔了一下。


    秘密?他還要告訴我秘密?


    “金前輩其實沒死。”薑世誠緩緩開口說道。


    “沒死?!”陳叔大舒一口氣。


    隻要金建宇沒死,那麽他這種沒有付諸於行動、隻有過計劃和想法的情況就很好解決了。


    隨隨便便都能將功贖罪,洗掉地檢對他的憤怒。


    不過他剛放鬆下來,腦海中閃過的一個想法卻讓他精神重新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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