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煥喝完酒就反應過來了,於新之肯定是提醒她酒有問題,那她把酒倒了就行,為什麽要喝了呢?


    是不是假酒喝多了,腦子喝出問題來了。


    胃裏像是有一團火熱,灼的她陣陣作嘔,把鍾嚴打發走了,葉煥想把酒摳出來,試了幾次,沒什麽用,她晚上沒吃飯,隻是幹嘔,吐不出東西。


    這些年,她酗酒太凶,胃早就喝壞了。無論什麽藥物,吸收性都很差。


    如果這酒裏下了藥,多半是迷藥或春藥,她倒是不擔心是毒藥,或是毒品。她相信沈微沒有這麽大的膽子。


    至於到底是什麽藥,她還沒感受到,隻覺得胃一股一股的疼,開始上勁了,疼得她幾乎支撐不住身體,口中泛起腥甜。


    鍾嚴知道葉沐的性格有些糾結,說了句,以後再說就走了。走到門口碰見剛出門的紀術生。


    “鍾哥,我以為你走了呢?”


    “正要走呢。”


    “沒什麽事了吧,去喝點?”紀術生看出他心情不佳。


    也行,正好剛才事情還沒說完,鍾嚴正想答應。


    “鍾哥,葉沐呢?”於新之慌裏慌張的跑出來。


    “怎麽了?新之。”


    “剛剛你那杯酒被下了藥,我看見葉沐喝了,她人呢?”


    “你說什麽?”鍾嚴大驚失色。


    在吧台裏,於新之看到沈微把曹陽叫過去說了什麽,曹陽回到吧台裏倒了兩杯酒,在其中一杯裏加了東西。


    曹陽怕記混了,在加了東西的那杯上插了一片檸檬,於新之覺得奇怪,便悄悄的關注他。


    沈微衝曹陽招手,曹陽把兩杯酒遞過去,那杯有問題的酒放到了鍾哥麵前。


    他拚命的比著動作,葉沐終於看到他的提示,酒灑了,但是葉沐好像又喝了。於新之一直坐立不安的,還給客人倒錯了酒。


    紀術生和於新之一起跟鍾嚴跑到後巷,隻見葉煥蜷縮著身體跪在地上,他們將人扶了起來。


    突然,她一口血噴出來,然後就昏了過去,三個人都嚇壞了。紀術生開車載著他們去醫院。


    剛上車,葉煥就醒了,她疼得出了一身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你現在什麽感覺,我們馬上去醫院。”


    “不用,送我回家吧。”還是沒有力氣,連說話都是氣音。


    “你都吐血了,回什麽家。”坐在前麵的於新之氣急敗壞。


    吐啊吐啊就習慣了。


    不知怎麽的她想起來這句話,真是苦中作樂,葉煥自己想想都好笑,但是沒笑出來,咳了兩聲。


    鍾嚴將她扶了起來。


    “新之說,那杯酒裏下了藥,不知道是什麽藥,你有什麽感覺嗎?”


    “沒事,跟酒沒關係,我最近胃不舒服,吐口血覺得好多了,送我回家吧。”


    她的臉白的沒有一點血絲,虛弱的靠在椅背上,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還是去醫院做個檢查吧,開些藥。”鍾嚴往她身邊挪了挪,想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更舒服些。


    “家裏有藥,”說完她輕喘著,頭一陣陣發昏,“白天再去做檢查,現在沒有專科醫生。”


    鍾嚴伸手想去觸摸那憔悴的臉龐,他怎麽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蒼白的,眉頭微蹙,重重吐納的人,剛剛還巧舌如簧,語言犀利。


    睜開眼,葉煥便看到那張憂心忡忡的臉,他的手慢慢的垂下了。


    “不去醫院了,新之,你告訴術生地址。”


    “鍾哥!”於新之和紀術生都看著他。


    “今天太晚了,也隻能做簡單的檢查,明天我帶她去醫院,吃什麽藥,新之你大概知道吧,先去藥店。”


    “不用,常吃的藥都有。”


    “行,你先別說話了,歇會,到家叫你。”


    紀術生重新規劃路線往回走。


    身體突然騰空,葉煥驚醒,她沒想到自己睡著了。


    “放我下了,我自己走。”


    “別動,馬上就到了。”鍾嚴加快腳步爬上三樓。


    “現在能放我下來了吧。”


    歇了一下,葉煥恢複了些力氣,她不知道自己小臉煞白,覺得鍾嚴有些大驚小怪。


    鍾嚴把她放下後,她直接走向臥室,鍾嚴怕她又像上次一樣閉門不出,想跟著進去,隻換來了兩道詫異的目光。


    “藥在哪兒呢?吃了藥再休息。”


    “在電視櫃下麵,我換件衣服。”


    唉,真是鍥而不舍啊,葉煥有些無奈。


    “你換完快出來。”


    鍾嚴把藥箱拿出來,招呼於新之看看藥效,自己則去燒了壺水。


    把從裏到外的衣服都換了,又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葉煥覺得渾身酸痛,仿佛被看不見的野獸撕扯,四肢百骸都失去了力氣,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水燒開了,鍾嚴把於新之挑出來的藥認真研究一遍,又將藥箱裏的其他藥品查看了一遍。


    葉煥還是沒出來,直到一陣敲門聲將她驚醒。


    “葉沐,葉沐。”


    葉煥歎了口氣,勉強支撐著身體起來,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出去鍾嚴就能破門而入。


    “你沒事吧?”燈光下,她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事,有點累了。”藥都放在茶幾上,葉煥坐過去,伸手去拿止痛的藥。


    鍾嚴快一步將藥拿走,並且每種都按計量數好,於新之將水杯塞到她手裏,儼然把她當成病號。


    鍾嚴手裏一把藥,葉煥沒有質疑,直接接過來,胃已經不疼了,感覺空落落的。


    反倒是身上疼得渾身乏力,她覺得自己隻要吃一片止痛的就好,但,他們不會允許的,沒有把她強押去醫院,已經是最大容忍了。


    吃過藥,鍾嚴覺得葉煥好像在打擺子。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葉煥抱住自己,搖搖頭。


    “去醫院吧。”鍾嚴伸手就要去抱她。


    “你回去吧,我想睡會。”


    手上的動作沒停,鍾嚴又把葉煥抱起來,不由分說的抱到床上。


    “睡吧,你睡著了,我就走。”


    真是個執拗的姑娘。


    在酒吧後巷,她對著自己說狠話,就是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吧。


    這樣的性子,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他憐惜的摸摸葉煥的頭,剛剛睫毛還在輕顫,隻幾分鍾就睡著了,鍾嚴俯下身,輕輕落下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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