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清念側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他單膝跪地,手腕被繩子磨的有些泛紅,濃密的眼睫垂下,薄唇微抿,形狀漂亮。


    這人…好看的過分。


    並且他身上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


    係統側過身擋住她的視線。


    “宿主你信我啊,你醒了之後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了。”


    弗清念搖搖頭:


    “我不會後悔的,而且我不一定是你說的那個人。”


    她抬手將擋住她的係統推開,走到北灼言麵前。


    弗清念抓著他的胳膊將人扶起來,將他手腕上的繩子解開。


    她看了眼拴住他腳腕的鎖鏈,下巴輕揚。


    “把這個給他解開。”


    “小姐是要選他?”錦兒有些猶豫地問道。


    這人模樣雖然是一頂一的好,但看起來實在是危險,況且如今還不太聽話。


    弗清念頷首。


    “解開吧。”


    劉婆子也有些猶豫:“大小姐,這人不好管教,就這樣解開,萬一傷到您……”


    弗清念皺眉:“我說解開,聽不懂?”


    話落,她伸手捏住了男人的下巴,略微下按,讓他低頭。


    “你會傷我嗎?”


    北灼言感受著下巴上的軟,少女身上的氣息縈繞,他莫名心跳加速。


    他搖頭,如同被蠱惑了一般緩緩開口。


    “不會。”


    弗清念收回手,看向身旁的兩人。


    錦兒麵對著少女溫溫涼涼的眼眸,不敢再勸。


    劉婆子也動作麻利的解開了北灼言腳上的鎖鏈。


    重擔消失,北灼言不自覺地轉了轉腳腕,腳上細密的紅痕露出。


    弗清念看了兩眼,吩咐道:“帶他去梳洗。”


    錦兒連忙點頭,她不太敢直視男人的眼睛,於是低著頭靠近。


    “公子跟我來吧。”


    北灼言聞言看了眼少女,卻見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並沒有多餘的視線。


    莫名的不爽占領心髒。


    他萌生出了要跟上去的想法。


    但剛邁出去半步就被錦兒叫住。


    “公子快些去沐浴吧,小姐喜歡幹淨,你這樣可討不了小姐的歡心。”


    “既然小姐選中了你,你以後就是小姐的男寵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做,一切都要以小姐為主。”


    錦兒一臉認真的叮囑著。


    “小姐心善又大方,若是伺候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說不定就幫你把奴籍抹除,一步登天也是有可能的。”


    錦兒說了半天,北灼言一個字都沒聽見,隻有一句——你是小姐的男寵,深深刻在了腦海裏。


    錦兒眼睜睜看著剛剛還一臉不爽的男人此刻突然紅了臉。


    “帶我去。”


    “啊?”錦兒一臉懵。


    北灼言收起蕩漾的思緒,涼涼地瞥了眼她。


    “帶我去沐浴。”


    錦兒暈乎乎地點頭,轉身帶路。


    臨近淨室她才回神。


    不是,這人真的桀驁不馴嗎?


    他看起來…乖的要命啊!


    嘶,肯定是小姐的魅力太大了。


    “到了,把自己洗幹淨點,不然被小姐丟出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


    另一邊。


    弗清念和係統大眼瞪小眼。


    係統苦口婆心地勸說:


    “宿主,你一定要離他遠一點,千萬千萬不能被那個狗男人玷汙了。”


    “為什麽?”弗清念拿了一個橘子剝著,“他是我的男寵,為什麽要離遠點。”


    “又怎麽能說是玷汙。”


    係統:……


    完蛋了。


    宿主這下是徹底接受如今的身份了。


    在這樣下去,她就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它仔細感知過這片區域,這裏似乎存在著某種能修改記憶的力量,所有進入這裏的人都會把自己當成這裏的人。


    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深信不疑。


    直到徹底淪為這個小鎮裏的一員。


    而宿主那樣無欲無求的人,如今居然都能相信自己會養男寵。


    多麽可怕……


    鬼知道從她嘴裏說出男寵兩個字的時候,它的心情有多炸裂。


    係統扭曲著一張臉。


    “三天!你不是給我三天時間叫你記起來嗎,那這三天你得聽我的安排。”


    “第一,你哪裏都不要去,我要去找幫你恢複記憶的辦法。”


    “第二,你現在不許收男寵,你要守身如玉。”


    弗清念疑惑地挑眉。


    “第一條我能理解,也可以辦到。”


    “但養男寵和找記憶有什麽必要關係嗎?收男寵耽誤我恢複記憶了?”


    係統一噎,但緊接著破口大罵。


    “有關係!”


    “我這是在保護你,你懂不懂啊!”


    “你就那麽著急,一天都等不了嗎?”


    “你不能和他 嗶——,也不能 嗶——……”


    “總之,你這三天,要按我說的做,一定一定不能被碰到一根汗毛。”


    弗清念:?


    那詭異的電流聲是什麽東西?


    它說了些什麽啊,她怎麽什麽都沒聽見。


    她很想開口問問,但又見到白鳥一副快要被氣暈過去的模樣,她默默咽了回去。


    “好,我知道了。”


    係統不放心地叮囑道:


    “這三天不許收男寵,一切等我回來。”


    弗清念一臉嚴肅,就差發誓了。


    “好。”


    係統見狀終於欣慰的點頭。


    “那我走了啊。”


    弗清念目送白鳥離開,直到消失在天邊。


    她將剛剛剝好的橘子送到嘴裏,但隻嚼了兩口就頓住了。


    好難吃。


    弗清念默默將剩餘的橘子放回了桌子上。


    叩叩——


    門外傳來敲門聲,錦兒的聲音傳來。


    “小姐,人已經送回來了。”


    “進。”


    錦兒領著人走了進來。


    沐浴過後,北灼言身上傳來陣陣清香和一股獨特的味道。


    像是被太陽曬過後的明媚。


    弗清念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兩眼。


    就見他站的筆直,整個人緊繃著。


    頭發半束著,恰好露出耳朵,那裏通紅一片。


    嗯……紅?


    沐浴的水太熱了嗎……


    這些人怎麽辦事的,這種小事都能出錯。


    弗清念不自覺地看向錦兒,眼裏隱隱不悅。


    莫名收到一個責怪眼神,錦兒一臉疑惑,摸不清頭腦。


    但她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哪裏出了問題,隻能小心翼翼地開口。


    “小姐,公子的東西的已經開始置辦了,就是不知…他的房間您要如何安排?”


    “讓他住在我旁邊的房間。”


    “好。”錦兒點點頭,“那小姐,沒什麽事情奴婢就不擾您了…”


    眼看錦兒要離開,弗清念腦海裏突然想起係統的話來。


    她捏了捏眉心。


    “等等。”


    “還是把他安排到守禦軒去吧。”


    錦兒一愣,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守禦軒……


    那裏不是護衛們住的地方嗎……


    “小姐,那裏離您的棠溪閣太遠了,暖床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


    弗清念聽到暖床兩個字僵硬一瞬。


    “不用他…暖床。”


    “他不是男寵。”


    北灼言聞言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凳子上的少女。


    弗清念被他那一臉——你這個負心漢的表情看的一臉懵。


    錦兒的表情也滿是錯愕。


    “不是男寵?那是什麽?”


    小姐怎麽突然變卦了,剛剛還不是一副很喜歡的模樣嗎。


    弗清念避開北灼言的視線。


    “是…護衛。”


    “我不是護衛。”


    弗清念話音剛落,男人低沉的聲音就緊跟著響起。


    北灼言緊緊盯著少女,目光仿佛要將人盯穿。


    “我不當護衛。”


    護衛哪有男寵來的親密。


    他才不要當八竿子打不著的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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