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怎麽回事?”羨君被衝到了一個淺灘上,“嘩”的一聲相忘也被衝了過來,羨君見相忘也被衝的狼狽不堪,不由好笑道,“相忘,沒想到你也有這麽衣冠不整的時候。”


    相忘喝道,“閉嘴!”相忘見遠處長著蘆葦,捏個法指幾片蘆葦葉飛過來,再施個變形咒,蘆葦葉立馬變成了毛巾和浴袍,相忘遞給羨君,羨君接過笑道,“多謝相忘兄!”


    兄弟兩個打量周圍,才發現處在一個地下峽穀,雖處地下,但似乎有光芒隱隱約約透來,竟有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之感。


    羨君道,“相忘,這不知曾經是哪位前輩的修仙場所,咱們誤打誤撞的進來了。”


    相忘警惕看著周圍,“誤打誤撞還不好說,此處是否安全也不好說。”


    羨君笑道,“相忘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別那麽緊張嘛。”


    “說的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關鍵還是看自身如何化解了。”


    聲音隱隱約約傳來,似乎在虛無之外,又似乎近在咫尺,“誰!”兄弟兩個背靠背,成禦敵狀。


    隻見洞中光粒聚集,顯現出一個人影,說是幽靈卻具有更加具體的形象,但跟活人相比卻無一絲血色,宛若回光返照之人。


    那人開口道,“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有緣人了。”


    相忘道,“你是誰?”


    “獨孤毋。”


    “啊!”相忘和羨君同時驚呼。


    獨孤毋笑道,“百年前我就已經殞身,隻不過心中有憾故魂魄一直未散去。”


    聽到此處相忘和羨君才稍微放下心來,相忘道,“前輩找我們二人前來是為了玄英吧。”


    獨孤毋道,“不錯,我感應到了你身上所帶的玄英。”


    相忘握緊乾坤袋道,“前輩魂魄久位散去,可是想借著玄英碎片再做一番大事?”


    獨孤毋笑道,“世人都傳獨孤毋是禍亂九州的大魔頭,連帶獨孤家族也一起被剿滅,倘若我真想要借著玄英碎片作亂,現在就不會心平氣和你們二位說話了,早就動手搶奪了。”


    羨君笑道,“前輩既說我們是有緣人,那找我們來到底所謂何事?”


    獨孤毋道,“要從百年前說起,百年前我立下宏願,鏟奸扶弱,後來無意間得知祖上代代相傳關於玄英的秘密,後來通過探尋,終於找到了除巴陵之外所有的玄英碎片。”


    相忘和羨君心中驚訝,相互對視一眼,均想獨孤毋果真厲害,憑一己之力竟尋得了所有的碎片,獨孤毋的聲音猶如遠古傳來般飄渺,“玄英乃是千年前惡龍與八位仙師魂魄的結晶,千年來無數人都想找到它,殊不知玄英乃是正邪混合物,稍有不慎則會被反噬,當時我拿到了除巴陵之外所有的玄英碎片,曆經千年玄英終於又完整了,可我想玄英留存於世必定患無窮,於是我便想盡了辦法想把它給毀了。”


    “毀了?!”相忘和羨君同時驚呼。


    獨孤毋道,“不錯,可沒等我毀滅,其他修真之士懼怕玄英落入我們家族,便群起而攻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相忘和羨君聽獨孤毋說的風淡雲輕,但也能猜想到當時的慘狀,獨孤家族修真之人並非泛泛,且有玄英在手,結果整個家族都被剿滅,可見當時其他修真之人下手之狠毒。


    “當時我身負重傷,族人們也死傷殆盡,我攜帶玄英碎片和剩餘的族人逃至南召,在三江口遭遇伏擊。除我之外其他族人全部殞身,可我也依舊沒躲過一劫,最終寡不敵眾,玄英被搶去我也身死殞身。可我殞身後因對玄英還有執念,魂魄卻並未散去,而是隨著水流飄蕩之此處,百年來慢慢聚神凝氣,終於化成了精魄,後來通過殘留在玄英上的記憶,慢慢得知玄英被搶走之後,他們將玄英分割成了三塊,重新至於封印之地,而巴陵的那塊卻始終沒人得到。”


    聽到此處羨君問道,“前輩將我們找來,可是要我們代替您將玄英重新聚起?”


    獨孤毋笑道,“不錯,百年來我已經想出了使用和克製玄英的辦法,我現在將其中法門傳給你們,不過毀滅玄英的咒術得二人合力才能完成,而且。”


    “而且什麽?”相忘和羨君同時問道。


    “玄英有靈,到時候倘若不願意被毀滅,就要看你們的緣分了。”


    相忘鄭重行禮下拜,“晚輩定當完成前輩遺命。”


    羨君見狀也忙行禮下拜,獨孤毋微笑點頭,便將咒術一一傳給相忘和羨君,傳到最後讓二人伸出手,將毀滅之法也傳給兩人,傳完之後又教給兩人一幅卷軸道,“這是三塊玄英碎片所在地形圖,巴陵的那塊具體位置我也不太清楚,但願你們能完成我的遺憾。”說著說著,獨孤毋的身體開始逐漸消失。


    相忘和羨君驚道,“前輩!”


    獨孤毋笑道,“曆經百年,我的殘魂能夠堅持到今天已經是極限,現在托付給你們,我就沒有遺憾了,相忘,羨君,拜托了!”“了”字尚未說完,獨孤毋便化作清風而散。


    相忘再次下拜,鄭重道,“晚輩定竭盡全力化除玄英之禍。”羨君也隨即下拜。


    羨君環顧四周問道,“相忘,你說這下子咱們怎麽出去呢?”


    相忘道,“你還記得齊老師教我們的避水咒嗎?”


    羨君道,“對,就用避水咒。”


    當下兩人運氣施咒隨即跳入水中,在水中摸索了一會兒尋得一條小路,沿小路往上出了水麵離了涵洞。


    “呼!”一出水麵羨君便場呼一口氣,此刻夜色漸散,東方微亮,羨君道,“相忘兄,咱們不如就在這湊合眯一下,去慈濟院估計擾得他們不得安寧。”


    相忘點頭,當下兄弟兩個相互倚背在樹林淺寐,不多時天既淺白,兄弟兩個忙起了身,朝慈濟院走去。


    剛到慈濟院門口,隻見章兮與拿著喇叭正在隔壁的女院督促女生們起床早讀,羨君拿起手表一看發現此時才淩晨6點,羨君不免感慨,“昨天才到,身體又不是特別好,學姐這麽早就開始工作了。”


    相忘道,“昨天來江坪的時候聽說江坪女院的作息時間是出了名的,爭分奪秒搞學習。”


    羨君感慨道,“就為了大考,這也太不要命了。”


    相忘正色道,“對於大山裏的孩子來說,大考是唯一改變命運的途徑,章姨堅守在這就是為了讓女孩們不再重複祖輩的命運。”


    羨君向相忘行禮道,“相忘兄,是我淺薄了。”


    相忘扶住羨君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趁著章兮坐在走廊前的石板上稍事休息的空檔,相忘和羨君趕忙迎上前去,章兮與見到相忘和羨君笑道,“起的挺早的呀,不錯不錯。”


    相忘向章兮與行禮道,“章姨,待會我們就回去了,您多保重。”


    羨君也行禮道,“學姐,您多保重。”


    章兮與顫顫巍巍站起來還禮道,“好好的。”


    兄弟兩人再次鄭重行禮,跟章兮與道了別之後,銀光閃現,兄弟兩禦劍向東北方飛去,清風拂麵,白雲飛過,羨君道,“相忘,有時候真不知道命運如何安排,就像咱們這次來南召的奇遇一樣。”


    相忘道,“修真之人講究順應天命,但又不是安於現狀,隨波逐流,而是迎難而上,章姨和獨孤前輩便是如此。”


    “是呀。”羨君擺弄著卷軸道,“這卷軸就是幅山水畫,而且地名也沒見過,咱們從何處入手呢?”


    “不急,等回了巴陵再仔細研究也不遲。”


    “行吧,對了,相忘,回去就得準備辯論賽的決賽了,沒想到他們幾個還真衝進了決賽。”


    “我也沒想到,會進決賽。”


    “什麽沒想到,相忘,羨君。”隻聽從高空傳來呼喊,相忘和羨君抬頭一看乃是嵇瀟丞,嵇瀟丞身著天青色漢服,迎風而立,宛若天神降臨。


    “阿哥。”


    “瀟丞哥!”


    嵇瀟丞笑道,“我聽到聲音耳熟,果然是你們,從南召而來?”


    “是呀,瀟丞哥,你不知道這次我們去南召可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事情……”


    見羨君又開始滔滔不絕,相忘丟給他一個白眼,嵇瀟丞瞥到不禁莞爾。聽羨君說完,嵇瀟丞翻動卷軸沉思了一會兒將卷軸遞給羨君道,“看來這是天意,讓你們遇到獨孤前輩,既如此,你們可得完成前輩遺願。”


    羨君接卷軸道,“瀟丞哥似乎對獨孤前輩並不反感。”


    嵇瀟丞笑道,“為何反感?百年前的事又有誰說的清楚?古往今來的事都是人雲亦雲,孰真孰假又有誰說的清楚。”


    羨君道,“瀟丞哥果然是謙謙君子,不拘小節,灑脫獨到,相忘,學著點。”


    “閉嘴!”


    “切!”


    “哼!”


    “哈哈,你們兩個呀。”


    “對了,瀟丞哥,您怎麽會在此?”


    嵇瀟丞道,“西北處出現了邪祟,那邊的道友發出求援,故而前去相助。”


    “瀟丞哥果真是吾輩之楷模。”


    說笑間過了朱提,臨近荊楚,相忘道,“十年前那次夜襲到底是什麽人?他們為何會知道巴陵有玄英呢?”


    嵇瀟丞輕撫玉簫沉吟道,“事後多方查探,也沒探知那夥人到底從何處而來,之前以為是獨孤家族的殘餘,但現在聽你們二人在南召所見所聞,看來並不是,這可倒奇了。”


    羨君道,“無妨,現在我們有了地圖,可以去找三塊玄英碎片,再把巴陵的這塊找到就可以了。”


    相忘懟道,“哪有這麽簡單。”


    羨君回懟道,“複雜問題簡單化,然後再處理掉不就行了,小呆瓜!”


    相忘正想罵回去卻瞟到嵇瀟丞在偷笑便問道,“阿哥,怎麽了?”


    嵇瀟丞笑道,“我是在笑相忘開朗了不少,以前能說一個字堅絕對不多說兩個字,羨君,這都是你的功勞呀。”


    羨君嘻嘻一笑,抱拳行禮,相忘急道,“阿哥,這家夥一天到晚聒噪的很,我都快煩死了。”


    嵇瀟丞笑而不語,羨君故作生氣狀道,“整天跟個鋸嘴葫蘆一樣,一句話都不說,我再不說這日子咋過的下去?”


    相忘氣急道,“誰要跟你過日子!”


    “哈哈,這樣就很好。”


    銀光閃現,三人在雲夢台停下,立即向齊孟說明了經過,齊孟沉吟道,“看來與你們二人有極大的緣分,此件事便交給你們二人,這件事除了我跟瀟丞之外可還和他人說起?”


    羨君道,“除老師和瀟丞哥,再未與他人說起。”


    齊孟道,“這便是了,沒必要再跟其他人說起,難保獨孤毋和其家族的悲劇不會再次上演。”


    羨君道,“不至於吧。”


    齊孟正色道,“我們沒生活在一個和平的時代,不過有幸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九州好不容易得來和平,倘若因為玄英重新陷入動蕩豈非是罪過,而且百年前修真界對獨孤毋群起而攻之,倘若你們真能尋得所有玄英碎片難保凶多吉少。”


    相忘鄭重行禮道,“學生明白。”


    羨君也行禮道,“定當銘記在心。”


    齊孟道,“也沒必要太過緊張,畢竟現在不是百年前獨孤毋所處的那個時代了,南湖在,巴陵在,不怕那些歪門邪道。”


    嵇瀟丞笑道,“從南召飛回來必定累了,你們快去吃飯休息下吧,我跟齊老師還有事要說。”


    相忘和羨君行禮告退,待兩人走後齊孟問道,“西北方出現邪祟與往年有何不同?”


    嵇瀟丞道,“有所同也有所不同。”


    “何解?”


    “西北方出現的邪祟不似邪魔作祟,倒似人為所致。”


    “西北修真者使用邪法?”


    “這次我過去協助他們,發現西北內鬥厲害,此次的邪祟便是他們內鬥導致的,我擔心會不會禍及荊楚。”


    “應該不會,西北離荊楚還有點距離,平息了邪祟就好。”


    齊孟見嵇瀟丞似在努捏,便問道,“瀟丞,可還有什麽事?”


    嵇瀟丞笑道,“也沒什麽大事,隻是見到相忘在羨君的影響下開朗了不少,覺得開心。”


    齊孟似有不屑道,“好好的孩子被帶成了這樣,你還覺得開心。”


    嵇瀟丞柔聲道,“學姐,相忘這孩子從小是咱們看著長大的,因為家庭的原因,他這個年紀的男孩該有的活潑和外向他都沒有,羨君活潑開朗把相忘帶一帶也是好的。”


    齊孟聽了沉默不語,隨即道,“也是,我看常羨君這孩子跟你甄學姐年輕的時候簡直一模一樣,相忘倒不怎麽像華瓊。”


    嵇瀟丞笑道,“那倒是,羨君這古靈精怪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甄學姐,相忘這老成持重的樣子倒跟學姐您當年有幾分相似,不過也是,相忘是您一手帶出來的。”


    齊孟笑道,“我看不止相忘,連你也學的跟常羨君一樣油嘴滑舌了。”


    嵇瀟丞笑而不語,雲夢淺笑過,清風送客來,哪管他日事,自在此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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