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下了床,走去開門。


    門外是史比特瓦根和刺青。


    史比特瓦根穿著棕色格紋西裝,手裏拄著拐杖。


    刺青站在旁邊,拿著個大袋子。


    找她是有什麽事嗎?


    沒想到會大早上見到這兩人,尤菲露出乖巧的笑:“早上好。”


    “早上好。”史比特瓦根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手還疼嗎?要不要讓醫生再看看?”


    刺青也跟著進來了。


    他打量了一下尤菲,見她麵色紅潤,咧嘴一笑:“上帝保佑,你看起來好多了。”


    這輩子不提,尤菲前世可是個守法公民,跟黑幫接觸心裏總是毛毛的。


    做任務的時候還好,畢竟隻是個打零工的,但麵對黑幫的關心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尤菲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點:“謝謝,我的手已經沒那麽疼了。”


    “那就好。”史比特瓦根單手拿起椅子,搬到壁爐旁邊,“今天可真冷啊。”


    壁爐燒了一晚上,雖然還沒熄滅,但火已經不旺了,坐在旁邊也不怎麽熱。


    “尤菲,你受傷了好好休息,煤沒多少錢,不用省的。”刺青蹲到壁爐前,往裏添了點煤,火很快旺了起來。


    尤菲離壁爐比較遠,但也能感受到火焰的溫暖。


    她點頭道:“我會的,真是太感謝了。”


    刺青又給壁爐鏟了下灰,才站起身,把手裏的袋子放到尤菲身前:“我和老大一起買的,聽說女孩子喜歡吃這些。”


    尤菲低頭看了看。


    裏麵有很多糖果,目測有水果糖、巧克力、奶糖等等。包裝鮮豔可愛,看著確實受女孩子歡迎。


    史比特瓦根挑了挑眉:“傷口疼的時候吃一點,就沒那麽疼了。”


    尤菲揚起一個笑:“謝謝,我很喜歡吃糖。”


    接著,史比特瓦根和刺青又關心了一下尤菲的傷勢,見確實沒什麽事,才放下心來。


    “尤菲,這次真的謝謝你了,要是沒你,我們老大就得被狗咬死了。”


    刺青一臉佩服,豎起大拇指。


    “中了彈還能扛一個男人跑那麽久,這個毅力……真是太強了!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那時我見到你扛著老大出來,還以為是在做夢呢……”


    刺青真的很開心。


    那時一片漆黑,又到處是雜音,他光顧著跑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這麽驚險的事情。


    幸好有尤菲在,這次的任務不僅完成了,老大也安全回來了。


    幫派有了錢,兄弟們的日子好過了很多。


    約翰給父親買了藥;詹姆斯的老婆孩子能夠吃飽穿暖;湯姆也有了張舒適的輪椅……


    史比特瓦根看著尤菲:“尤菲,謝謝你救了我一命。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都盡管說。”


    少年深棕色的眼眸仿佛亮著光,看起來十分真誠。


    尤菲點頭應下:“好,我會的。”


    這兩人態度的變化,應該是因為她救了史比特瓦根。


    至於是不是什麽陰謀……


    她一個小屁孩,除了有點錢,也沒什麽可圖的吧?


    而且,那時史比特瓦根也救了自己一次,看著人還不錯。


    雖然她推測他們沒惡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尤菲覺得,交往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刺青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似乎是去忙幫派的事。


    房間裏隻剩下史比特瓦根和尤菲。


    史比特瓦根烤著火,和尤菲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尤菲很想吃那袋糖,但迪奧之前千叮萬囑,叫她別亂吃人家的東西,隻能拚命忍耐。


    忽地,史比特瓦根轉換了話題。


    “尤菲,如果,我說如果……迪奧有著你沒見過的一麵的話,你會怎麽辦?”


    尤菲歪了歪腦袋:“什麽沒見過的一麵?我和他一起長大,他拉屎我都見過。”


    史比特瓦根嘴角抽搐,揉了揉眉心,沉默了。


    房間陷入尷尬的寂靜。


    是不是說錯話了?


    尤菲絞著手指,思考要說點什麽補救。


    “算了,我跟你直說吧。”


    史比特瓦根歎息一聲。


    “可能聽起來像挑撥,又或者像粗劣的謊言……”


    尤菲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你說。”


    史比特瓦根坐直身體,語氣鄭重:“我能聞出人的好壞。”


    “什麽?”


    “人有各種各樣的性格,有的是好人,有的是壞人,有的是不好不壞的人……而我,能聞出對方是哪種人。比如你的話,就是不好不壞的那種。”


    尤菲不明覺厲:“哦……”


    史比特瓦根觀察著尤菲的表情:“你覺得,迪奧是哪種人?”


    “呃……”尤菲回憶了一下和迪奧的日常,“不好不壞?”


    史比特瓦根搖了搖頭,眼神晦澀:“不好說,我第一次碰見他那樣的人……也許,‘天生壞種’這個詞,能搭上一點邊。”


    天生壞種?


    尤菲呆了一下,連忙開口:“迪奧他有點調皮,但真的是個好孩子。對不起,昨天他態度不怎麽好,我替他道歉……”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史比特瓦根打斷尤菲的道歉,歎了口氣。


    “迪奧他……不是個普通的孩子。你最好有所準備。”


    尤菲聽得一愣一愣的,捏著手指,想著要怎麽糊弄過這個話題。


    史比特瓦根似乎看出了什麽。


    他直視尤菲的眼睛,放軟聲音:“你是我的恩人,我不希望你出事。”


    史比特瓦根說得很誠懇,誠懇到尤菲感覺他的超能力應該是真的。


    尤菲咬著唇,不禁認真思考起史比特瓦根的話。


    許久。


    尤菲說出了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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