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探監的不止有看守,還有另外三個人。其中之一是鄭建軍,另外兩個,一個是我久別重逢的母親,另一位則是孫秀孫阿姨。母親和孫阿姨都身著公安製服,白色帽子、白色上衣搭配藍色褲子和黑色皮鞋。孫阿姨麵帶喜悅之色,而母親早已淚流滿麵,但她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哭聲。看到這一幕,我立刻站起身來,結果像章薈儒一樣,頭部猛地撞上了上鋪的床板,發出“嘣”的一聲響。盡管疼痛難忍,我還是強忍著疼,想要開口說話,但這時母親伸出手在胸前輕輕搖晃,表示讓我不要說話。我隻能揉著腦袋,呆呆地望著她們。


    看守打開門說道:“孫科長,張組長,鄭大隊長,胡易天在這裏。”說完閃身讓開。鄭建軍和他握了握手說道:“謝謝曹所長。讓您費心了。”


    看守看了看手表,然後說道:“你們真的不需要用探視室嗎?”鄭建軍笑著說:“不用,這裏就可以。謝謝了。”曹所長笑道:“您客氣了,有事您們說話。”說完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鄭建軍,然後轉向母親,想問問家裏的情況。但母親啥話也沒有說,上來一把抱住我。一邊哭一邊拍打著我說道:“你個死孩子,都告訴你了,下火車叫上你父親,叫上你父親。你怎麽主意就這麽正呢?自己一個人就下去了。你這一下子失蹤了,你父親的頭發都白了,他帶著你姐在大山裏找了你一個月,一路上的人屍狼屍不少,嚇壞了你父親,你父親說他們追蹤到一處,指南針都亂轉的地方。就沒有你的蹤跡了。實在找不到才回來了。你李叔孫姨為了找你幾乎找遍整個秦嶺沿線的村寨。這麽長的時間你去哪了?”孫姨眼睛也紅紅的過來輕輕拍打著母親的後背。母親鬆開我仔仔細細地觀察我。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你看看,瘦成這個樣子!在外麵肯定吃了不少苦吧?”母親心疼地說道。我搖了搖頭,輕聲安慰道:“母親,我沒事的。隻是讓你們擔心了……”說著,我也不禁哽咽起來。孫姨遞給母親一個手絹,然後輕輕拍著我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回來就好。你不知道啊,你媽媽天天在家念叨你,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回來了。以後可不能再亂跑了,知道嗎?”我點點頭,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這時,母親擦了擦眼淚,對我說:“兒子,不管發生什麽事,家永遠都是你的避風港。隻要有家人在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用力地點點頭,感受著母親的溫暖和關懷。雖然經曆了許多困難,但這一刻,我感到無比幸福。母親又說道:“兒啊!你長壯了,也長高了。這段時間你都經曆了什麽啊?”我也沒有忍住一直在哭。孫阿姨拉了拉母親在床邊坐下。也把拉過去坐下,說道:“小天啊!你李叔和你父親都去了南方,暫時回來不了,他們要是知道找到你了。肯定會非常高興,隻是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找到你。”


    “你去哪裏了?為什麽怎麽找你都找不到。”


    “我當時為了逃跑,在森林裏也不管不顧的,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到了父親說的那個地方,地上陷了個洞,我們一下就掉進去了。在洞裏我遇到了我師父。當時師父的族人正生著病,他出來尋藥救了我,帶我回去後,他的族人相繼死去,他又一次出山找藥,就再也沒有回來,我這才出山的。”這是我們一早就編好的瞎話。


    鄭建軍麵色凝重地看著我,目光從我的母親身上掃過,然後轉向孫姨,語氣沉重地說:“孫科長,張組長,從前幾天有人看到小天開始,到昨天晚上,微縣就死了二十七個人。”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仿佛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重量。


    鄭建軍緩緩走到對麵床邊坐下,他的眼神緊緊盯著我,仿佛要透過我的眼睛看穿我的內心。他接著說:“小天,現在外麵已經死了二十七個人了。根據我們的調查結果顯示,其中與你們有直接和間接接觸的死了十六個人,而沒有接觸的死者家屬則死了十一人。這些人都是在遇到你和另一個女娃之後才死去的,那麽,現在那個女娃在哪裏呢?”


    聽到這裏,母親和孫姨驚訝地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我問道:“小天,你還和誰在一起?”她們的臉上充滿了擔憂和困惑,似乎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感到震驚不已。


    “我師姐千機雪,我師父的女兒,也是她把我帶出森林的。現在她應該在外麵等著我呢?”我對他們說。


    鄭建軍就這麽看著我,見我對死了二十七個人既不驚訝也毫不在意,便露出懷疑的神色。冷冷的說道:“小天,你是知道外麵死了那麽多人的?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剛被帶進來的時候,外麵才死了七八個人。現在可是死了二十七個人。你不覺得凶手殘忍且冷酷無情嗎?小天,你知道我們為什麽不去探視室裏見你嗎?就是因為我們的談話內容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母親也在這裏,我希望我們能開誠布公地聊聊,我不會害你的。”鄭建軍露出一臉誠懇的表情。


    “鄭叔叔,我怎麽知道的啊?昨天這個監室放出去的兩個人,來探視我說了外麵的情況。是誰探視的你們這也有記錄,前兩天晚上的鞭炮聲,相信你也聽到了。不管誰殺的,我都認為是為民除害大快人心。隻是用的方法太過了而已。難道你不認為他們死有餘辜嗎?我師父說了,一個地方的民心不穩定,必須做到懲惡揚善,這裏的惡包括一切不公正。”


    聽到我的話,母親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你師父是什麽人?都教了你些什麽東西?”她急切地問道。


    我如實回答:“我師父是千機宗的宗主千機無痕。師父還沒來不及教我些什麽,他就失蹤了。我和師姐便匆匆離開了那裏。”事實上,師父隻給我看了一卷竹簡,並傳授了我一半的修為。確實沒有教我太多其他的東西。


    這時,鄭建軍突然開口問道:“你師父有沒有教你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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