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慢慢升起,曼德河蜿蜒著流向南方,河麵上閃爍的微光,好似鍛冶中的黃金。


    多米利克的營帳處在環牆的中央,地勢最高的位置。


    昨夜,瓊恩·萊特帶來了苦橋的最新消息……


    因此,多米利克不得不重新規劃作戰計劃了。


    原本他是想趁著苦橋內訌,人心慌亂之際,來個渾水摸魚,拉攏、瓦解、打壓……


    可提利爾家族的反應之快超出他的預計,竟然以雷霆之勢鎮壓了苦橋的叛亂,這讓多米利克的如意算盤都落空了。


    想來“充氣魚”梅斯·提利爾肯定沒有這種手段,背後沒準是那位“荊棘女王”奧蓮娜·雷德溫夫人的主意。


    苦橋的局勢一旦穩定,多米利克就不好貿然湊過去挨打。


    一者他的軍隊數量,沒有河灣風暴地聯軍多;二者這裏是河灣境內,補給各方麵都不如對方便捷。


    多米利克隻得暫時將心思按捺下來,慢慢等待、尋求戰機……


    他走出營帳,欣賞起這片廢棄城堡的大好風光。


    遠方的地平線上,山脈好似雄渾的陰影,一片接一片,直至變得灰白模糊。


    附近是一片無比遼闊、盤根錯節的密林,撒下成千上萬暗綠的影子,


    其中點綴著幾處紅色,那是擠開鬆樹或哨兵樹的魚梁木,偶爾浮現的黃,則是幾株開始成熟的闊葉煙草。


    朔風吹起,多米利克聽見遠比他年邁的枝葉,在呻吟歎息。


    千百片樹葉集體舞蹈,一時之間,遠處的森林似乎化為深綠的海洋,風暴流轉,不得寧息,恒同日月,難以揣測。


    就在多米利克陷入大自然的宏偉壯觀之時,耳邊傳來一聲悅耳的聲音。


    “主人,我回來了。”


    時隔一個多月,貼身侍衛貝妮塔又出現在多米利克麵前。


    她雙手握在小腹處,彎腰行禮道。


    依然是那副兜帽長袍的模樣,長袍的顏色稍深,顯得貝妮塔肌膚白膩,形成鮮明的層次感。


    同時也將貼身侍衛玲瓏有致的身軀,襯托的十分飽滿,實在很容易讓人挑起別樣的情緒。


    多米利克腦海中,已經自動浮現出她不著寸縷的模樣了……


    論身材及偉岸程度,貝妮塔和薇爾菲德大致屬於同一水準。


    不過因為接受過刺客訓練的原因,貝妮塔身體的彈性和柔韌性,遠遠勝過後者,很輕易的就能作出一字馬……等高難動作。


    “主人,您交給我的任務,已經辦妥了。”


    貝妮塔挺起腰,長袍被某個部位高高的頂起。


    “很好!”多米利克收回了在貝妮塔身上的目光,尋思了片刻,還是覺得正事要緊:


    “來我營帳裏,仔細說說。”他舔了舔嘴角。


    “嗯。”貝妮塔隨口應了一聲,毫不設防地跟著他走了進去。


    “主人!”


    剛進帳篷,貼身侍衛就遭到了自己主人的突然襲擊。


    多米利克徑直把貝妮塔拉到懷裏,然後伸手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呀……”


    貝妮塔意外之下發出了一聲嬌呼,雙手摟住多米利克的後頸,好像擔心摔下去一般。


    “別大呼小叫,讓人聽到就不好了。”多米利克湊到貝妮塔耳邊說,而後徑直把她扔到床鋪上。


    可能是小別勝新婚吧!


    在多米利克眼中,貝妮塔的嬌俏臉蛋和脖頸上露出的肌膚,似乎變得更加白淨光滑,豐滿的糧倉、有著柔韌感覺的腰部線條,讓她充滿了誘惑。


    “洗過澡了?”多米利克能聞到她身上剛剛沐浴過的清香。


    營地裏洗澡很不方便,貝妮塔來見他之前,應該特地在不遠處的河流裏洗過澡。


    “嗯。”


    貝妮塔麵紅耳赤的應了一聲,這等於變相承認她對某種事也有所期待。


    “難怪香噴噴的。”


    多米利克有一顆溫和而細致的、如同射手的敏銳的心。


    但在行動上,他又完全表現出作為征服者的一麵,簡單、粗暴、直接。


    “這段日子,我很想你。”


    多米利克對懷裏的貝妮塔說,聲音火熱而饑渴。


    他充滿力量的手臂,聲音裏的熱度,目光裏的神色。


    每一個地方、每一個細節,都帶著別樣的感覺,好像要吃了自己的貼身侍衛一樣。


    貝妮塔臉上湧起一抹不正常的紅暈。


    沒有任何的挑逗和曖昧的動作,她的身子便已經軟了,聲音裏帶著慌張和柔軟:


    “主人,馬圖斯·羅宛伯爵的女兒,已經被我們秘密軟禁起來了,隨時等待您的發落……”


    貝妮塔雖然有些意亂神迷,但絲毫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金樹城的羅宛家族,起源於“青手”加爾斯之女“金樹”羅宛,是河灣地最重要的貴族之一,家族的封地包括河灣地北部的大部分領土。


    “青手”加爾斯,也被稱為“綠發”加爾斯,是傳說中的一位先民國王,也被認為是河灣地眾多家族的祖先。


    值得一提的是,河灣地幾乎半數以上的貴族,都是他的後代。


    他的長子加爾斯·園丁建立了園丁家族,並成為了第一任河灣王……


    因此,單從血統上來講,羅宛家族的血脈比“園丁王管家”的提利爾家族,甚至要更加高貴。


    先前在君臨城的時候,多米利克采納了“八爪蜘蛛”瓦裏斯的建議。


    試圖收買部分河灣貴族,達到分化瓦解苦橋聯軍的目的。


    金樹城的馬圖斯·羅宛伯爵,角陵的藍道·塔利伯爵……


    他們都是藍禮和提利爾家族的左膀右臂,一旦他們倒戈,整個河灣風暴地聯軍,就會不攻自破。


    至於為何綁架金樹城馬圖斯·羅宛伯爵的女兒,是為了留後手。


    萬一馬圖斯·羅宛伯爵拒絕投靠多米利克,這招後手就會被用上。


    “聽說這位金樹城伯爵的女兒和一名吟遊詩人上了床?”


    多米利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是的,那位吟遊詩人堅持說:是伯爵女兒自己脫光了等他,還幫他進了房間。但伯爵女兒矢口否認,聲稱自己是被強、暴的。”


    貝妮塔媚眼如絲,聲音甜甜的。


    “那真相是什麽?”多米利克的八卦之魂突然燃起。


    “不知道,不過那名吟遊詩人後來被送到絕境長城當守夜人,如今是您麾下的一名騎士……”貝妮塔蹲了下來。


    “有這回事?”多米利克不禁莞爾,“他叫什麽名字?”


    “好、好像,叫戴利恩。”貝妮塔吞吞吐吐,不確定道。


    “有機會我得好好問一下他,伯爵之女的滋味如何?”多米利克大張騎股義憤填陰地說。


    …………


    和貼身侍衛白日宣泄了一番,多米利克的心情變得輕快無比。


    在貝妮塔的服侍下,他重新走出營帳,讓人在營帳外的一塊石頭上放一個靶子,然後站在八十步開外拿弓箭對著靶子練箭。


    “射箭”這種事,本身很枯燥,尤其在沒有真實目標的情況下。


    搭箭、開弓,對著靶子停止不動。


    良久,一直這樣重複。


    多米利克有時會不停歇地用箭連續射擊靶子,直到箭袋裏的箭矢射光。


    但更多時候,他隻是慢悠悠地拉弓瞄準,很久都不放一箭。


    因為,多米利克在思考時機……


    對苦橋的河灣風暴地聯軍發起攻勢的時機!


    貝妮塔穿好衣服,好奇地看他反複地毫不厭倦地做這樣的事。


    不久,薇爾菲德也來了。


    她沒有去打攪多米利克,隻是和貝妮塔閑聊了起來,說起來兩人都不是“正宮”,又都在為多米利克辦事。


    薇爾菲德負責後勤事項,貝妮塔負責情報工作,倒是有不少話題可聊。


    女仆梅拉妮帶著二號女仆黛絲,送來新鮮牛奶,等多米利克休息的時候可以飲用……


    這時,多米利克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一些圍觀的騎士頓時發出歡呼聲……


    這種類似中世紀的冷兵器戰場上,箭術無疑是冷兵器時代最具有優勢的擊殺手段。


    相比騎士衝前的近戰廝殺,用弓箭不需要冒著被圍攻的危險,也不需要與人拚命,遠距離射殺十分具有優勢,隻要力度和精準。


    隻不過弓箭手訓練繁瑣,要求高。


    頂尖的神射手通常需要從小就開始培養,以達到有利肌肉骨骼的發育效果……


    而多米利克之所以喜歡練習箭術。


    是因為射箭時的高度集中注意力,能讓人保持一種準備待命的好狀態,排除雜念,思維進入一種敏銳卻最直接的模式:


    何時出手,何時放箭?沒有為什麽,就是一種直覺、一個感受。


    在戰場上,同樣如此。


    多米利克就是靠無數次擊中和未擊中的經驗,在戰場上領悟出各種各樣的時機。


    心中不能糾結,不能有絲毫猶豫。


    隻有通達的念頭、順暢的思維,才能把戰爭的藝術發揮到極致……牢牢把握時機。


    就比如他和泰溫·蘭尼斯特公爵的戰鬥,從先前的一係列戰役來看。


    多米利克自問在謀略上,並不比泰溫·蘭尼斯特強。


    但在戰場上,他總能抓住合適的戰機,而後者總是莫名處於一種被動挨打的狀態。


    “赫倫堡之戰”如此,“金牙城之戰”同樣如此。


    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可能跟多米利克善於把握時機有關,而泰溫·蘭尼斯特經驗老道的同時、顧慮得更多,指揮軍隊起來就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


    苦橋,城堡。


    臥室內的壁爐燒得熾熱,陰沉的紅光充滿了空間,顯得詭異而恐怖。


    這原本是卡斯威伯爵的居所,為了讓國王安心靜養,特地騰了出來。


    當藍禮·拜拉席恩醒來時,首先映入眼中的是灰白色的天花板。


    窗外照入的陽光有些刺目,他稍稍閉眼,再睜開,眼前的場景依然沒有變化。


    不是場夢境,他想,我……沒死?


    藍禮覺得腦中像塞了團漿糊,思路比平時慢上許多。


    對了,自己是怎麽受傷的?他仔細回想。


    似乎是被一道影子斬斷了臂膀,失血過多,差點死去……


    藍禮·拜拉席恩嚐試著動了動身體,卻發現隻能搖晃下手指,全身力氣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接著他聽到有人喊了起來,“陛下醒了,快去通知洛拉斯爵士和諸位大人……”


    “百花騎士”洛拉斯第一個趕到,這段時間,他一直衣不解帶的牢牢守護著自己的國王。


    看到藍禮終於醒來,他頓時覺得眼睛發酸,聲音都哽咽了:“……陛下,您終於醒來啦……”


    在看到洛拉斯出現後,藍禮也稍稍鬆了口氣。


    畢竟這是他最信任的人!


    “先前發生了什麽?對了,那道影子,似乎跟史坦尼斯有關……”


    藍禮回想起那晚行刺的影子,跟史坦尼斯的身形別無二致,戴著同樣的王冠。


    “沒錯,正是史坦尼斯的巫術!”


    洛拉斯咬牙切齒道:“準確來說,是他麾下的紅袍女巫施展的巫術……”


    “原來真是我的好哥哥。”


    藍禮幽幽歎了一口氣,“權力的爭鬥,才是這世間最血腥可怖的事,我不該忘記這件事,應該多做防備的。”


    從鬼門關跑回來的藍禮·拜拉席恩,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但對洛拉斯而言,這仍然是他摯愛的人。


    “現在我們在哪裏?”藍禮問道。


    “這裏是苦橋的城堡,卡斯威伯爵特意把臥室騰給您養傷。”


    “這裏的軍隊呢?”藍禮的語氣頗為急切。


    他知道自己國王的身份隻是一個虛影,他真正的權力,來源於河灣和風暴地的軍隊。


    洛拉斯把先前發生的一係列事件慢慢告訴他,包括佛羅倫家族的背棄,大批騎兵投效史坦尼斯,苦橋的軍營也發生了叛亂,好在及時鎮壓……


    “風息堡呢,落到史坦尼斯手裏了?”


    藍禮不安地問,他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了。


    “沒有,我護送您離開時,曾寫信告知科塔奈爵士提防紅袍女巫的巫術,並留給他幾塊‘魔法幹擾石’……”


    “那就好,風息堡還在我們手裏,我們的軍隊雖然損失了一些,但依然是史坦尼斯的數倍,勝利依舊屬於我們!”


    藍禮握住“百花騎士”的手,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紅色。


    “陛下,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洛拉斯硬著頭皮道:


    “‘國王之手’多米利克·波頓宣布您為叛亂稱王的不臣之人,已經率領大軍朝苦橋進發,現在離我們不足三日的路程……”


    “什麽!”


    藍禮·拜拉席恩大驚之下,噴出一口老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遊:恐怖堡的掘秘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執筆之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執筆之狼並收藏權遊:恐怖堡的掘秘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