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團會戰一結束,柳維嘉便轉入麥播作戰環節了。大隊都有兩到三輛鏈軌拖拉機,使她減輕了壓力。但是,她仍然沒有放鬆調度指揮,因為6萬坰麥播作業要在3天完成,那1000輛鏈軌還是不夠用的,一輛鏈軌一天隻能播10坰地,還有一半的任務要靠馬拉犁去完成。全縣有1萬8000多副犁杖,一副一天播半坰,3天是2萬6000坰,還有4000坰會延時播種。


    她把這4000坰定為了製種田,可產出960萬斤麥種,自用200萬斤就夠了,要賣出760萬斤,可以賣760萬元,一個生產隊可增收2300多元。這部分地要先種,平均一個生產隊一坰多地,但必須精耕細作。於是,她4月2號便打響了麥播的第一槍。


    有了3200個掙大隊工資的農技推廣員,使她不用去田間地頭了,但她仍守在電話機前聽著各公社農技站的匯報。


    雲鵬和彭曉東在她辦公室裏找到她時,已經是晌午了,她仍在電話機前守侯著。彭曉東要請她去吃飯,她說:“你們那裏也不種麥子,你來幹什麽?有事說事,我這幾天都離不開這裏。”


    雲鵬見她把彭曉東亮在了那裏,知道她在忙什麽,也知道她的脾氣,心說,這事繞不過她,隻要她打個電話告知林業局就行了,便把栽鬆樹的事說了。


    沒想到柳維嘉聽後卻反常地高興,跟彭曉東說道:“你稍等,我把林業局長找來,他剛上任,讓他請你吃飯,我也參加。”


    雲鵬懵了,林業局換了局長咋沒開常委會呢?是誰頂替了林繼業?便問她:“誰到林業局當局長啦?我咋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我打完電話再告訴你。”柳維嘉說。


    雲鵬從她打電話中驚訝地得知,新任的林業局長竟是楊樹林。她讓他在縣委招待所安排一桌有鬆鼠魚的宴席,說請她的知青戰友,半個小時後她就過去。


    彭曉東聽到她把自己稱為戰友,不僅解除了尷尬,而且心中暖烘烘的。


    柳維嘉放下電話說:“那個林局長被撤職了,全國高官會通過了國務院的提議,把每年的3月12日定為植樹節。咱們東北因為氣侯關係,把每年4月12日到18日定為了植樹周。林業局麵臨著這麽重要的任務不能沒有主帥啊!我就推薦了咱們堿鍋林場場長、北部戰區農業科科長、兼林業局副局長的楊樹林當代理局長,前天才在書記辦公會上通過,等他辦完植樹周活動再上常委會通過。”


    “這麽說,這個植樹周活動是對他的考驗啦?”雲鵬問。


    柳維嘉說:“他已經經過考驗了,做為全縣最大的林場場長,他做得不夠格嗎?做為北部戰區的農業科長,他做得不夠強嗎?做為林業局的副局長,一直在基層工作,做得不夠好嗎?我管林業局最清楚他們班子成員情況,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兩個副局長都不是幹事的人,就知道吃拿卡要,我還沒騰出功夫收拾他們呢。”


    雲鵬心說,柳維嘉這種剛直不阿、徑渭分明、不忘舊情、敢做敢為的性格真值得自己學習,她一定是在書記辦公會上仗義執言,得到了石書記和禹海的支持,才使楊樹林脫穎而出的,看來自己是下基層少了。


    楊樹林見到雲鵬先是一個激動地大熊抱,然後對柳維嘉說:“這就是你說的知青戰友啊?他也是我的戰友啊!”


    柳維嘉說:“招待的不是他,是這位上海知青、二十家子公社黨高官彭曉東前輩,他嘛,是來掛碗蹭吃蹭喝的!”


    彭曉東被柳維嘉的話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了,放棄了上海知青的傲慢,連說領導過獎了。


    柳維嘉把彭曉東讓到了主賓位後對楊樹林說:“算你有福,我們知青前輩給你送大禮來了!鬆樹可比你堿鍋的榆樹、楊樹、柳樹值錢多了!就看你能不能移栽成功了!要是植樹周能植上一部分鬆樹,你可出名了。”


    楊樹林說:“咱們縣有五個林場,二十家子林場是第二大林場,他們雖然隻管兩個公社,但是以山林為主,木種珍貴。不過,據林場場長說,他們的鬆樹不過3萬棵,都是建國後種的次生林,現在都已經成材了,不宜移栽啊!”


    彭曉東說:“您說的沒錯,林場的國有林不多,但是,我們上海知青到那後特別喜歡鬆樹,就開始釆鬆塔,種鬆樹苗。發現鬆樹中的落葉鬆最宜成活,便動員社員去種,每年都種上幾萬坑,現在已經成活了至少20萬棵。龍河見我們種,他們也種,現在也能成活了10萬棵。我們還發現,落葉鬆比其他鬆樹長得快,5年就能長到碗口粗。我們種鬆塔時種的密,現在都被棲住了。最早成活的10年林都能做檁子了,社員們間伐了不少。間伐後發現,那樹長得快多了。所以,我想,要能把5年生的移栽出去一半,也會長得快。同時,要是移栽樹有人買的話,社員們見到回頭錢,會更有積極性種鬆塔。”


    楊樹林說:“我是林校畢業的,移栽樹苗有經驗,我們林場每年春秋兩季都移栽樹苗,帶土移栽的成活率最高。我們把束龍帶林場的樺樹苗都移栽成功了,現在已經成林了。咱們還有一個果樹林場,育了十多萬株蘋果梨和沙果樹苗,如果你們間下的樹坑,移栽進蘋果樹苗,明年就能結果,不是一舉兩得嗎?”


    雲鵬和柳維嘉在於家窩堡都移種過樹苗,知道那是個費工費運力的活兒,不約而同地都對人力和運力提出了問題。


    楊樹林說:“植樹節規定了植樹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咱們象在堿鍋那樣,再搞一次全民動員的大會戰不就行了嗎?我初步設想今年活動周要植100萬棵樹,除了老弱病殘和8歲以下的兒童,每人種一棵,7天時間,每天出動15萬人,分片幹,公主鎮有10萬人,加上二十家子和龍河及城郊的人能出15萬,移栽5萬棵鬆樹、5萬棵果樹,組織好了不是問題。”


    柳維嘉說:“我沒看錯你,就這麽定了,還有10天,你盡快做出方案來,我幫你動員!”


    彭曉東又提出了鬆樹苗價格的問題,楊樹林說:“省林業廳給撥了20萬元植樹款,是按40萬棵樹撥的,我再去爭取一些來,用果樹換鬆樹,每棵再給你們補貼5元。但是,你們得把移栽的數量再種上,咱們欠大自然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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