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死者,慰傷者。


    整頓好一切,尹伯封背著陽光,立於土丘之上,望著身下與人同高的影子,陷入了沉思。


    這群刺客武藝高強,手段狠辣,是死侍。


    能一次派出如此數量死侍的,鎬京寥寥數人,會是誰呢?


    來刺殺他的!是與他有怨,還是與尹家有怨?


    尹家離開鎬京,不過也才五六年的時間,便有人敢對他們行刺殺之事了!


    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呐!


    一行近百人,折了一半。若非有霄兒在,此番說不得真得要命喪於此了。


    這可是天子腳下啊!


    如今的鎬京……烏煙瘴氣!


    尹伯封長歎一聲,剛要轉身,餘光瞥到從樹林中並肩走出來的兮錦霄與萬淵。


    他踉蹌著匆匆下了坡,迎了過去,關切道:“霄兒,萬公子,都沒事吧?”


    “嗯。”兮錦霄的尾音中還帶著一絲愉悅。


    “我們沒事。”萬淵回身,指向身後跟著的狐偃,笑著說道:“但他左臂受了劍傷,傷口挺深的。”


    聞言,狐偃一愣,定在原地,抿了抿唇。


    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麽溫柔,他會控製不住想要沉淪的。


    而聽到他們沒事的尹伯封放下心來,臉上浮上了幾分笑意,溫聲道:“好好,萬公子盡可放心,咱們隊伍裏疾醫、瘍醫、食醫都有,我這就讓宋下士過來給他瞧瞧,用最好的傷藥!”


    “有勞您了。”萬淵客氣地道謝。


    “不妨事,都是應該的。”尹伯封爽朗地笑了笑。 他喜歡萬淵這個孩子,謙和有禮,懂得顧及別人的感受,與之相處,如沐春風。


    一定是極為重禮的家庭,才能教導出如此知進退的孩子。


    可惜了,為何會願意以男子之身入宮侍君呢?


    天子……


    算了,臣不彰君過。


    念及此,尹伯封看向萬淵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他和藹可親地說道:“若是沒有旁的事情,咱們稍後啟程,趕在日落前進入鎬京。”


    “好。”萬淵應著,偏頭看向兮錦霄,以眼神詢問他,尹伯封為何突然用這副表情看著他。


    兮錦霄將視線移到尹伯封身上,挑了挑眉,表示他不知。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馬車,身後又傳來尹伯封關切的聲音:“萬公子,我觀你下唇有處破了皮,待會著人給你送些藥膏塗抹。”


    聽到他這清亮的高音,萬淵一個趔趄,不由加快了腳步,耳尖卻悄悄地泛了紅。


    看著萬淵害羞的樣子,兮錦霄勾起的唇角笑意漸盛,連眼角眉梢都不可抑製地流露出笑意。


    兮錦霄隨之掀起車簾,彎腰鑽進了馬車,在萬淵身邊剛一坐定。


    萬淵便氣惱地瞪了他一眼,食指壓著嘴唇上的破皮處,嗔怪道:“你看看!你就不能溫柔點嗎?”


    瑩白映著嫣紅,琥珀色的眸子,嫵媚含情,攝人心魂。


    兮錦霄眼眸深沉,拇指情不自禁地撫上萬淵的唇,輕輕摩挲著。


    一個低沉的“好”字從兮錦霄嗓音中躍出,便低頭吻了上去,淺啄輕嚐,極盡溫柔而又綿長的吻。


    有了樹林中激吻的探索,他好似也尋到了一些技巧。


    “唔……”萬淵眨了眨眼,隨即唇角揚起明顯的弧度,淡定地閉上眼睛配合著他。


    兮錦霄的手撫上萬淵柔韌的腰肢,順勢輕輕一帶,微側著身軀,將萬淵壓倒在榻上,繼續纏綿深入地吻著,身體也起了反應。


    他的呼吸愈來愈重,逐漸不滿足於此,唇齒逐漸移向耳畔,舔舐廝磨。


    覷著萬淵那微微顫抖的眼睫,抬手扯開了他的衣領,拿捏著分寸向下移,下巴,脖頸,鎖骨,都留下了他啃噬的痕跡。


    萬淵猛地睜開了眼,他的大腿根處被硌得生疼,薄薄的衣衫,抵不住那點炙熱。


    同為男人,他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正在這時,扶風拄著根棍子,一瘸一拐急切地來到馬車前,伸手掀開車簾, “公子,你……” 眼前的一幕,讓他瞳孔驟然放大。


    他猛地甩下車簾,怔怔地補充完方才要說得話,“沒……沒事吧!”


    兩人衣衫淩亂,纏綿悱惻的畫麵不斷在扶風腦海中回旋,他現在整個人都是懵的。


    刺客圍攻時,他沒受傷,卻在看到萬淵轉身離開的那刻,一時情急,扭傷了腳。


    此番遠遠地瞧見他家公子回到了馬車上,他便拖著扭傷的腳急急地奔了過來。


    結果呢,受傷的還是他!


    一早就察覺這倆人不對勁了,沒想到進展這麽快,還在馬車裏就……


    大宗大人還真是威武,竟敢公然與天子搶人!


    唉,也不知是福是禍啊。


    他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馬車,默然後退,蹲守在了不遠處。


    乍聽到扶風的聲音,萬淵也顧不得身體酥軟,輕推了推埋頭在他鎖骨處啃咬的兮錦霄。


    “快起來。”


    兮錦霄不以為然,略微抬眼瞥向萬淵那張溢滿春色的臉,墨眸暗沉,翻湧著濃濃的欲望。


    他再次將唇覆在萬淵裏唇上,輕輕地吮吸著, 含糊問道:“怎麽了?”


    “扶風來了。”


    “沒有。”


    他的舌探了進去。


    “唔……”


    在他還想進一步深入時,萬淵微微偏頭錯開了親吻,“別鬧,真有人!”


    兮錦霄順勢含住了他的耳垂。


    萬淵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隨即抬手輕輕撫著兮錦霄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嗓音清啞地安撫道:“好了好了,冷靜冷靜,不能再繼續了。在這馬車裏……終歸是太過委屈你的!”


    聞言,輕咬著萬淵耳垂的兮錦霄,動作一頓,愣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笑了起來,他肩膀微顫,胸腔震動,呼出淺淺的氣息噴灑在萬淵的脖頸處。


    胸膛的起伏清晰地傳遞給萬淵,對於兮錦霄突然的發笑,萬淵雖有些莫名,但還是被他的愉悅感染了,唇角抑製不住地翹起,問道:“笑什麽呢?”


    兮錦霄將頭深深埋進萬淵的脖頸,極力克製著嘴角的弧度,啞著嗓子問道:“什麽時候,才算不委屈?”


    萬淵思考了片刻,猶豫道:“至少應當是在房間裏,東西也要齊全吧!”


    “什麽東西齊全?”兮錦霄語氣裏略帶疑惑。


    萬淵清咳一聲,紅了耳尖,故作鎮定道:“就是、就是脂膏之類的吧。”


    “做什麽用的?”


    萬淵噎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果真是深山裏長大的孩子,單純得連行此事需要的東西都不知道!


    還好是讓他來,定不會傷到兮錦霄就是了。


    兮錦霄眸光流轉,寵溺道:“好,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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