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說咱們這樣搞,要是大外甥回來了,會不會找咱倆麻煩呀。”


    東宮外,一座涼亭中。


    張鶴齡張延齡兩兄弟,邊看著和尚念經敲木魚,邊品嚐著茶水吃著點心,享受著身後宮女的垂肩按摩。


    從大早上起來,右眼皮就狂跳的建昌伯張延齡,看著東宮大門外掛著的那巨大牌子,心裏既別扭又發慌。


    再怎麽說他們二人也是朱厚照的舅舅,這外甥如此不待見二人,也不怕外人說閑話。


    想到自家那個外甥,建昌伯張延齡摸了摸還在跳眼皮,向旁邊眯著眼睛,半躺在椅子上,享受宮女按摩的大哥壽寧侯張鶴齡,說出了內心的擔憂。


    正舒服愜意的張鶴齡,聽到兄弟的擔憂,眼皮都沒抬,隨意的回答道:“我們再怎麽說也是他的舅舅,他還能大逆不道,殺了我們不成。”


    伸出手,一名宮女將一個茶碗放在了他的手中。


    捏起茶蓋,輕輕的刮了幾下,壽寧侯張鶴齡輕鬆道:“再說了,咱們這是為他祈福,是為他好,是我們的一片苦心,相信等他明白了,一定會感激我們,說不準還會讓你我兄弟二人,長生不死,享受萬萬載福運。”


    聽到老大這樣講,建昌伯張延齡鬆了口氣,那點擔憂也漸漸的淡去,心裏也開始幻想著,將來長生不死後,該怎麽享受幸福的人生。


    “砰!”


    經文的詠頌中,響起了一聲火銃響。


    隻聽“啪啦”一聲,壽寧侯張鶴齡手中端起的茶盞,炸成了無數碎片四散而開。


    尖利的碎碴子,更是將壽寧侯張鶴齡那張保養白皙粉嫩的手,割的血肉模糊。


    “啊!”


    傷口剛割裂的時候,壽寧侯張鶴齡還沒察覺,他被突然傳來的火銃聲嚇了一跳。


    這裏可是皇宮大內,更是重中之重的東宮,誰敢在這裏使用火銃,不想要腦袋了嗎。


    然而還沒等他想明白,手上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低頭看去,就見他那天天保養的手,仿佛蘿卜被雕了花,皮肉翻卷,血水洶湧。


    掌心最嚴重之處,白色的骨頭都隱隱可見。


    疼痛在這一刻才傳來,壽寧侯張鶴齡舉著瘋狂往外湧血的手,大聲痛嚎。


    旁邊也被瓷片劃破臉的建昌伯張延齡,驚恐的躲在了椅子後,大聲喊著“有刺客,有刺客……”


    敲木魚誦經的和尚們,也被這一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太子殿下駕到……”


    跟在朱厚照身後的劉瑾,在朱厚照把將步槍扔給了身邊的士兵,連忙扯著嗓子大喊一聲。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注意到,從東宮黑著臉走出來的朱厚照。


    侍奉的宮女宦官,以及張家的仆人家丁,連忙跪倒在地。


    “阿彌陀佛!”


    那些和尚們,見到朱厚照出來,心中不驚反喜,領頭的幾個念了聲佛號,也沒有跪地行禮,歡喜的就要迎上。


    在他們想來,肯定是佛法觸動了朱厚照。


    “阿彌陀佛,貧僧乃是……”


    “大膽,見君不跪,左右,拿下!”


    和尚迎上來剛要自我介紹,朱厚照連看都沒看他,拎著手槍往兩個舅舅那兒去。


    劉瑾能受寵,自然是有眼力勁的人。


    他見朱厚照對這些和尚無感,連看都沒看這些禿驢,心中瞬間明了。


    手中拂塵一抖,指著那幾個懵逼的和尚大聲怒吼。


    幾個老和尚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在東宮門口護衛的錦衣衛,直接衝了上來,提起刀鞘,對著幾個老和尚,就是一陣狂抽。


    那些小和尚們,見領頭的老和尚被打,沒一個敢幫忙的,在其他錦衣衛手按刀柄,眼神怒視下,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光溜溜的腦袋頂著地麵,連動都不敢動。


    朱厚照大步前行,無視跪了一地的人,直接來到了慘嚎的兩兄弟麵前,一腳踹翻給張鶴齡緊急包紮的仆人,冷著臉看著慘嚎的二人。


    氣氛越來越詭異,東宮門口除了痛苦慘嚎的兄弟倆,其他的跪在地上,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或許察覺到氣氛不對,偷眼一瞥到了站在二人身邊,眼中沒有絲毫關心,冷著臉看著他們二人的朱厚照。


    兩兄弟強忍著痛苦,停下了慘嚎,蹲坐在地上,可憐兮兮的看著朱厚照。


    “喊夠了嗎?”


    朱厚照冷冰冰的問了一句。


    兩兄弟對望了一眼,偷偷的打量了一下朱厚照,見其滿身殺氣,兩兄弟喉頭滾動,連連點頭。


    輕哼一聲,走到椅子上坐下,手槍的槍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


    “我是不是說過,你們兩個在家裏吃喝玩樂,怎麽樣都行。隻要不在我麵前礙眼,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能讓你們享一輩子福,活到壽終正寢。”


    蹲坐在地上的兩兄弟,畏懼的點了點頭。


    “嗬嗬…”


    見這兄弟兩個點頭,朱厚照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這一聲冷笑,把兩兄弟嚇了一跳,建昌伯張延齡,更是害怕的躲在了張鶴齡身後。


    “嗬…既然好日子不想過,那就別過了。”


    “啪”將槍拍在了桌子上,在兩兄弟一哆嗦下,朱厚照起身冷著臉道:“既然兩位舅舅不想過好日子,總想著給我找點活幹,那我就成全你們。”


    說完,無視兩兄弟驚恐瞪大的眼,對著劉錦道:“去侯府通知一下,壽寧侯張鶴齡,建昌伯張延齡一心為國,得知本太子要帶兵前往域外作戰,願放棄榮華一生,加入敢死軍團,衝鋒一線與邪魔作戰。”


    “孤心讚賞,對其英勇,對其無畏,深感佩服,在其再三懇求下,孤含淚應下,特此告知貴府,做好後事準備,以接英雄之軀,大明太子朱厚照敬上!”


    “撲通!”


    兩兄弟癱軟在地,眼中滿是死寂和茫然。


    就他倆這軟麵條,還去域外跟邪魔作戰,確定不是給那些域外邪魔,送異界點心特產的。


    想到傳說中那些恐怖猙獰的邪魔,圍在兩兄弟周圍,流著口水的模樣,兩兄弟嚇的褲子都濕了。


    朱厚照沒看二人,直接往皇宮走去。


    至於那些還跪在地上的禿驢,錦衣衛會好好的伺候他們的。


    “外甥……不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啊!”


    見朱厚照要走,兩兄弟連忙反應過來,顧不得手上臉上的傷口,大喊大叫的要追朱厚照。


    朱厚照腳步未停,頭也不回地高聲道:“武大武二!”


    “到!”


    兩名跟隨的空間士兵,下意識地立正。


    朱厚照沒回頭,指了指要衝過來的二人。


    “看著他們,在我沒下命令之前,敢擅自離開東宮範圍,一律按逃兵論處,就地槍決!”


    “是,君上!”


    兩名士兵敬禮,原地轉身,舉槍瞄準要衝過來的二人。


    被槍口指著的兩兄弟,瞬間毛骨悚然,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倆人雖然囂張了些,但腦子並不傻。


    這兩名衣著跟大明士兵完全不同的士兵,肯定是來自域外戰場,對朱厚照的命令完全遵從。


    大明士兵可能會畏懼他們姐夫和姐姐,還有他兩人的身份不敢動手。


    但這兩名從域外戰場來的士兵,根本就不會鳥他們。


    他們心中肯定,隻要他們再敢亂動,這兩名士兵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


    可憐巴巴的看著越走越遠的朱厚照,兩兄弟欲哭無淚。


    好家夥,這一萬多兩銀子真不好拿,這眼看著都要把命給搭進去了。


    想到今天會遭受到如此遭遇,完全就是那幫禿驢們惹的禍。


    二人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禿驢,恨不得把這光禿禿的腦門都啃了。


    雖然心裏恨的不得了,但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救命要緊。


    朱厚照是鐵了心,要讓他們倆去戰場送死,能救他們兄弟倆的也隻有姐夫和姐姐了。


    姐夫不用說了,自打朱厚照去了域外戰場,就對外甥是百依百順,什麽事隻要是外甥提出來,自家那個姐夫說什麽都會做到。


    甚至兩兄弟懷疑,哪怕外甥要皇位,自家那個姐夫也會毫不猶豫的讓出去。


    本來請和尚過來,姐夫就有點不開心,如今外甥發了脾氣,姐夫是可能指望不上了。


    如今能救他們倆的,也隻有自家那個倒黴姐姐了。


    想到此,二人衝著還跪在地上的張家仆人,怒火道:“蠢貨,還在這裏幹嘛,快去請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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