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呐喊是如此清晰。


    那聲呐喊是如此洪亮。


    那聲呐喊是如此驚人。


    契科夫被突如其來的呐喊嚇了一跳,本能地掏出了手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憤怒道。


    “誰~~~”


    “你是誰~~~”


    “喂喂喂,契科夫,冷靜。”


    “上帝啊,你在做什麽?”


    塔摩利和蘇茜都被契科夫激動的表現嚇到了。


    尤其是塔摩利,更是緊張得汗水都冒了出來,額頭上瞬間冷汗淋漓。


    他趕忙抬起雙臂,亮出雙手,示意自己手裏並沒有武器,以安撫契科夫的情緒。


    塔摩利最清楚契科夫的能力。


    他可是優秀的戰士,如果暴走的話,自己絕對活不過兩個照麵。


    “有人。”


    “有人在和我說話。”


    “你們難道沒聽到。”


    契科夫並沒有放下手槍,一邊警惕地觀察著房間內的情況,一邊疑惑地詢問兩人。


    語氣略顯急躁。


    因為他不明白,那個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會讓自己的情緒波動這麽嚴重。


    就好像,好像能操縱自己的情緒。


    這太詭異了。


    塔摩利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今早的時候,契科夫好像也出過這種問題吧?


    他盡可能以溫和的語氣安撫契科夫的情緒,勸說道。


    “契科夫,這裏沒有別人,隻有我們。”


    “你,冷靜,先放下槍。”


    “有什麽事情,我們慢慢說。”


    “相信我,契科夫,我們是戰友,是同誌。”


    塔摩利的安撫有了效果,讓神情緊張的契科夫漸漸放鬆。


    他放下槍,疑惑道:“你們真的什麽都沒有聽到。”


    “那個聲音很大,簡直,簡直,哦,就像是教堂裏麵的鍾聲。”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那聲音讓我有一種非常悲涼,非常憤怒的情緒。”


    契科夫雙手抱著腦袋,苦惱地訴說著剛剛的經曆。


    塔摩利舉著雙手,緩緩走上前。


    他首先將擺放在桌子上的手槍收了起來,而後鬆了口氣,拍了拍契科夫強健有力的肩膀,安慰道:“你的意思,自己聽到了,嗯,奇特的聲音。”


    “他說了什麽?”


    塔摩利安撫著,向蘇茜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放輕鬆些,不要刺激到契科夫。


    蘇茜回了個了然的眼神,卻是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


    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任務肯定是沒法繼續做下去。


    可惜,目標即將離開這裏,放棄這次機會,以後估計再難找到機會了。


    契科夫苦惱抱著頭,不知道應該從哪裏解釋。


    “我不知道。”


    “他告訴我,讓我醒過來,還讓我........”


    “想起什麽事情。”


    “還有祂。”


    “神。”


    “祂。”


    塔摩利驚訝的重複道。


    神?


    這倒是稀奇了。


    便是暗自歎息的蘇茜,也不由驚訝道:“蘇醒,回憶,祂。”


    “難道是上帝的啟示。”


    蘇茜說到這裏,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


    上帝?


    會將啟示降臨在契科夫這樣的人身上?


    因為契科夫從不相信上帝,對宗教沒有太大興趣。


    這點蘇茜非常清楚。


    契科夫苦笑兩聲。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今早醒來怎麽一直看到那些光怪陸離的東西。


    契科夫苦惱歎了口氣,自語道:“有沒有可能是我生病了?”


    “或者是吃了什麽會產生幻覺的東西?”


    聽到這話,蘇茜和塔摩利鬆了口氣。


    這種事情倒是很常見。


    如此說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塔摩利撓了撓頭,疑惑道:“難道是昨晚的牛奶蘑菇湯。”


    “可是我也喝了,並沒有這樣的症狀。”


    蘇茜解釋道:“蘑菇確實存在很多能讓人致幻的種類。”


    “而且很多毒素,或者說化學物質,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相同的效果,因人而異。”


    “契科夫,今天的任務,我們或許要重新商議一下。”


    正在幾人說話間,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敲門聲,然後便是鑰匙開門的聲音。


    聽到聲音,幾人瞬間不再言語。


    契科夫和塔摩利小心躲在玄關旁的牆壁後。


    房門打開,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麵容滄桑,膚色偏黑,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


    看清楚來人,蘇茜鬆了口氣,招呼著迎了上去。


    “塔桑。”


    聽到塔桑的名字,契科夫兩人也走了出來。


    “哈哈,老朋友。”


    契科夫笑著張開雙臂向塔桑走去。


    塔桑今年已經四十六歲,是克格勃資深特工,更是契科夫在非洲的引路人。


    他曾教導過契科夫很多東西,比如非洲各國的形勢,以及當地風俗習慣等等。


    兩人曾相處三年,直到契科夫能獨當一麵,塔桑這才被調走,繼續培養新的優秀戰士。


    “契科夫。”


    塔桑看到契科夫,也不由開懷大笑。


    他培養的新人中,契科夫是最優秀的一個。


    “有你過來,我就放心了。”


    塔桑拍了拍契科夫的肩膀,興奮說道。


    隻是聽到這話,蘇茜兩人欲言又止,頗為猶豫。


    而不等他們開口,塔桑鄭重道:“目標情況有變,馬上就要出門。他通常會在半個小時內返回,留給我們的時間非常有限,我們必須立刻開始準備。”


    “是。”


    聽到目標馬上就要出門,時間非常緊迫,契科夫也顧不得身體的不適,當即昂首挺胸,果斷應道。


    蘇茜雙唇微張,明眸瞥了契科夫一眼,想要開口。


    隻是.......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


    契科夫的情況雖然不好,但卻是隊伍裏戰鬥力最高的人。


    隊伍本來就人不多,這時候再去掉契科夫,可就真的不夠用了。


    到時候讓他留在屋外注意情況,應該沒有問題。


    塔摩利的想法與蘇茜差不多。


    他拍了拍契科夫的肩膀,提醒道:“等會小心一些。”


    說罷,塔摩利開始分發裝備。


    手槍,手雷等等。


    蘇茜與塔桑各自拿了一把手槍。


    蘇茜並不怎麽會使用這東西,但有一把武器帶在身上,總比一無所有要強。


    至少在關鍵時刻,還能為自己減少痛苦。


    幾人分發武器,整理裝備的時候,目標的店鋪拉開了卷簾門,一位看上去非常和善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身材微胖,就連臉蛋都有些圓滾滾的。


    但並不讓人厭煩,反而顯得更加和氣。


    男人走出店鋪,伸了個懶腰,而後鎖上店門,悠閑地向著公園走去。


    四人在旅店看到男人離開,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展開行動。


    他們分批次離開旅店,然後穿過小巷繞到店鋪後方。


    一處相對狹窄的小巷。


    店鋪是三層小樓房。


    並無後院,但二樓有個小陽台。


    隻要爬到陽台上,便能直接進入店鋪內部。


    樓層高三米多,算上護欄足有四米。


    契科夫和塔摩利對視一眼。


    而後契科夫雙臂撐在牆上,雙膝微微下蹲,身體與牆壁形成一個六十度左右的斜坡。


    不需要開口,塔摩利立刻知曉應該怎麽做。


    他後退數步,然後一個猛衝,以契科夫當做人梯,向著二樓陽台衝去。


    當他踏在契科夫肩頭的時候,契科夫身體上抬,為他送了一個助力。


    憑借助力,塔摩利縱身一躍,扒在了二樓的陽台圍欄上。


    須臾間,塔摩利成功登頂。


    而後,他解開背包,拿出繩索編織的軟梯,並將其中一頭捆綁在二樓陽台的支柱上。


    短短十數秒,一條通往二樓的繩梯就搭建完成了。


    契科夫等人順著繩梯來到二樓陽台。


    通往內室的阻礙隻剩下一扇鑲嵌著彩繪玻璃的木門。


    幾人顧不得歡喜。


    塔摩利前去開門,契科夫與蘇茜守護在身旁,一人看著房間內,一人看著房間外。


    塔桑則藏在陽台邊緣,小心關注著街道的情況,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等人。


    塔摩利的開鎖速度很快。


    不過幾秒時間,老舊的門鎖就傳來噠噠的聲音。


    他向契科夫露出勝利的笑容,而後擰開了最後的阻礙。


    可就在這一瞬間,契科夫眉心狂跳,強烈的危機感仿佛海嘯席卷而來,讓他幾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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