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猛地站起身來,壯碩的身軀仿佛蘇醒的雄獅,透著可怕而又強大的力量。


    他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一雙眸子微微眯著,好似雄獅凝神環顧,壓迫感十足。


    誰在說話?


    契科夫嘟囔著,眼神中漸漸多了些許疑惑。


    冥冥之中,他感覺有人在呼喚自己。


    可睜開眼,房間內隻有兩人。


    自己,以及自己的搭檔塔摩利。


    “契科夫,你終於醒了。”


    “快,我們該出發了。”,塔摩利瞥了眼契科夫,繼續自己的工作,組裝一把手槍。


    他說著,將組裝好的武器擺放在桌子旁。


    今天他們要去刺殺一個人。


    一位來自美利堅的說客。


    也是美利堅的特工。


    對方潛伏金字塔國多年。


    去年九月,金字塔國總統納賽爾去世,這是一位親蘇的政治人物。


    可新總統薩達特上台後,卻對前蘇並不滿意,開始有意無意地疏遠前蘇,向美利堅靠攏。


    過去那些年,前蘇向金字塔做出了大量的資助,其中包含金錢,武裝,軍事教練等等。


    現在金字塔國領導換人,立馬就要投向西方,前蘇怎麽能忍得下這口氣。


    不給他們點教訓,真當我是凱子啊。


    契科夫和塔摩利接到任務,這次的目標非常重要,是現總統轉向西方的重要人物之一。


    總之,任務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契科夫聽到同伴的叮囑,愣了數秒,這才回過神來。


    他左右看了看,疑惑道:“這裏有其他人過來嗎?”


    “嗯?”


    “什麽?”


    塔摩利疑惑地眨著眼睛,並不理解契科夫的意思。


    其他人?


    “我剛剛聽到有人說話。”


    “喔,上帝啊,是我在喊你啊。”


    “你看著都什麽時候了,還睡。”


    塔摩利無奈地指了指牆壁上的鍾表,有些無奈。


    契科夫順著塔摩利手指的方向看去,鍾表顯示的時間是六點二十五分。


    他打了個激靈,拍了拍腦殼,也顧不得剛剛奇怪的經曆。


    “上帝啊,居然已經六點二十五了。”


    行動約定的時間是八點,在目標的居住地附近集合。


    之所以是八點,因為今天是對方的休息日,按照往常的習慣,他會在八點半左右離開家。


    然後去附近的公園散步,持續到九點左右。


    從未有過改變。


    這是動手的最好時機。


    當然,在動手前還得進入他的房間尋找一下線索,看能不能搜尋到有用的情報。


    契科夫也顧不得繼續研究剛剛的異樣,看著桌子上已經拚裝好的武器,直接上手檢查。


    哢哢哢。


    一番測試,確定槍械沒有問題,契科夫向同伴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直接將組裝好的槍械別在了身上。


    十分鍾後,兩人穿著金字塔國的普通服飾,藏著槍支彈藥向目標所在的地方走去。


    開羅新區。


    一家售賣外國進口商品的店鋪。


    新潮。


    這就是商店的名字。


    目標是商店的老板,是一位四五十歲,看起來非常有親和力,非常普通的西方中年人。


    他最大的特點就是看到誰都會送上溫柔的笑容,仿佛是上帝的天使般,給所有人送來溫暖。


    但契科夫已經確定,他是隸屬於美利堅情報局的特工,借著進口商品的生意打開了金字塔國的上流社會。


    總之,這是一個非常難纏的對手。


    聚會地點在目標對麵的旅館。


    契科夫兩人到來後,直接來到旅館二樓的205包廂。


    輕輕敲擊房門。


    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


    咚。


    敲擊的節奏非常明顯,長短不一。


    片刻後,房門打開。


    門後是一位三十歲,看起來頗為靚麗的金字塔國美女。


    小麥色的肌膚,圓潤的大眼睛,唇角微翹笑盈盈。


    雖然她的容貌談不上天香國色,但溫柔的笑容,充滿魅力的眼睛,卻也讓人不由沉迷在異國風情之中。


    蘇茜,克格勃金字塔國下線之一。


    不同於契科夫是標準的熊國人。


    蘇茜是金字塔國人。


    家裏小有資產。


    和前蘇也沒有任何關係。


    她之所以與克格勃搭上關係,純粹是因為解放全人類,解放全世界無產者的高尚情懷。


    這些年不曾拿過克格勃的一分錢。


    哪怕克格勃給了她不菲的傭金,她也沒有接受。


    她並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特工,或者間諜。


    更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情有錯。


    解放全人類,拯救全世界的無產者,怎麽可能會錯。


    人類社會隻有一個矛盾。


    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階級矛盾。


    無產者一無所有,哪來的國家,哪來的民族?


    愛國是有產者的事情。


    是統治階級的事情。


    無產者要做的事情,便是打破剝削的舊社會。


    “親愛的蘇茜。”


    契科夫哈哈大笑,給蘇茜一個強有力的擁抱。


    隨後,他與塔摩利走了進去。


    客房並不大。


    十幾個平方。


    有獨立的衛生間。


    窗簾被拉了起來,橘黃色的燈光仿佛晨曦般鋪滿房間。


    關上門。


    契科夫直入正題。


    “情況怎麽樣?”


    他說著,來到窗戶旁,透著微微掀開的窗簾看向對方街道的店鋪。


    正是目標的進口商品店麵。


    大門緊閉。


    尚未營業。


    白色的卷簾門在晨曦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刺入契科夫的腦海中,讓他不禁神情恍惚。


    隱約之間,似是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咆哮。


    “快走。”


    “陷阱。”


    聲音模糊,聽不清楚。


    但心裏莫名湧現出一股悲涼。


    一股強烈的憤怒。


    淚水不知不覺順著眼角滑落。


    但契科夫死死地盯著目標的商鋪,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


    “今天是休息日,他還沒有出來。”


    “如果沒有意外,他應該會準時離開店鋪,去附近的公園散步。”


    蘇茜走到近前,小聲地介紹著。


    她說話間,瞥了眼契科夫,不由詫異道:“你哭了?”


    蘇茜說到這裏,有些不可思議。


    她和契科夫並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對於契科夫,蘇茜非常了解。


    一位英勇善戰,且擁有堅定信仰的戰士。


    他為了全人類的解放事業,作出過重大貢獻。


    這是一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


    可這位勇士,竟然哭了?


    “哈,什麽。”


    聽到蘇茜疑惑的塔摩利快速走了過來。


    他順著蘇茜的目光望去,正看到契科夫滿臉淚痕,悲傷且憤怒地壓抑表情。


    “哈哈哈,契科夫,你真哭了。”


    “上帝啊,我真該帶個相機過來,將這神奇的景象拍下來。”


    塔摩利哈哈大笑,又有些疑惑。


    他是了解契科夫的。


    這家夥,強壯到即便是手臂中槍,都能不吭一聲。


    哭?


    兩人合作這麽多年,他從沒有見契科夫哭過。


    “你們胡說什麽?”


    “我怎麽可能會哭?”


    “你們以為.......”


    契科夫被好友的調侃驚醒。


    他笑罵著,抬起右手向眼角摸去。


    濕潤的淚水浸濕了指尖,一股莫名的悲憤,哀傷,湧上心頭。


    契科夫怔怔地望著指尖,有些茫然,有些失神,還有些慌張。


    我,哭了?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會感覺那麽悲傷。


    為什麽會感覺那麽痛苦。


    為什麽會感覺莫名地緊張。


    為什麽?


    契科夫目光呆滯,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而哈哈大笑的塔摩利也注意到了契科夫的異常。


    他停止調侃,憂慮道:“你還好吧?”


    “會不會是因為睡眠不足,所以才會流淚?”


    蘇茜凝視契科夫的麵容,若有所思道:“不,絕對不是這個原因。”


    “他剛剛的表情很特別,雙眼無神,眉宇間有憤怒,絕望,哀傷。”


    “這並不是睡眠不足引發的問題。”


    “契科夫,你難道認識這次的目標?”


    契科夫聞言,更茫然了。


    他是第一次見到目標,雙方以前從未有過交集。


    可正如蘇茜所說,他內心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一種,不屬於自己,但又來源於內心深處的情緒。


    就好像.......


    契科夫,快醒過來!


    呼喚祂!


    膜拜祂!


    冥冥之中,一陣咆哮自內心深處炸響,似是驚雷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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