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官閣下,這是敵人的圈套,我們趕緊轉進吧!”


    軍令部長樺山資紀看了看時間,吸了口涼氣,對伊東佑亨說道。


    一旁後怕的伊東佑亨這才反應過來:


    “哈依!”


    “命令,聯合艦隊脫離作戰,計劃取消。”


    “派救生艇,打撈鬆島的幸存者。”


    幸存者是要打撈的,不僅是為了士氣,也是因為東瀛海軍現在麵臨無人可用的情況。


    新買來的艦隊正在路上,最多還有半個月就能抵達。


    而新訓練的水兵,沒有半年的時間,根本連基礎都不懂。


    原本還有第二艦隊頂著,來一艘新船就去上麵抽人。


    也不用太多,一艘船抽10%,十艘就二三百人,就能運行起一艘戰艦了。


    現在第二艦隊沒了,東瀛正在加緊訓練學員兵,征召退役的水兵。


    這還不夠,甚至打起了商船水手的主意,幹不了技術活,雜活總行。


    鬆島沉了就沉了,水兵得撈走。


    正常來說,打著白旗打撈落水水手這種事兒,雖然並不是都會同意。


    但也不會把事兒做絕。


    不讓敵人撈,自己也不撈,也不會阻止第三國撈。


    畢竟,大海茫茫,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個等待別人撈的。


    但,閔軍這邊,沒幾個專業的海軍。


    大部分都是陸軍就不說了吧,經驗最悠久的,也不過隻當了三年兵。


    特別是大部分炮手隻接受了一年到半年不等的訓練,根本不懂什麽規矩什麽潛規則。


    聯合艦隊要跑,他們攔不住。


    你來撈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轟轟轟……


    這次大口徑炮沒有開炮,浪費炮彈浪費炮管壽命,再有錢也經不起這樣花。


    但一眾中小口徑炮沒閑著,三千米距離,37炮打的很漂,但76炮準頭還不錯。


    最後東瀛人沒救幾個,還留下來兩條救生艇。


    伊東佑亨怒罵一聲,無視陸軍的抗議,帶著聯合艦隊遠離了。


    ……


    “好!很好!命中的都有賞,10號炮位所有人官升一級,先留用10號炮位,戰後再進行職位變動。”


    和伊東佑亨的憤怒,悲傷情緒不同。


    劉慶森這裏,一群灰頭土臉的軍官們哈哈大笑,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發報,告訴湯大人這個好消息。”


    “今夜犒賞……”


    “咳咳咳!!”


    參謀官剛來就聽到犒賞二字,連忙劇烈咳嗽打斷劉慶森。


    “鎮守使,北邊還有一部登陸的東瀛陸軍,小兩千人。”


    “灘塗上也還有一千來敵軍。”


    “加起來也差不多三千人,先解決了他們,再做其他打算吧。”


    劉慶森摸了摸光禿禿的腦門兒,他倒是一時激動,忘了這事:


    “對對對,是我的疏忽,打完了再說。”


    “讓各部清點損失,上報消耗,二營二隊、三隊前出,把上岸的東瀛人壓回灘塗。”


    “不要急著進攻!徒增損耗。把他們壓回去就行,哪裏有火光,就打哪裏,讓他們無法取暖,做不了飯。”


    “這天氣,沒吃沒喝的,在灘塗上滾一滾,一個晚上,就算凍不死他,明天也沒力氣作戰了。”


    劉慶森根本沒打算進攻。


    即便是灘塗,即便是火力兵力都占據絕對優勢,發起進攻還是會消耗彈藥,還是會有傷亡。


    何必呢?


    十一月還談不上天寒地凍,但在水裏滾了一圈兒,在灘塗上吹一晚上風凍一晚上。


    還沒吃沒喝的。


    畢竟誰家登陸還帶著鍋碗瓢盆呀?


    即便帶了飯團,從海水裏過一遭,也不能吃了。


    至於另一邊還在爬山的東瀛陸軍,等他們翻過山了再說。


    沒有艦炮支援,自身也沒攜帶重炮,想對炮台造成威脅,幾乎不可能。


    劉慶森又不是北洋,北洋是大炮缺彈少藥,也沒有足夠的陸軍配合防禦,甚至沒有士氣,才丟掉了炮台。


    不然光一個炮台,打兩三個月,東瀛也打不下來。


    …………


    戰報直到11月10才傳到朝廷,因為湯瀟逸忘了。


    還是鄭景溪傳的。


    “嶽父大人。”張佩倫悄悄的走進書房。


    北洋大臣正在看書,並非是四書五經一類的經義,而是新出版的盛世危言。


    “何事?”北洋大臣頭也不抬的問道。


    “東南戰局,倭寇集聯合艦隊全力,於萬壽節當日進攻琉球,被閔軍所擋。”


    “倭寇以艦隊炮轟琉球守軍,閔軍以岸防炮還擊,擊沉了倭寇一艘四千多噸的戰艦。”


    張佩倫猶豫了一下,身子愈發佝僂,


    “嶽父大人,根據戰報,倭寇各艦頗有損傷,還損失了一艘大船。”


    “是否讓北洋動一動?”


    北洋大臣放下書,吸了口氣,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麵蕭瑟的景象。


    “一眨眼,又是一個秋天了。”


    “這次太後雖多有敲打,但對我北洋還算滿意,你不用急。”


    現在圍繞著戰爭進行鬥爭,老妖婆怎麽也得保住北洋。


    這也是和大家理解的不同的地方,後黨雖然不主戰,但實際上對戰爭支持還是不小,隻是清軍都太爛了。


    老妖婆雖然要修園子過生日,但好歹還是會給錢給人,調兵去前線。


    而帝黨主戰,卻實際上對戰爭破壞最大。


    例如帝黨大臣,魯地巡撫李秉衡,在東瀛圍攻威海衛時,不僅不允許手下的兵支援,還以整編的名義,將外來支援威海衛的援軍拖住。


    北幫炮台守衛綏軍得到了李秉衡的承諾,說他會派七營士兵在綏軍出擊後接管炮台防禦。


    結果綏軍出擊後,李秉衡一兵不派,東瀛輕而易舉拿下炮台。


    攻防戰還在繼續,李秉衡便捏造北洋艦隊已經覆滅的消息,也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感興趣可以去看看。


    找這個名兒就行。


    若不是這些人,威海衛打一兩個月是打不完的,憑借工事多拖一些日子,把東瀛拖爛也不是不行。


    但……


    自己太爛了。


    張佩倫趕緊彎著腰拱手:


    “嶽父大人,小婿是擔心朝廷以此為借口,繼續攻擊我北洋。”


    “開戰以來,清流滿貴對我多有不滿,先如今東南捷報頻頻,雖是倭寇將精銳集中於北方,東南鑽了空子的原因。”


    “但朝廷那邊,並不在乎實情,眾口鑠金,小婿是怕……”


    北洋大臣揮了揮手:


    “兵凶戰危,瞬息萬變,若勝,北洋還需要麵對東瀛新買的艦隊。”


    “若敗,那倭寇便能長驅直入,直抵津門。”


    “倘若避戰,海軍留存於旅順口威海衛,便能使東瀛不敢走渤海。”


    “要麽,從陸路打過去,即便敗了,戰線越來越長,也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要麽,下東南,到時候就是閔軍的事了。”


    “如此種種,你還不明白嗎?”


    張佩倫心有不甘,但還是沒表現出來。


    “小婿明白,多謝嶽父大人解惑。”


    張佩倫是想鼓動海軍出擊,博個功勞好重新複起。


    北洋大臣先說自己老了,也正因為如此張佩倫才更急,他想繼承北洋。


    但北洋大臣一點都不急,隨著兵力越聚越多,他越沉穩。


    現在隻要做到不犯錯,讓北洋留在兩個港口內封鎖海峽。


    即便前期打不過,用人堆,也能把東瀛拖的疲憊不堪。


    同時也會讓朝廷膽戰心驚,不得不更加重用北洋,北洋再下場收拾殘局。


    完美!


    他這個想法其實具備可行性,隻要大部分清軍都能消耗東瀛一下,隻要淮軍能正麵戰勝“疲憊不堪”的倭寇。


    隻能說,北洋大臣對清軍還是太有信心了,特別是對淮軍。


    他想的是,打不過,拚消耗打呆仗。


    消耗一段時間,等筋疲力盡了,淮軍上場。


    當初打長毛和撚軍都是這樣打的。


    可惜,清國不僅綠營,練軍勇營也都腐朽了,不僅不能消耗倭奴,還老是給倭奴送補給……


    ……


    北邊在算計,湯瀟逸在幹什麽呢?


    他感覺船不夠用了,船台又空著,在造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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