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煜覺得,他今天一天都快把一年的髒話都說完了。


    以前他有他娘管著,任憑他再怎麽不受管束,肆意妄為,也從不出口成髒,這些汙言穢語更不可能從他嘴巴裏蹦出來,可現在不一樣。


    沒人管他了,也不會在罵完人後被爹娘關進祖祠裏,一麵說著讓他反省,一麵偷偷讓家中小廝給他送吃的玩的,生怕餓著凍著。


    想著以前在學堂裏夫子的教誨,宮煜勉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青戈應聲抽出,直指村長脖頸:“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女為悅己容。”


    “她們穿好看的衣裳,畫好看的妝容,誰說一定就是給你們看的,她們也可以畫給自己看,隻有心髒的人才會看什麽都髒。”


    村長的臉一瞬間竟難看了許多。


    “既然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小爺我今日便要為那些姑娘們討一個公道。”


    一語說下來,村長的臉色變了又變,他許是沒想到,自己這回是真的惹到硬茬了,就算是陶有嵐,殺他也要顧忌他身後的那個人。


    可眼前這個看起來年歲並不大的少年卻大言不慚地說要殺他!


    情急之下,村長不由仰天大喝一聲:“門生,救我!!!”


    隔著幾條街,正與何奈殺的難舍難分的鬼臉男人神色頓時凝重起來,他破口大罵一聲:“艸!”


    手中的月刃隨意扒拉幾下,他便要朝著村長呼救的方向跑去,他壓低舌頭,吹出一道嘹亮而又凶厲的口哨。


    霎時間,無數隻青皮怪物從那些還未被毀掉的屋子裏衝出來,它們身軀肥大,每跑一步,地麵都在顫抖。


    薛不聞一個激靈滾到何奈身後,與之背靠背:“我去,這麽多怪物,這孫子打哪兒拐來的?”


    何奈握刀的手一緊:“麻煩。”


    的確麻煩,這麽多怪物,他們光殺便要殺好久,更別說要毀掉剩下的屋子,怕是不到天黑都完不成了,可這件事又不能拖到第二日。


    誰能保證,明天會不會再生變故。


    他們待在這地方太久了,必須盡快想辦法逃出去。


    鬼臉男人見這一幕,麵具後的臉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剩下的,就讓我的小可愛陪你們玩玩兒吧。”


    可他剛想跑,與青皮怪物相對的另一條巷子中忽然湧出許多亭亭玉立的人影,她們個個穿著鮮豔的紅嫁衣,頭戴金釵,打扮的漂漂亮亮,如她們生前一般。


    陶有嵐和藺溫柔在鬼臉男人驚愕的目光中緩緩從巷子盡頭中走出,這一幕活似一群古惑仔圍著自己的大哥大嫂,要與對麵黑幫老大幹架的場景。


    被一屍一魔帥一臉的薛不聞:“……差點就被你們裝到了。”


    “在我的地盤欺負我的客人,誰給你的膽子啊,大祭司?”陶有嵐仰頭微微笑起,僵硬的肌肉還將這個笑勾勒的十分詭異。


    藺溫柔抬頭挺胸叉腰:“把我的屍體還給我!”


    在看見藺溫柔的那一瞬,門生明顯怔住了,但這點驚訝也不過是轉瞬即逝:“沒想到你竟然還沒有魂飛魄散,難怪你的屍體一直不肯聽我的話。”


    “不過,也快了,這次我一定會做出這世間最厲害的凶屍,你來了也阻止不了我!”


    門生的臉上露出癲狂的笑,仿佛對麵站著的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手中近乎完美的藝術品。


    薛不聞忍不住罵了句:“媽的,就沒見過比我還癲的人,這貨怕不是得癲癇了吧?”


    何奈看著門生那張戴著鬼臉麵具的臉,一股生人勿近的殺意悄然而至:“幹他。”


    他向來惜字如金,非必要時刻,他很少說一大串的話,但這也足夠表達他的意思了,這句話剛說出口,薛不聞便從袖間飛出幾張定身符。


    精準地貼在門生的身上。


    頓時,金光大亮,一股無形的威壓從天而降,壓著門生的脊背往地上貼,無論他用何等方法都無法掙脫束縛,腿腳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半點抬不起來。


    “唔唔唔!”門生剛想破口大罵,又一道閃著金光的符封住了他的口。


    薛不聞拍拍手:“別唔了,禁口符,我不想聽你說話,你,就是你上次給我家老何下毒的是吧?”


    門生惶恐地看看薛不聞又不解地看看何奈,誰特麽給他下毒了?他這是汙蔑!妥妥的汙蔑!


    可他喊不出來,隻能滿眼無辜地奮起反抗。


    何奈拉拉薛不聞的衣袖:“別靠他太近,他會使毒。”


    薛不聞的臉又臭了一個度:“看來還是個行家,那你要跟我比毒嗎?隻要你能在我手底下撐過一炷香的時間,我就放你走。


    反之,如果你在比毒的過程中死了,那你死後,你的屍體就歸我,怎麽樣?很劃算的買賣吧?”


    門生欲哭無淚,瘋子瘋子!這人比他還瘋!


    “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薛不聞笑眯眯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喂到門生的嘴裏。


    “那麽,從現在這一刻起,咱們的賭局,就開始了。”


    ……


    客棧裏,寄居在此地的許多修士除了九霄山外還有許多散修以及一些不入流的小門派弟子,他們紛紛抱著劍,瑟縮在一起看著門外四處遊蕩的黑氣。


    木製大門時不時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劇烈的撞擊聲,室內所有出口都被封鎖了,包括門窗,不出意外的話,外麵那群東西應該進不來。


    崔厘軒坐在堂屋正中央,右手緊緊攥著君宵劍,目不轉睛地盯著身前的大門,絲毫不敢鬆懈。


    “大,大師兄,門外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啊?”聞淵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往崔厘軒那邊靠了靠。


    雖說他平日裏與這位大師兄交集甚少,但看到崔厘軒在危機來臨之時願意衝在最前麵保護他們的時候,在他的心裏,就甩他們那個隻會哭的小師妹好幾條街。


    而且,他曾親眼看到淩阮阮將子意師兄推出去!


    不管有沒有被控製,子意師兄是因她而死,這點淩阮阮逃脫不了,比起淩阮阮,他還是更尊敬他們這位看起來比較可靠的大師兄。


    “邪魔外道。”崔厘軒神色微動,簡單地吐出四個字。


    聞淵撓撓腦袋:“它們的樣子好奇怪啊,為什麽我們以前從未在秘境裏遇到過,宗門長老們也從未提及過?”


    崔厘軒眸色深沉,他看向聞淵,對於此人,他一直都沒什麽印象,無論前世還是今生。


    但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它們一直都存在於空靈界,隻不過是有人替我們擋住了它們罷了。”


    聞淵依舊不明白:“難道修真界還有比我們九霄山更強大的存在?”


    “當然,”崔厘軒唇角微揚,他提起君宵劍,一步又一步朝大門走去,聲線沉穩如平常,“每個世界都有屬於自己的守門人,我們亦是如此。”


    “守門人?那是什麽?他們是哪個隱世小宗門嗎?”


    “嗯。”崔厘軒猛地拔劍出鞘,與撲進來的“邪魔”正好打個照麵,手中劍花挽起,便直中怪物的致命弱點。


    在眾弟子驚詫的目光中,崔厘軒麵朝來勢洶洶的“邪魔”,劍光一轉,他輕輕吐出幾個字:


    “他們就是定河城。”


    曾經為了保護空靈界滿門陣亡的絕世大宗,時過百年,他們依舊沒有改變初心。


    然亂世再臨,他亦不會再屈居人後,他也要撐起九霄山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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