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慘恢複了男性身體以後,森鷗外火熱的腦子,像是被澆了一盆冰水一般,變成了極地。


    無慘的身材並不差,溜肩窄腰,白皙的身姿上可愛的腰窩,讓人忍不住想給裏麵填些東西。


    “森鷗外,過來。”


    任性的鬼王察覺到屬下的情緒變化,有些惱怒,就像是懷中溫暖的抱枕被人猛地抽離一般,他的心有些空落落。


    長相出挑的男人聽話地來到了無慘的麵前,一人衣著完好,甚至襯衫的扣子都係到了最上麵一顆,另一人卻是不著寸縷。


    “尊敬的主人……”


    假模假樣沒有任何溫度與真誠的話,被無慘突來的憤怒打斷。


    劇烈的疼痛開始侵襲森鷗外的軀體,那是就算是經曆過訓練的軍人也難以忍受的疼痛。


    無慘麵無表情地看著在地麵上翻滾,卻沒有讓一絲痛吟出口的男人。


    “森鷗外,我不在意你的謀劃,隻要你能完成我的目標,但是……”


    肌理平順的、常年不見天日的腳踩在了森鷗外的下半身,站著的無慘冷著聲音道,


    “記住我才是主人,廢了你不過隻是我的一念之間。”


    感受著鬼血操控帶來的痛楚,森鷗外的大腦沒有任何恐慌,而隻是冷靜地評估著大約有多少人能夠承受這一點。


    是個用來審問的好技能。


    察覺到森鷗外的心思,無慘沒了教訓屬下的心情,麵對這樣一個猶如機器的男人,生氣簡直就是浪費感情。


    還不如把人抽一頓,更解氣。


    *


    森鷗外聽著腳步聲逐漸遠去,他身上的痛感也逐漸消失。


    平躺在地麵上,褶皺的白大褂內黑色短發的男人難得有了種脆弱的美感。


    門縫中露出的陽光,讓整個人汗濕的森鷗外打了個激靈。


    他在與虎謀皮,沒有人比森鷗外更清楚這點。


    而更為可笑的是:他不是無慘的唯一選擇,而他目前手中唯一強力的牌卻是對方。


    一個眼皮子底下的危險,和一個無人知曉的危險,當然前者會更給人安全感。


    這也是森鷗外的決定。


    “真頭疼啊……”


    森鷗外這麽說著,緩緩從地麵上爬了起來,顫抖著手將白大褂拍平,之後步履蹣跚地朝著門外走去。


    但是他的目標還沒有實現,這些報酬他付得起。


    無慘有些奇怪自己的心軟,要是換成原來的世界,森鷗外大抵已經死的很慘了。


    或者他考慮到那個小女孩的危險,早就放棄這個家夥找個地方苟個一兩百年再出來。


    “換一個麽……”


    無慘呢喃著。


    來到早已經準備好的小症所,一個灰袍的老人拄著拐杖背對著森鷗外欣賞著這個房間。


    “夏目老師。”


    森鷗外恭敬地對著老人問候著。


    夏目漱石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弟子,歎了口氣,回想到剛剛在徒弟秘密基地外的驚鴻一瞥,他便心累。


    “森鷗外,你有沒有什麽瞞著為師?”


    在遇到了無慘以後,森鷗外曾經考慮過上報的事情,但不知為何總是將這件事滯後。


    無慘的手段,這是森鷗外的答案。


    “沒有,夏目老師您怎麽來了,三刻計劃可以開始了嗎?”


    森鷗外麵不改色地說了謊,而後問起了後麵的計劃。


    得知三刻計劃是森鷗外帶無慘離開常暗島以後,夏目漱石在暗中發現了與謝野晶子似乎換了個人這件事。


    接著這位霓虹的最強異能力者找到了森鷗外,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小鎮上。


    兩個人的對話不長不短,隻是夏目漱石給了對方當時一個建議與邀請。


    建議是:做自己想做的。


    邀請是:去橫濱幫他穩住這個國家的港口,成為一個釘子,一雙眼睛,一隻黑手,做國家不能做的。


    森鷗外當時沒有回答,他笑得禮貌地離開。


    夏目漱石沒有說什麽,隻是給人留下了一份書籍。


    在陪著無慘搬家的路上,森鷗外看完了那本書,同樣也完成了對無慘的試探。


    一個曾經常年久病在床對生有極度渴望,而扭曲的人類。


    是的,森鷗外對於無慘的評論,最後還是個人類。


    “你把人命當成什麽?”


    這是無慘曾經問森鷗外的問題,當時的青年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個國家賴以生存的東西,在大部分時候隻是數字的資源。”


    森鷗外至今還記得對方露出的那個奇怪的表情,夾雜著找到了同類的欣喜與對他的費解,以及對方也沒有察覺到的恐懼。


    好奇心會害死貓,溫暖會殺死寒冷。


    之後,他便調整了對無慘的某些態度和後續的一些計劃。


    建立在女孩身份上虛假的父愛,讓對方有了戒備空間的同時,溫水煮青蛙。


    還有橫濱這個城市,以及夏目漱石。


    麵對一個自己的弟子,他相信對方肯定會在得知自己到達這片土地後,來進行一定的暗訪,而這位老師之前的舉動也證明了這點。


    察覺到自己的弟子,看好的劊子手,身後可能有一個超越者,對方會有什麽反應呢……


    大概是反複的考驗與確定,之後便是籠絡與戒備。


    當對方看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就有了這位霓虹最強異能力者的資源。


    畢竟,這個國家可不像是別的國家,多的是強力的異能力者,對方不會想著與無慘同歸於盡。


    因為這樣隻會讓這個隻擁有一枚“核彈”的國家,失去最後抵禦惡狼的手段。


    “……時機已經到了。”


    夏目漱石看著森鷗外,明明對方是自己挑選的人,他卻覺得有些看不透。


    但是人才又不是地裏的西瓜,哪怕地裏的西瓜也需要適合的土壤與肥料才能生長,像是森鷗外這種有能力、理性、幾乎沒有私心的人可是很難找的。


    “我不會給你提供幫助,你必須自己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但是你得到了這個位置之後,我可以保證政府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危害。”


    事情沒有超出森鷗外的預料,他平靜地點了點頭,沒有對夏目漱石苛刻的要求提出任何的異議。


    老人在說完後,選擇了離開這家診所。


    而黑暗中,森鷗外的身側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身影。


    一個金發女孩,顯然就是與謝野晶子的染發版。


    “要想馬兒跑,卻又不給吃草……”


    森鷗外跟自己的異能力人偶抱怨著,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林太郎,太近了,滾遠點。”


    “嗚嗚嗚,愛麗絲醬……”


    異能力人偶被自己的主人抱著翻了個白眼,一腳將人踹開,理直氣壯地道:


    “反正無慘君在家,你就好好抱大腿得了。”


    “愛麗絲好過分,你要我去暖床麽……”


    金發小女孩皮笑肉不笑地探出了巨大的針筒道: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大人,給我滾。”


    此時的愛麗絲是森鷗外的化身,從某種角度來說對方的想法就是森鷗外自己本身的想法。


    沒有任何節操的森鷗外有那麽一瞬間想過軟飯硬吃的方案,當然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斃掉了。


    “創業好難啊……”


    男人的嘴上這麽說著,愛麗絲卻感受到另個自己心底冰冷的溫度。


    人形ai在模仿人類,但是唯一模仿不了的就是獨屬於人類的底層思維邏輯。


    好不容易,清靜了半天的無慘,一覺醒來就發現了一個大驚喜。


    麵對長著與與謝野晶子一模一樣的臉,無慘條件反射黑荊棘出鞘,把人叉了出去。


    哪隻鬼麵對可以給自己一個日光浴,讓自己灰飛煙滅的人有好心情?


    “森鷗外,你給我滾出來。”


    被無慘毆打,並且要求給異能力人偶整容的森鷗外,嘴角掛著幸福的微笑一一照辦。


    而後發現自己的屬下疑似沉默中變態了的無慘,在扔給對方一滴鬼血以後,立刻馬上就將人來個個掃地出門。


    並且要求對方,除非送飯,否則不得靠近這棟房子三米以內。


    答應了不平等條約的森鷗外,一臉沉痛的那些鬼血,瞬間消失在了這棟建築範圍內。


    ……自己是不是又被騙了?


    無慘呆在屋子裏後知後覺地想著,而後生氣的掀翻了屋子內所有的東西。


    然後由於不會整理,難以麵對髒亂環境的他,不得不更改了自己的要求。


    森鷗外再次登堂入室。


    新版異能力人偶一邊打掃著衛生,一邊怒罵森鷗外,一邊發出了對無慘的同情。


    這個傻白甜暴嬌大小姐見識的套路還是太少啊。


    哦,不對,是大少爺來著。


    怎麽可以相信森鷗外的鬼話呢,森鷗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


    “啊切——”


    被綁架的、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森鷗外正在給港口黑.手.黨首領檢查著身體,並且給對方配了一堆的藥。


    看著隻要自己開方,卻不需要自己拿藥的人們森鷗外眼觀心鼻,一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


    “咳咳咳,聽說你有個妻子一直在橫濱定居。”


    老首領的聲音嘶啞難聽的過分,但是話語中的內容卻讓森鷗外成功一愣。


    這幅表情到是讓老首領覺得自己找準了森鷗外的弱點。


    森鷗外剛想明白自己的“妻子”大概是無慘的時候,隻聽老首領繼續道:


    “明天讓她跟你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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